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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引燃火焰的暗紅色圖騰也將將才熄滅,可弓身入手,卻比體溫還低了幾度。見識廣博如封燁,也一時想不到有什么東西能夠陰寒至此,將天火壓制的連熱意都無法外散。他仔細的觀察著弓身的暗紅色紋路,想要推斷這圖騰到底有什么作用,卻在看到一處干干凈凈的木質弓身時怔住了。他撿起木弓時,弓身上沾著血跡,他為此還特意甩了甩。但木材的滲水能力并不弱,還是有些微血跡順著木材本身的間隙,浸潤進了弓身。但眼下,這些難以擦除的血跡消失的無影無蹤。從來只聽說有些邪性的劍會飲血,卻未曾聽說木質的弓也會。封燁盯著手里的弓身,凝眉不語,站在原地,再沒有其他動作。他能耐得住性子不動,但他背后樹梢上的烏鴉不能。郝沉為了防止封燁發現自己,一直不太敢靠近,看戲也僅僅是站在最高的枝頭伸著脖子看,離封燁足足有幾十米。雖然鳥類的視力向來不差,但這樣遠的距離,郝沉還是有些看不清封燁手上的東西。他看得清木制長弓,也看得清弓身的圖騰,卻看不清消失的血液這樣微小的細節。他就看著封燁低頭不語,不知道拿著那柄弓到底在想什么。給他好奇死了!他為了看清封燁手上的弓到底有什么古怪,忍不住想要接近一點,接近一點后還覺得不夠,不免又接近一但。于是,在封燁背后的高大喬木上,黑色羽毛的烏鴉從樹梢為起點,上下橫生的枝干為支點,他在樹枝間蹦蹦跳跳,一路螺旋著往下。他刻意沒有直接飛起,因為撲騰翅膀的動靜有些明顯。雖然他在樹枝間反復橫跳也會有動靜,但那些聲響都混雜在風吹動枝干的“簌簌”聲中,并不起眼。烏鴉自以為很機智的潛伏著前進,他來到了離地最近的一截枝干,離封燁不過三米的距離。烏鴉滿意的審視了一下周圍,用爪子抓緊腳下的樹枝,準備把自己看戲的座位安排在這兒了。雖然他壓根沒有買票,從頭至尾都是個偷偷混進場的黑戶。就在他自作主張的把座位安排好的同時,封燁突然又有了動作。他左手握住弓柄,右手則放在了弓弦的位置,他五指捏緊,從破爛道袍上露出的小臂肌rou同樣繃緊。呂成業折損了半身修為,動用禁術才能拉動的弓弦,封燁不過是稍稍用力,就很輕松的拉開了。赤紅色的箭矢再次憑空出現,箭矢并沒有很明確的指向,封燁似乎只是想射一箭試試威力。郝沉心想。然而,再一下刻,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大錯特錯。因為在箭矢成型,彎弓如月的同時,封燁突然轉過了身,手中的弓身由平舉變為上舉,赤紅色的箭尖正對著樹枝上的烏鴉。郝沉:“......”被發現了。郝沉心中剛生出不妙的想法,封燁捏著箭尾的右手就猛地一松,烏鴉雖然在第一時間試圖撲騰著翅膀逃離,但還是被算好了他逃跑軌跡的封燁一擊命中。赤紅色的流火將黑色的烏鴉吞沒,墜在曹子睿和方陽身后的郝沉突然停頓了一下,他又很快恢復過來。走在他前面的兩人兀自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完全沒注意郝沉的異樣。郝沉若無其事的繼續跟在兩人身后,心里在回憶著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本來以為封燁心軟,還賭封燁不會對呂成業動手,結果卻是大跌眼鏡。封燁不但動手了,而且毫無猶豫,他至始至終,沒有因為呂成業的求饒動搖過。從呂成業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罪行時,封燁大抵已經沒有再放過他的打算。他或許確實很心軟,但那僅僅都在沒有觸犯他底線的時候。他一但起了殺心,那無論如何哀求,如何痛哭,都不能撼動他堅如鐵石的心分毫了。不過郝沉并不因此而對封燁好感降低,相反,他的心動的越發厲害了。若封燁真的放過呂成業才會叫他失望,優柔寡斷,反受其亂。呂成業很明顯的壓根不會悔改,哭的如何真誠也不過是因為害怕自己會死。但封燁并沒有,他殺伐果決,毫不拖泥帶水。封燁動手的時候那冷峻的眉眼,令樹上的烏鴉那顆小小的心臟躁動個不停。該死的迷人!只是,人都是難免會雙標的,封燁的冷峻對著別人時,他滿心著迷,封燁對著自己出手時,郝沉就不由在內心腹誹了一句:“狠心的男人?!?/br>他不過是偷看了一會兒嘛!雖然那烏鴉不過是他的一根羽毛所化,但他的扇子已經縮水了,被斬斷的羽毛已經無法再化作身外化身。那根變做烏鴉的羽毛其實是他現拔的,雖然他毛多,但還是會心痛的。罷了罷了,就當逃票的代價吧。郝沉嘆了口氣心想。他沒有再使什么小動作去偷窺,這回是真的老老實實的跟著方陽兩人往出口走,準備到時候跟處理完一切的封燁匯合。而另一邊的封燁,仰頭看著空中被火焰包圍的黑影。呂成業拉滿弓弦時是發揮出了他所能發揮的最大力量,但封燁不同,他可以將這件法器cao控自如。他雖然將弦拉成了滿月,但其實并沒有用多大的力量,火焰也并不強盛,卻也足夠將這個得寸進尺的偷窺者趕走。封燁其實老早就發現他了,這只烏鴉跟他曾經在門派見過的那只簡直一模一樣,不,是根本就一模一樣。不用想,他當時的異樣感覺并不是錯覺,這看似平平無奇的烏鴉真的有問題。他也猜到這八成又跟海底那條魚一樣,是郝沉的身外化身,所以其實一直有點放任的任由對方跟著。但郝沉這家伙是真的得寸進尺,你退一步,他進兩步。這只烏鴉就差沒直接站在他肩膀上來看戲了。封燁當時雖然背對著烏鴉,但他感覺得到那只烏鴉正在樹上不消停的上躥下跳,每一次抖動的樹枝聲響,都會打亂他的思緒。他終于忍無可忍了,于是,就回頭直接趕走了這個不速之客。眼下終于清靜了,封燁抬起手,接住了從半空中墜下的羽毛。黑色的羽毛,卻在陽光下無端有種流光溢彩的美感。封燁看著羽毛,眼睛不由瞇了瞇,又是魚又是鳥的,郝沉的真正身份已然呼之欲出了。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答案,可這個答案偏偏是封燁最不想知道的。他怎么就能那么倒霉,一遇就遇上了那位本該長期在打盹的北冥之主?打吧,倒也不是說打不過,但對上這只不知活了幾萬年之久的鯤鵬,真的很麻煩。尤其他還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誰,鯤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