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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屢戰屢勝……” 元清濯一怔,揪緊他衣袍的手,卻也慢慢地無力放了下來。 她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能說出來。 只怪她竟會如此粗心! “阿偃……” 他就是那個她一直在找的少年,蘇嬴。天生神童,精通占卜、天象、地理,少時持劍入世,遍干四海之杰。一切的一切,都能對得上。三年前拜入國師門下,身體有障,不能受寒受潮,她每每碰他,他便渾身像刺猬一樣緊繃。多少破綻在面前一一呈現,恨她是個傻瓜今日方知! 若是她再笨上一點,她是不是要等到永遠失去他了才會知道? 元清濯捂住了臉,淚水肆意不斷地從指縫間流出。 一時哽咽,連自己也控制不住。不想再別人面前出丑,用力抬起臂膀壓住了眼睛。 怪不得,他總是對她與對別的女子不同,留她在聽泉府一月為期,與她共乘馬車,還帶她去觀星,一同游朱雀橋。 怪不得,他清楚地知道,蘇嬴是誰,他根本一點都不吃蘇嬴的醋,甚至隱隱地避諱在她面前提及蘇嬴。 只因,他就是蘇嬴??! 大夫忽然出聲,一語打斷了她的悲傷:“老朽以為,不如先為姜公子看看外傷,等皮rou之傷痊愈以后,再以藥浴的法子,試試看能不能對他的雙腿起效?!?/br> 雖然不一定可行,但好壞是個辦 * 法,有辦法就有希望。元清濯止了哽咽,立刻點頭:“好,那就先治外傷?!?/br> 大夫頷首,“就請公主先出去,老朽來為姜公子上藥,他的小童留下即可?!?/br> 元清濯怎可能再放心將他交給別人,堅持要留下。 鏡熒以身擋在姜偃面前,“公主,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先出去?!?/br> 元清濯一愣,瞪了一眼鏡熒。 幾乎脫口就要說出“什么授受不親,我們早就睡過”,但是,為了姜偃還可以維護幾分的“清譽”,到底是沒忍心這么說,咬了咬牙,一把扯過裴鈺,轉身出屋了,順便捎帶上了門。 一到了外間,裴鈺呼了口氣,驀然,又輕輕笑了下,自嘲道:“我本來還以為我是有機會的,但今日我知道,不可能再有了?!?/br> 蘇嬴即姜偃。 這么深的仿佛孽緣一樣的羈絆,還有誰能夠介入到這之間? 他是再也不能了。 元清濯扒著門框,聚精會神地戳著紗窗,根本沒聽清裴鈺說了何話。 他轉眸,發現自己自我感動了老半天,公主無動于衷,心生一嘆,那抹嘲意更深了。 他轉身領裴家軍離去。 這一回倒是很快,元清濯沒來得及不聲不響地戳開紗窗,里頭便已經好了。 鏡熒將門拉開地一瞬,元清濯大馬金刀破門而入,直闖里間。 姜偃身上被換下來的血衣搭在一旁,大夫朝她解釋:“好在這些都是皮rou之傷,并不礙事,姜公子衣袍上的血,看情況大部分都不是他的。只是他這腿,大約會令他很難熬,老朽就用銀針先封了他的xue道,令他昏睡不醒,以免疼痛難忍,人會吃苦頭?!?/br> 元清濯點頭,“有勞?!?/br> 此時她已完全平靜下來,道謝之后,請楓館的下人去置熱水。 “傷口忌諱碰水,只需為姜公子擦臉和手腳就可以了?!贝蠓虻?。 元清濯表示記下了。 為他擦身,只是因為姜偃素來愛潔,大概容忍不了自己一身臟污吧。她送他們出去,連同鏡熒一道擋在了門外。 她端了一盆熱水走回來,架在木架之上,擰起熱毛巾。 水珠嘩嘩落入盆盂,擰干,她捏在手里,用食指扣住了,點在他的兩頰,沿從鼻溝滑向一側下頜角。 腦中不自禁地想起,橘兮描述蘇公子的相貌,是個清瘦高挑的少年郎,面若銀月,只是兩頰微癟,像是從沒吃好飯似的,帶著幾分前朝人最喜愛的風流病態。 梅德行也說,蘇公子比她府里的甲乙丙丁還高半個頭呢。 面貌可以改,個頭可改不了。 如此一想,她便想起一件事來,橘兮也從來沒有近距離地看過姜偃,兩人像是王不見王似的,橘兮也完全沒把這位驚才絕艷的國師往當初的落拓少年身上代入。 她居然真的和面前之人曾經一夜荒唐過嗎? 好……好刺激。 元清濯發現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老色胚,一直覬覦人家的美色。 握住他的右手,抬起替他擦拭手心手背,還 * 有因為抓了藤蔓而藏污納垢的指縫。 擦著擦著,實在忍不住,又去親他的手背。 真是,嘴都親過了,現在對著手背也能心猿意馬了,實在是越來越下流了。 握住姜偃微涼的修長的手,與他十指相纏。 眉眼微彎,便是初日煦風捎來的柳條,在滿城絲竹聲中融化開來。 “蘇嬴,我還不能習慣這樣叫你啊?!?/br> 從前,“蘇嬴”這二字之后是無邊愧悔和難受。 從今以后,這二字之后只有不勝歡喜和滿足。 是姜偃啊,陰差陽錯,緣來緣去,從來沒有過第三個人,一直是他。 鏡熒回來了,在屋外敲門,元清濯聽得動靜,起身去開門,她哭過一場了,此際眼睛還是紅彤彤的,像只可憐無比的小貓兒。鏡熒本來還有一肚子不滿,但卻突然啞了火,一句都再也說不出來。 先生喜歡這個公主,他是成熟、理智的人,他對自己的決定從來不悔。 就算是這樣,在先生的心中,應當也還是不會后悔吧。 鏡熒不是傻的,在先生身邊待了三年,又經歷最近的種種,還看不出先生就是蘇嬴。 他沉默了下,最后低低地道:“公主殿下,求你,別再讓先生難過了……” 一句話,暗含的數落令元清濯羞愧難當。 無論姜偃亦或蘇嬴,都在為她傷心啊。 她的指甲掐著門框,幾乎深深侵入木屑之中,從指尖擠出血來。 她咬唇,盯著鏡熒,正色道:“以后都不會,我發誓?!?/br> 說完這話,她突然間想到了一個人。 既然鏡熒是在姜偃之后才得以入聽泉府,那么,清楚知道蘇嬴到底是如何變成今日的姜偃的人,就只有一個。 她迫切地需要知道,他以蘇嬴之名離開梁都后,發生了何事。 雖然真相或令她心疼。 元清濯刷地目光刺向他,解下腰間令牌,塞進鏡熒的手里:“你幫我找個人,謝淳風?!?/br> 鏡熒一怔,沒想到公主要找的是他,疑惑地道:“師伯神龍見首不見尾,上哪去找?” 上次一離開梁都,人就飄忽無蹤了。 其實就連老國師在世的時候,謝師伯也常是這樣居無定所浪跡江湖,他們都習慣了當聽泉府沒這人。 元清濯蹙眉,知曉這謝淳風不著調,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