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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飛揚松開夏惟一說道。見他有些猶豫,笑道,“我可不想被雨淋死,走吧?!闭f著極其自然地牽起夏惟一的手。夏惟一呆呆地任他拉著往前走,過了拐角以后,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被云飛揚牽著。于是,抽出自己被云飛揚牽著的手,云飛揚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么。直到兩個人消失在路的拐角處,顧凡的目光仍舊死死地盯著前方。一雙黑眸,亮得恐怖,就像噬血的野獸般兇狠,還有帶著翻涌的恨意。雨水鋪天蓋地而來,淋濕了他的身體也冰冷了他的心。雨水混著淚水一起滑過俊逸的臉。“夏惟一”顧凡一字一句咬著牙,“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面前懺悔?!?/br>恨意在胸中叫囂著,吞噬著他的血rou。顧凡捂住胸口,感覺疼得要死,可是他享受這個疼。他要記住今天的疼,將來讓那些人千倍百倍的加以償還。即使夏惟一在他的酒中下藥,即使夏惟一當著他的面收下一千萬,即使夏惟一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他??墒?,他還是選擇相信他,只要他說一句,這一切都是被逼的,他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他。即使他真的這么做,只要他向他道歉,他還是會原諒他。因為他離不開他??墒?,當他藥效過后,拼命逃脫掉回來找他,卻看見他與另一個人相擁,與另一個人牽手離去。呵,最終他也一樣毫不留情地拋下自己。一切都是虛偽的。原來這世界根本就沒有他可以依靠的溫暖。他恨,恨他的無情,恨他的背叛,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大雨滂沱中,剛毅的少年屹立于雨中,眼里是森然的恨意。“回去吧?!鳖欍憮沃鴤銚踝☆櫡差^上的雨。見顧凡站著不動又說道:“不要太相信別人,不然最終受傷的只會是自己?!?/br>顧凡的心里有個聲音在咆哮著,是的,沒有人值得相信。只能相信自己。顧銘伸出手想要扶住顧凡的肩膀,卻被顧凡側身躲開。顧凡沒有理會顧銘,而是轉身毅然決然地走向那輛早已等候多時的法拉利。在這場雨中,流下最后一滴淚。再也沒有人值得他哭泣,他再也不會為別人而哭泣。顧銘絲毫不在意顧凡對他的冷淡,在身后露出陰險的笑。狡詐如他,做事怎么可能不做絕做狠呢!他知道光是夏惟一的背叛根本不可能讓顧凡死心。只有讓顧凡親眼看到夏惟一的背叛后又看到夏惟一和別的人在一起,才可以徹底斷了顧凡的念頭。所以他才會輕易地讓顧凡逃離,又讓人給云飛揚打電話,為的就是讓顧凡看到這一幕。想不到,效果比預料中的好。只有徹底死心,才可以防止死灰復燃。顧銘以為他終于奪回了兒子,卻不知道他的兒子在那一刻已經死去。活下來的是冷酷無情的顧凡,是兇殘暴戾的顧凡,是日后將他推入死亡的顧凡。那一年我們相遇相識在雨中。這一年我們分離在遙遠的小鎮,從此一別經年。作者有話要說:☆、心會給出一個判定以前不覺得這三室一廳的房子大,當只剩下自己一人時,夏惟一才發現這房子大得讓人不安。在空空的房子里走來走去,唯有自己的腳步聲回應著自己。在這樣的空房子里夏惟一總覺得心慌,可是他又喜歡待在這里。因為這個房子里裝滿了回憶,有夏茂的也有顧凡的。有時候,恍惚中他總會看見他們??匆娤拿戎枰嗷蚴穷櫡沧谏嘲l上看書,他在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會抬起頭來看著他,對著他笑。然后,等夏惟一想要走過去觸摸他們時,他們又會消失。每天光著腳在房子里走來走去,再也沒人要求他穿鞋,提醒他會感冒;晚上洗了澡,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水,再也沒有人會溫柔的拿著毛巾小心地為他擦去頭發上的每一滴水珠。只剩他一人了!只剩他一人,安靜了!夏惟一開始變得越來越不愛出家門,每天都是窩在家里,然后一整天的發呆。有時候會拿出手機看上次和顧凡去石峰的錄影,反復的看,然后就傻笑,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下來。顧凡的離開不是個秘密,但卻成了禁忌,不可提及的禁忌。自從顧凡走后,再也沒有人在夏惟一面前提起過他,好像他們的生活中不曾出現過這樣一個人一樣。蘇若愚作為夏惟一最好的朋友,也沒有提過半字。因為當初云飛揚向他們說了顧凡和夏惟一的事以后,說過這樣一句話,離開的不可能再回來,能做的就只有讓他徹底成為過去。而過去不應該被提及,至少現在不能在夏惟一面前提及。蘇若愚他們的刻意回避,夏惟一心里清楚明白,只是沒有說出口。與蘇若愚他們對顧凡的絕口不提相反,夏惟一在每一個瞬間都想念著顧凡,看到的每一樣事物都可以讓他想起顧凡。他不會讓自己刻意去忘記顧凡,相反他要讓自己記住顧凡。他已經失去顧凡了,現在他不能連回憶也失去。蘇若愚會經常來串門,云飛揚也會隔三差五地來找夏惟一。云飛揚每次來找夏惟一,兩個人話不多,卻能一起呆一整天。有時候,陪他去超市買一堆菜,有時候,陪他去石湖走走,有時候,就陪著他說說話,然后兩個人各自發呆。于云飛揚而言,可以這樣陪著他,即使是做日?,嵤录词故鞘裁丛捯膊徽f,也不會覺得厭煩。他只要能夠和他待在一起就夠了。夏惟一是在云飛揚要離開的前一個星期才知道原來云飛揚報了軍校,在不久的以后,他將成為軍人。云飛揚清楚的記得那天他告訴夏惟一自己報考了軍校時的情景。因為夏惟一的反應太過平靜,平靜得讓他難過。“我要去軍校了?!痹骑w揚懷揣著激動的心情,來到夏惟一家,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哦?!毕奈┮挥煤唵蔚囊粋€字回答了云飛揚。云飛揚看到夏惟一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平靜淡然得像一汪潭水。曾經的夏惟一,那么愛笑,而現在的他,卻像極了那個人,不茍言笑。“不為我開心嗎?”云飛揚笑著問道。“嗯,祝賀你?!毕奈┮晃⑽⑿α诵?,很淺很淡的笑容。“今天有個聚會,算是我的送別會,我想請你去?!痹骑w揚試探性地問道。“我還是不去了,我和你的朋友們都不熟。下次,叫上蘇若他們,在我家里給你補辦個送別會,可以嗎?”夏惟一猶豫了下,極其委婉地拒絕道。“嗯,也行?!痹骑w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心里卻有些苦澀。就算他再怎么無所謂,他的心也是rou做的,也會受傷。夏惟一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那我先走了,他們還在等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