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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地去細…… 這日天色尚早, 姜昭便一直陪著姜硯在道場打坐。 她本最不喜這般枯燥無味的事情,但思極如今她須得討得皇兄寵信,便耐著性子裝出淡泊樂道的模樣。 云藺同她說過, 王符顧以觀等人焉能如此猖獗,不過是因為得了君王的信任才能擁有這等權力,若是有一日君王不再信任他們, 這些佞臣也不過是紙糊的老虎罷了。 回宮前, 姜昭曾細細考量了如何讓姜硯不再信任這些人,一時之間卻沒有好的計策,但她卻有辦法, 讓姜硯更為信任她。 譬如順著他的心意, 行他所樂衷之事。 姜昭瞧著身旁打坐得津津有味的姜硯,又再度打起來精神。 期間,有一道童上前,在顧以觀耳畔嘀咕了幾句。不過片刻,顧以觀便稱他在民間的道觀有要緊事要處理, 向姜硯告罪辭去。待顧以觀走后,姜硯似乎覺得今日打坐悟道的時間也差不多了,索性也提出了要離去的意思。 姜昭見此, 頓時如覺大赦一般地起了身, 她也想著回宮用個午膳了。不過姜硯有意留著她一同用膳, 便讓她隨著圣駕一道去了貞觀殿。 如今的貞觀殿依舊是皇后的寢宮,但如今的皇后卻已然換了一人。 邁入殿中見到王皇后時, 姜昭頗為親熱地喚了聲“皇嫂”。 正在殿中繡花的王皇后,忽而聞得這么一聲,忙回頭瞧去,就見姜昭含笑走來, 顧盼間自有一種動人至極的神韻。 她彎了彎眼,熟稔地嗔道:“你個沒良心的,現在才想起來見我了?” 這位王皇后是忠烈之后,由于滿門皆死于戰場的緣故,幼時便常養在太后膝下,算是姜昭的半個阿姊。 昔日先皇覺得王皇后賢良淑德,性子頗佳,日后又無需憂心外戚干政,便將她指給了姜硯為太子妃。夫妻二人青梅竹馬般地長大,本就有了幾分情意,故而婚后也算得上相敬如賓,不過一年,就誕下了如今的儲君。 姜昭自己性子不佳,卻頗愛溫柔如水的女郎,和玉是南瑤是,眼前的王皇后更是。 眉目溫婉,嫻雅端莊,雖不是十分姿色,卻依舊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王皇后見姜昭與姜硯同來,便喚人在殿中多備了份碗筷,挑得還是姜昭慣愛用的琉璃器皿。她被養在太后膝下,又不似姜昭那般野性子,素來是太后說什么便是學什么,倒是將太后的溫婉賢淑學了個十足十,一時之間,姜昭真是有了賓至如歸的感覺。 待到姜硯入座,三人一道用膳。但也不知是否是姜昭的錯覺,她發現她這皇嫂瞧見皇兄時,本是柔情似水的眸子,卻漸漸冷了下來,反倒多了幾分疏離。 正待她要細察,王皇后眉眼含笑地朝她琉璃碗里夾了菜,嘴里還念叨:“阿昭瞧著越發清瘦了,既然回了宮,要多養幾兩rou才好?!?/br> 姜昭收起了探究的眼神,嘻嘻笑道:“我回宮過除夕,想多住些日子再回府,皇兄皇嫂可莫要嫌我煩呀!” 她這次回宮便是借著過除夕的由頭,那會兒姜硯和王皇后也是念及她沒了駙馬,府中清冷的緣故,才讓她先在留仙殿住著。 王皇后笑道:“左右宮中寢殿多,也不缺你吃住的,怎會嫌你煩呢?” 聞得姜昭言及除夕,姜硯撩起眼皮,忽而道:“今年皇家多亂世,朕聽顧道長說,若是運勢不濟應當借吉日設宴除厄。朕思來想去,覺得此次除夕夜宴需得大辦?!?/br> 他看向王皇后,已是打定了主意,囑咐她:“梓潼為后宮之主,此等事便勞你憂心一番了?!?/br> “喏?!?/br> 王皇后斂眉應下。 見他們如此疏離,姜昭頗感怪異地微蹙煙眉。 也不是未不曾見過他們情意綿綿地相處過,怎現下就變作這般模樣了? 她猜想其間定然是發生了什么她不曾知曉的事情。 姜硯聞得王皇后的答復,淡淡地一頷首,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將指腹間的酒杯微微轉過一圈。 他欲言又止的:“你賜柳彧毒酒之事,在朝中引起諸多朝臣不滿,女兒家的手段……著實不改如此狠辣才是?!?/br> 姜昭聞言,登時警覺得微微繃緊了身子。 姜硯突然提起此事,是要敲打她的意思?還是見不得她插手此事? 如今她再難全心全意地將眼前這位君王當作自己的皇兄,一時間,難免心思百轉,想到了諸多的可能。 她忙掩目哽咽道:“皇兄為何要如此看待我,我不過是因為那點夫妻情分,見不得他死無全尸罷了?!?/br> 姜硯詫異:“當真如此” 姜昭眼中含淚,滿目凄然:“若不是如此,我又何必賜將死之人一杯毒酒!” 這般解釋有理有據,遠勝于朝臣的刻薄之言。姜硯當即便露出了愧色,連連斥責朝中儒臣妄加揣測。 王皇后見此,也忙來安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姜昭。 姜硯溫聲道:“阿昭,你也知朝中儒官那性子,恐是容不得你以女兒身手握兩營兵馬,才會屢屢惡言中傷你?!?/br> 他神色溫雅,所言更是溫和至極,可姜昭掩面聽著他的話,卻覺得心底一片冷然。 他的好皇兄啊,終究還是忌憚起她手里的兵權了。 說了這般多,左右還是想要回這兩營兵馬。 姜昭抹了抹淚,仰頭看向姜硯,神色憤然地恨聲道:“皇兄,這些糟老頭子很是可惡,父皇將兵權給我,那是因為我是姜氏的公主,不論如何心都是朝著皇兄的,可這些臣子總要想方設法地從皇兄手里要走這點官權,那點兵權的,指不定心里壞得是什么鬼心思呢!” 有柳彧和謝良逼宮一事在前,姜昭不信姜硯不對那些朝臣心懷戒心。畢竟比起將兵權放在朝臣手里,明顯是放在她這個公主手里的危險性更為低一些。 姜硯聞得姜昭這番話,果真沉默思索了片刻。 逼宮那日的慘狀尚且歷歷在目,他深刻地記得那人頭攢動,劍指龍座的光景,深刻到他至今想來都能心生恐慌。 他慢慢抬起眼簾,與先皇一般無二的明眸,蕩出了一抹細微的恐懼。 “阿昭所言甚是,這世間諸多人,唯有你不會害我?!?/br> 姜硯為自己受人挑撥而對姜昭生有猜忌,感到了無與倫比的愧疚。 - 在貞觀殿的這一午膳,讓姜昭覺得頗為艱難。待姜硯走后,她收起那些惺惺作態的神色,忍不住直起身子,發鬢間的攢珠鳳頭釵隨之輕顫,搖漾出細長的流光。 她原先是不知的,她存于心尖最為寶貴最為珍視的兄妹情誼,竟然是可以如此輕易地被人挑撥的。 姜昭覺得心寒,她想著哪一天,這情分被這么一點點地被消磨干凈后,她與皇兄又該會是如何可怕的光景。 不敢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