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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灰,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只耳珰了,隨手扔了出去。 此刻被她拿回來,不知怎的,心里卻沒底,怕她會生氣。 元清濯將錦盒蓋上,放一旁的高腳架上。 藥浴慢慢有了效果,熱氣淋漓地飄上來,暈濕了他的臉龐,密實的兩鬢以及那兩道粗細得中的眉毛上,沾了粒粒水珠,襯得他這仙人般的清俊脫俗的美貌,洵美且異,別具風情。 元清濯摸摸他的臉,替他將臉上多余的水珠揮開,溫溫一笑:“好了,現在別想那么多,咱們安安心心等著把病治好,以后……”停了一笑,又是噗嗤一笑,“以后得日子還長著呢,就這點陳芝麻爛谷子的舊賬,還怕算不完?” “我答應你,等你可以站起來了,姜公子想要怎么懲罰我,我都配合,好不好?” 公主殿下的口吻曖昧至極,是什么樣的“懲罰”,令人臉紅心跳,連她自己都赧然地舔了下干燥的唇,眸子一眨一眨,亮晶晶的。 身后響起了一陣推門聲,是鏡熒掐著時辰來換水了。 他朝里頭問了一聲,得知可以進來,才拎著沉甸甸的水桶入內,將熱水倒上幾桶,原本只沒到姜偃腰腹的水立時漲到了他的胸口。 只見公主半跪在濕漉漉的地上,隔了一只浴桶與先生似乎正在說什么小孩兒不宜的親密話,鏡熒也臉紅了,不敢再多看一眼,仿佛再多看一眼都會長疔,于是撂下桶落荒而逃。 逃了一半想起來桶沒拿,又急忙把臉色繃住,快步跑回來拿走了水桶,這才同手同腳地離去。 等鏡熒貼心地關好門,元清濯笑吟吟地看姜偃:“你的小童很乖嘛,我看他懂的也不少,好好栽培也是大有可為,阿偃,你沒想過把聽泉府留給他嗎?” 姜偃頓了頓,“他天資不夠?!?/br> 元清濯疑惑:“天資不夠?那老國師帶他回來做什么?至于你說的天資……你老實說,他只是比不上你吧?!?/br> 姜偃眼瞼下垂,一陣沉默。 那就是默認了。 元清濯捋起衣袖,嘖嘖 * 道:“那我可就要說你了,國師大人,您那天資是百年不遇的獨一份,是讓老國師親口承認的,謝淳風心甘情愿地退出的,老百姓里更是有口皆碑的,僅僅因為比不過你這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就否認人家小孩兒的天賦,這不好吧?!?/br> 姜偃道:“是么?!?/br> “我覺得我很一般?!?/br> 元清濯覺得,姜偃有刻意貶低自己引人抬高以獲得被吹捧的滿足感之嫌。但她姑且相信,他是一個特別真誠的人。 于是順口就吹捧了一下沒有自信感的男人:“你特別好。我還記得觀星閣的那臺璇璣,讓我看到了那么遙遠的星星,好幾任國師,倒騰了近百年,也沒有阿偃你能干。小鏡熒天賦可能是不如你吧,但只有肯學,假以時日,能混成歷任國師里的中庸之輩,不也夠了嗎?” 公主似乎特別熱忱,迫切地盼著他能找到一個傳人。 姜偃想了一下,“公主想讓我離開?” 元清濯點頭:“是的,我當然想你輕松點?!?/br> 自古功高易震主,當今的小皇帝,連她這個皇姐手里的權都容不下,急不可待地要將她嫁去天高皇帝遠的膠東,又怎能容許手中握有他把柄的姜偃的存在? 雖然一直到現在,元清濯都還不知姜偃到底知道了什么,也惶恐去問。 她故意笑得風流輕率。 “嗯,我巴不得你跟了我,我到哪你就到哪,我得整根繩子把你一輩子拴我身上,免得一不見了就記掛,如此才好?!?/br> 姜偃的目光停在公主俏麗如三月桃花般的鵝蛋臉上,雖是玩笑話,卻能感覺到她隱隱的認真,端凝少頃,“公主?!?/br> “嗯?” 他雙臂扶住桶沿,支起身,在她紅嫩嫩的嘴唇上印上一吻。 說實在的,元清濯更喜歡主動的男人,尤其是,雖然羞到恨不得到處找地縫,卻還一鼓作氣,把她親到不會呼吸的姜偃。 末了,他稍稍退開一些,靜默了片刻,低語道:“公主不要再騙我了,是你說的,請把我和你綁在一起?!?/br> 他的嗓音聽起來有著前所未聞的啞,格外隱忍,格外動情。 她摸了摸下巴,略帶審視和思索瞥著面前,因為被水打濕了唯一一身薄薄的褻衣,致使里頭光景全部透出,幾乎可以說是什么也沒穿的男人。他的話,她可以理解為,一向清高曠逸、不近女色的國師,如今,這是在向她求歡嗎? 第71章 天作之合 鏡熒拎了三次水, 到最后一次水涼了的時候,姜偃從中沐浴而出,元清濯將他抱回羅漢床,將備好的干凈綢衣遞給他, 與鏡熒一同出去了。 鏡熒告訴她:“公主別看先生好像一直不說什么, 但有誰會不在意自己的腿呢?他是很能忍痛, 才會裝作沒事人一樣的, 公主以后會和先生在一起, 鏡熒不會貼身服侍先生了,還請公主多留意?!?/br> 小童鄭重其事對她交代,元清濯不能不應, 她學著他的神 * 態, 重重一點頭, “我省得了, 你放心?!?/br> 姜偃更衣之后,她推門進去, 問他感覺可好,可還疼痛。 姜偃坐于羅漢床上,一足伸下云床點在冰涼的地面, 慢慢地晃了晃, 隨即搖搖頭。 還是無力。 元清濯倒也沒有急于求成,只泡了這一回藥湯而已,說不定藥力都還沒開始作用。只要不疼, 其他的, 尚可以徐徐圖之。 元清濯伸臂將他抱起,要送他回榻上,姜偃說要去書案, 她也沒問別的,只將他送到書案后,拉了一條毛毯替他壓上、掖好。 姜偃看著她這段時日以來愈發嫻熟的手法,心里卻恍恍惚惚有一念莫名地生出,久病床前無孝子,會否,他再也站不起來,她終還是會厭膩這周而復始的折磨? 元清濯瞥過眸光,正碰上姜偃漆黑而幽沉、恍如深淵的雙目,里頭似極快地掀起了一陣風浪,接著避了開去。 雖不明言,但她總覺得,這段時日朝夕相處,彼此之間已有了更深的默契,他一個眼神,她就能懂了他的想法,搖搖頭,勾唇,挨著姜偃坐倒他身側,展開面前的宣紙,提筆蘸墨。 寫的是她的生辰八字。 落筆,將墨吹干,取下來拿給姜偃。 “我的生辰八字都交給你了,你的呢?” 民俗里,男女通婚需要交換庚帖,生辰八字和祖上三代都得寫上,還得納吉。需合八字,再遣人相告,方能上門提親。 姜偃微微怔忪,指腹擦過上面的墨跡,染了滿指的黑墨。 公主的意思—— 是他所想的那樣么? 他的呼吸開始凌亂而急促了,不知道該說什么,猛然抬頭。 元清濯將筆拿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