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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我已經跟他說了,說阿姨這陣子心臟不太好,您不太方便出來,等回頭我再給他說說?!?/br>“那也行,你阿姨前兩天還跟我提梅子了,梅子也太客氣,還給她送了兩盒人參茶,回去別忘了幫我謝謝她?!?/br>從局長那里出來,也到了下班的點,郭寧發現今天不但到他辦公室閑聊的人少了,難得的是不需要自己推脫就沒有吃請。收拾完東西下樓,身邊方圓1米的范圍內沒有一個同性,1米遠之外的招呼仍是招呼、笑臉仍是笑臉:下班啊,周末打算去哪玩啊,什麼時候喝一杯吧。坐在車里,郭寧好半天踩不下去油門,他沒法確切的形容自己的感覺,就好像他大一時第一次發現他關注的對像不是那些花容月貌、曲線玲瓏的女人,而是清秀瘦削的男孩一樣,失落,失敗,談不上,氣憤恐慌,也不像,到真是有些好笑,覺的老天爺做事真徹底,傷口上灑鹽也不過如此。他現在能充分理解那個晚上武末末是一種什麼心情,一定和他不同,好歹,他暫時還只是個X男,而武末末當時一定是被拔的身體通透,無所遮擋,他了解黃悅,黃悅一旦發起飆來,不會給任何人留有余地,傷了人也能理直氣壯的,也就只有黃悅了。黃悅昨天突然過來找他,郭寧早想到過,但沒想到他會過了差不多兩個月才來。黃悅還是黃悅,亂七八糟說了一大通,說到後來也沒切到正題上,道歉的態度不用放大鏡都沒法摸出味來,不過這已經算過了黃悅的底線了,以前他們在一起時,黃悅最大的能耐就是咬死也不會認錯還會沾沾自喜。好在黃悅昨天沒有涉足雷區,說完了武末末的事就開始談工作、談他和喻斌的復雜關系再加一點圈子里的爛事,兩人說說笑笑看著也象是朋友,最後黃悅提出一起吃頓飯郭寧也同意了,說來,自黃悅回國後就找他復合每次都鬧的不歡而散,這還是他們六年之後第一次重新坐在一起。和前BF應該保持一種什麼關系,在郭寧心里從來不是問題,只要不是愛人、情人,黃悅想維持什麼關系他都會妥協。必竟他們曾經好過。可是郭寧真沒想到武末末打電話的時候就在大門外面還一直跟到了飯店,從張師傅那里得到消息後郭寧好半天回不過神來,思來想去也只想到了一個詞:窩囊。摸出來手機,郭寧一條條翻看著,草稿箱里裝了很多,都是那個晚上喻斌打電話說黃悅和武末末碰面而且黃悅鬧的很厲害之後寫的,可最後都沒發出去,發出去的反而是他最不想說的。事來了,就得面對它。他現在也需要來這麼一句。車駛出了大院,郭寧很突然的不知道去哪兒。茫然的開了十分鍾,郭寧找到了一個地方。星巴克正開著門,拐角的小吃灘才剛擺出來。做玫瑰糕的師傅還是當初的那個。“來一碗?!睅煾祮?。郭寧搖搖頭。在旁邊的小吃灘前坐下來。要了一碗酒釀湯圓。湯圓端上來了,郭寧還盯著那些正放在爐火上蒸的玫瑰糕,等時間到了,師傅給上面灑上了玫瑰絲、陳皮、萄匍干,還澆了層糖汁,顏色還是那麼好看。什麼時候咱們再來吃一次,太好吃了,名字也好聽。我站在臺上都能看見那眼睛里的縷縷秋波和款款深情,發電機似的……那個人的聲音和那一天的場景又冒出來了。郭寧的心抽在了一起,像那個好看甜糯卻粘牙的玫瑰糕。“吃一碗吧,很好吃的?!睅煾狄姽鶎幰恢笨粗?,又開始推銷。郭寧又搖了搖頭。低下頭開始吃自己的湯圓,一個下肚,就粘住了胃,郭寧推開碗站起來問那個師傅,“您會一直在這里做嗎?賣這個玫瑰糕?”“不一定,什麼時候管的嚴就不能擺了。上個月市容檢查,整整一個月出不了灘,什麼時候再檢查,那可說不準?!?/br>“噢?!惫鶎廃c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亮了,“那你能不能教教我這糕怎麼做?!?/br>師傅當即傻眼了。怎麼能有這麼不識好歹的人。教你了,我賣誰去!第二天,剛上班,郭寧就接到了通知,是局長的。兩點要求。第一,要找出這個惡意中傷人的流血戰士;第二,任何人都不準在單位里再散播謠言,這是國家單位,是個嚴肅的辦公場所,不允許任何不良言行擾亂正常的辦公秩序。三天後出來了第一個版本,當然是私底下流傳的。流血戰士是局里的某個女人,因為暗戀無果,私心做祟,故編造謊言打擊X男。一周後變成了第二個版本,仍是私底下流傳,這個大家普遍認為可信度很高,流血戰士是個男人,上次競選處長沒競選上所以懷恨在心,故意編造流言中傷他的對手。郭寧坐在辦公室也能聽到坊間的傳言,尤其是外面那幾個又議論的熱火朝天,矛頭轉了方向仍然是一片攻擊,郭寧不經訝然失笑,也讓他不得不佩服人的大腦的確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再加上一個神奇的嘴巴,總能產生出神奇的效果。只可憐了上次那幾個跟他競爭的同事,每天像老鼠一樣迎接眾人的猜測。但這個流血戰士竟然能竄到他們局來,還是讓郭寧覺的非常不安。夏天的向日葵--82武末末自爬墻翻院後帶來的心慌意亂消失的很快,整個過程不到五天,武末末重又回到了剛從郭寧那搬出來的狀態。他自以為這次要比上一次強的太多,至少他還能吃下飯睡著覺,心里還隱隱的充滿了斗志,早上起來如果早,他還能出去跑兩圈,像上次告訴郭寧的那樣,活的還算不錯。他是個男人,不是個怨婦,沒法傷春悲秋,他傷春悲秋的已經快傷到極限了,他不能再這麼沒出息下去。他有很多事要干,有一個給他騰地方跑到鄉下的老娘,他要讓她過好日子,他還要在漫長的拆遷結果出來之前,租個小房子能讓他和他媽一起住。他沒法繼續當一個窩囊男人,至少不能在他的至親進醫院,他還得為手術費醫藥費發愁。所以武末末只能成了那個小公司里最勤奮的人,眼勤腿勤手勤嘴上也勤。這里是他的舞臺,能撐起多大的臺面他不知道,現在只有這里容下了他。武末末在中介公司干的時間長了,慢慢的摸著了點門道,因為踏實,萬姐也著意陪養他,開始放手讓他做一些二手房買賣的單子。武末末的工作時間更長了,有時候晚上干到八、九點也成了常事。除了每周六天的正常上班,剩下的那一天他也會扛個牌子把他手里的主推戶型貼在上面去各個小區擺地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