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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得不輕,先生。我給你的東西,你不要,就絕情地扔了,但是別讓給別人,我會生氣?!?/br> 姜偃佯作不知她在說什么。 元清濯看了他一眼,“我的心也是一樣?!?/br> 她右臂拄著地,站了起來。 “我會想法去退婚,等退婚了,我們……” “蘇公子呢?”姜偃忽然問。 蘇嬴是心底某個禁忌之念的閥門,輕易碰不得,一碰,她的心就抖一下,繼而往下無盡深淵里沉。 “蘇嬴他果然如先生你說的,他死了?!?/br> 姜偃這人確實是料事如神。 明明在那之前,他該不認識蘇嬴才對。 “公主對蘇嬴,可有過一絲的喜歡?” 元清濯一怔。 繼而她對上的姜偃的雙眸,覺他此刻認 * 真而執拗,出乎她意料。 可是轉念她又想到,他醉了,她一個清醒的人,跟醉漢計較個什么。于是認認真真地回答他。 “沒有?!?/br> 人怎么會愛上一個壓根沒有印象,仿佛從未見過的另一個人呢? 姜偃笑了一下。 之后很多年,元清濯都一直記得那個月夜下,姜偃那令她當時根本讀不懂的笑。 她說不出此刻心底的復雜的感覺,像被貓爪子撓了一下,手輕輕一招,便道:“阿偃你好生歇著,今夜我來,是為了提醒你陛下的心思,留神照顧好自己。我這就去請皇祖母收回成命,讓她取消了我壓根不承認的勞什子婚約?!?/br> 第46章 公主喜歡他什么 一場轟轟烈烈的盛大千秋節終于落幕, 陛下敕令大赦天下,追捕意欲謀刺太皇太后的真兇,梁都全城戒嚴。 如此緊了有四五日。 裴鈺幾乎逮著空就上元清濯的公主府串門,她不厭其擾, 最后索性避入了宮。 扶香殿至今還為她留著, 入宮當晚, 她就去拜會了皇祖母, 送上了一塊在千秋節筵上缺失的壽禮。太皇太后認定她已給了, 她與裴鈺的劍舞看得她是老懷大暢,不禁也想起原來金戈鐵馬呼嘯肆意的少艾時期。元清濯提起裴鈺就渾身不適,一想到皇祖母有心撮合她和裴鈺, 便更加是不會認那晚所謂的壽禮。 這幾日她也在琢磨, 該怎么哄得皇祖母心花怒放呢? 于是今日, 她送來的是北胡人常用的牛角弓。 這把雕弓不同尋常, 是她前年奇襲北漠,深入王庭, 從大帥中軍帳里搜羅出來的象征著草原第一勇士的大弓。這上面還刻有北漠王室的狼頭圖騰,如今,它象征著大魏戰則必勝的榮耀。 不出所料, 皇祖母果然很喜歡, 她把玩著那把長弓,老邁的雙眼一笑便加深了褶痕。 “二十年前,蘇寰隨軍項伯舉帳下, 卻敵七百余里, 亦是從大漠中,帶回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弓。自武帝朝以來,面對不斷擾邊屢次犯境的北胡, 我大魏還沒有過這樣大的勝跡。沒有和親的公主,沒有割讓的土地,就為這一句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哀家曾以為,大勝之后,蘇寰戰死,是我朝將星隕落,哀家這一生再也看不到第二把這樣的長弓了?!?/br> 太皇太后面含可惜悲嘆之意,右手長指在弓身上慢慢撫過。 有力流暢的弓型猶如鐵獸脊一般蓄勢待發,不難想象弓至滿月破空而出是何等壯景。 只有草原的第一勇士有資格擁有它,然而,他們卻帶著它策馬南下伺機侵吞大魏的土地。漢人以血rou之軀守衛疆土,方能拿到這柄長弓,昭示著正義之戰的大捷。 太皇太后怎么會不喜歡這樣的禮物? 元清濯謹慎觀摩皇祖母的臉色,揣度她的心思,覺得這大約可以算是一個比較好的時機?;首婺刚切牢考拥臅r刻,說不準一個熱血上頭,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 。 元清濯立即見縫插針:“皇祖母,不然,我這和裴鈺的婚事,您只當從未考慮過?” 太皇太后仿佛明了了元清濯今日大獻殷勤,從一來就開始給她戴高帽,哄她開心的真正意圖。她持弓的手慢慢放下,“小滿?!?/br> “在?!?/br> “既說到這弓,哀家倒是想起了一件事?!?/br> 元清濯正要問何事,不過皇祖母一向不與她打啞謎,立刻就透露了她。 “梅德行回宮了。她告訴了哀家關于你和蘇嬴的事?!?/br> 元清濯驚異:“他應該不知道那個……就是蘇嬴啊……” 她小聲囁嚅道。 太皇太后微笑:“小滿,這并不難猜測,你為何見了梅德行之后,突然大張旗鼓要找蘇嬴,派你的甲乙丙丁到處找人,林霜寫亦連夜離了自清軍,哀家會猜不到么?” 元清濯一時訕訕。 是她忘記了,她的這位皇祖母是個不一般的女人,曾經臨朝稱制過的太皇太后,身歷四代帝王,只要她有心,怎么會連這點小事情都想不到。 “皇祖母……” “你的這件事,哀家也問了裴鈺的想法。裴鈺這老實孩子,一心喜歡你,十幾年了,身邊連通房都未曾收過,為了你煞費苦心治理膠東,亦對哀家坦誠,你若嫁去膠東,必能垂拱而治,高枕無憂?!?/br> 雖然平心而論裴鈺是把他的封地治理得不錯,但婚姻畢竟不是買賣,動心這件事更是霸道得毫無道理可言,豈能貨比三家來決定。再說,她覺得阿偃分毫不差裴鈺,主要人長得好看多了。 “小滿,你在嘀咕什么?” 元清濯聽到皇祖母問話,忽然想起岐王妃對自己的告誡,在提退婚的時候,千萬不要把姜偃扯進來,于是按捺住了。 她縮了縮脖子:“我不圖清閑,也不圖富貴,我就想圖個喜歡的人?!?/br> 太皇太后道:“可你所圖之蘇嬴,已經亡故了。雖則是少年英才,風骨不遜先輩,于你也算有緣,只可惜無份,斯人已逝,再想也是無用?!?/br> 元清濯驚訝地看了眼太皇太后,心跳入擂鼓一般,想道:原來皇祖母不知我心悅的是姜偃,還以為我喜歡蘇嬴。 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是的,皇祖母,蘇嬴雖然斯人已逝,但我真的走不出來,這時候接受您的指婚,與裴鈺在一塊兒,我心里不安?!?/br> 太皇太后道:“你不安,千秋筵上又與國師……” 元清濯頓時泫然欲泣,手指抹淚道:“皇祖母,既然說到這份上,我也不瞞你。我和蘇嬴那段,是我喝醉了酒一時糊涂,可是前不久,我把一切都想起來了,那晚上,我跟蘇嬴山盟海誓了一整晚,立誓非他不娶,可是……我后來居然把他給忘了。千秋筵上,小滿見到國師大人仙姿玉貌,尤似故人風華仍在,一時情難自動,把他當成了蘇嬴的替身?!?/br> “什么?”太皇太后顯是為她的說辭震驚了,“你……” 元清濯戲多不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