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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琴也嘆了口氣:“這男人內秀起來, 真真是比女人還要可怕?!?/br> 練鵲被她逗笑了, 只道:“你又沒見過他, 就知道他內秀了?” 小丫鬟可不管這些, 俏麗的臉上寫滿了憧憬向往。 “奴婢單聽小姐說,便知道侯爺是個大大的好人!”她笑容真摯,連帶著練鵲的心情也十分愉悅, “小姐喜歡的人都是好人?!?/br> “可仔細你的嘴吧,這叫欣賞?!?/br> 練鵲搖搖頭,不再同她說話了。多說多錯。若是再被人聽到什么叫陸極誤會了,那她還做不做人? 門口兩名將士老遠就看見兩人的聲音。他們礙于軍規不敢開koujiao談,卻默默用眼神在交流。 練鵲一見便笑了:“兩位擱冷風里擠眉弄眼做甚?!?/br> 兩人原本就黑的臉這下更黑了。其中一個道:“大膽庶民,侯府門前也敢放肆?” 練鵲挑了挑眉,道:“我來找你們侯爺?!?/br> 這話真是平地一聲驚雷,兩人被她震得久久不能言語。心中齊齊想道,真是老天開眼,竟然還有這么俊的姑娘來找我們侯爺! 一個立刻掉頭進去通傳,另一個則同兩人搭起話來。 “我聽說西陵有位白姑娘,是咱們侯爺的紅顏知己,可就是您?” 小琴先前還是陸極的忠實擁躉,聽了這話卻炸起毛來,鼓起勇氣兇這將士:“什么紅顏知己,我家姑娘人品貴重,你還是放尊重些!” “唔……” 這將士本就是跟同僚們說些葷話說慣了的。一個紅顏知己已是他看著仙女似的小姐丫鬟才苦苦想出的風雅詞匯了。 此刻被小琴一兇,瞧著身強力壯的大漢卻似個紙糊的老虎,斂聲屏氣,連連道:“我錯了我錯了,還請姑娘原諒?!?/br> 看著倒有幾分滑稽。 小琴扭過頭去,并不看他。 練鵲笑道:“沒想到小琴也有幾分脾性?!?/br> 這丫頭一直聽說陸極的事,好奇得緊了這才央著練鵲帶她一起來侯府。不然練鵲自個兒要么就是走密道,要么就是直接翻進陸極院子。 難怪守門的不認識她。 小琴低聲道:“我還以為侯爺是好人,沒想到他這么輕浮?!?/br> 練鵲哭笑不得:“哪有什么好人壞人的,你這丫頭怎么比我還意氣用事?” 正說著,府中突然傳來腳步聲。 陸極一襲黑衣,衣擺處滾著銀邊,外頭半搭著一件做工精良的狐裘。他束高冠、縛玉帶,若不是神情過于冷漠,而常年練武的身材也遮不住,倒是與尋常的公子哥無異了。 “白姑娘?!彼h遠地喚道。 練鵲朝他露出笑來:“侯爺?!?/br> 只遙遙對視,陸極眼中便像落入星辰一般,熠熠生輝。 小琴捂住心口,小聲道:“小姐……我,害怕……” 她自以為說得小聲,卻一字不落地進了陸極耳中。 陸極便停下腳步,只道:“我在書房等姑娘?!?/br> 又安排管家給小琴找個院子休息。 小琴躲在練鵲身后,硬是不敢同那老管家對視。 老管家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兵,失了一臂,臉上一道虬結的傷疤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陰沉猙獰。 見小琴躲閃,他習以為常,只客氣道:“請姑娘隨我來吧?!?/br> “小姐……我會被吃掉的?!?/br> 練鵲啞然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這世上哪里來那么多吃人的怪物,你何苦自己嚇自己?” 最終還是一句:“有我在,他們可不敢吃你?!边@才哄得小琴乖乖地跟著管家去了。 身形單薄的小姑娘,跟在獨臂的老人身后,倒也怪是凄慘可憐。 練鵲同陸極說到這一節時,繃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哈,我家琴兒那個樣子也忒可愛?!本汏o道,“也真不知道侯爺是帶了哪門子的煞氣,我這個丫鬟平日里最愛同我撒癡,沒想到見了侯爺竟乖得跟個鵪鶉似的?!?/br> 陸極沒法體會她的高興,手里握著一團晶瑩的東西,只靜靜地看著她笑。 練鵲笑完了,也忍不住抱怨:“侯爺也太不茍言笑?!?/br> 她倒不覺得自己戳了陸極的傷口。陸極活到二十五歲,大約早就習慣這樣的事了,刻意回避反而不美。 陸極垂著眼,老老實實地回她:“見你高興,我心中也很歡喜?!?/br> 這回反倒輪到練鵲說不出話來了。她深吸了好幾口氣,道:“侯爺說些輕薄話也該給些提示,突然下猛藥我可受不了?!?/br> “好?!标憳O從善如流,“我還想夸一夸你?!?/br> “……” “姑娘今日氣色比前幾日又好了些,很是動人?!彼渲粡埬?,聲音也是冷的,說出的話卻這樣直白。 練鵲道:“我今日來,是想跟侯爺說一說正事?!?/br> “你是想說,馬彰的事?”陸極看著練鵲,絲毫不驚訝。 練鵲反倒有些詫異:“侯爺之前就查了他?” 陸極道:“他們家是賣油的,唯一的青壯年卻在外面討生活,本就有古怪?!?/br> “白姑娘救了那名孕婦后,我便著人去查過。這才發現了蹊蹺?!?/br> “那馬彰,從前在外面闖蕩,六年以前才說自己受了暗傷,回了西陵老家?!?/br> 練鵲道:“這樣說來,他倒是和我的經歷差不多?!?/br> “等等,六年前,那不正是燕行去世那一年?” “時間對得上么?” 陸極點頭,道:“正是馬彰回鄉后兩月,廢太子于西陵暴斃?!?/br> “姑娘來,是想說什么?” 練鵲將自己去馬家的見聞一一說了,推測道:“我當時見他那么怕我,還以為這人是天生膽小。后來才懷疑,他是不是以前見過我?!?/br> “說來慚愧,我這人怕見血光,也就殺過幾百個人。也沒留過什么活口?!本汏o說著,特地觀察了一下陸極的神色。 見他并沒有排斥鄙夷,這才繼續說道:“所以他定然是認識我的?!?/br> “可光是認得我倒也不必這般害怕?!本汏o覺得自己的推測很合理,“那么他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秘密?!?/br> “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冬至走水一事。于是我就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br> 練鵲目光灼灼,眼中的自信倒要比容貌更加亮眼幾分。 陸極自然遂了她的意,捧場道:“什么假設?” “冬至那場火,或許跟這個馬彰有關。進而我便想到,或許此人和方夫人一樣,都是溫氏的人。方夫人呆在西陵數十年,自然不可能認識我。但馬彰不一樣?!?/br> “若他真的在我師兄手下做事,那么我這個家主師妹的樣子他們也都該知道。他也應該知道,行此不義之事若是落到我手里會是什么下場!” 說到最后一句,練鵲冷笑起來,殺意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