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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了?!?/br> 問柳先是半瞇著眼睛看了一眼,見到層層白綢果然包裹了手指,才睜開眼睛,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眼白氏小雨,“貴人疼得厲害嗎?若是疼得厲害,可以哭一哭,我娘常說,哭了就不那么疼了……” 白氏小雨卻笑道:“不是很疼?!?/br> 問柳蹙眉道:“貴人流了這樣多的血,還說不疼,十指連心,怎么會不疼?!?/br> 白氏小雨搖頭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乏了,先去躺一躺,今夜若是殿下來了,就說我偶感風寒,睡了?!?/br> 雪尋一愣,原以為這不過是敷衍陶管事的說辭,“貴人真的不見殿下,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又是貴人生辰?”若是殿下見了,才會憐惜貴人。 白氏小雨扭頭道:“憐惜于我無用。來,替我更衣罷?!?/br> 雪尋不敢再問,只得依言行事。 日落之后,太子殿下果然來到了小院。 雪尋和問柳在門口跪拜道:“貴人已經歇下了,殿下請回罷?!?/br> 公子易自周府匆匆而歸,尚不及更衣,便來看她,不禁蹙眉道:“為何如此早地歇下了?是樂伶不中用?” 雪尋方知陶管事定沒有將今日之事告訴殿下,她沉吟片刻,才緩緩答道:“今日風涼,貴人在高臺許是受了風,偶感風寒,喝了熱茶,便說要歇下了,留話與殿下,說要將養幾日?!?/br> 公子易朝窗棱處,見屋中漆黑一片,卻沒有立刻轉身就走。 雪尋心中忐忑不已,唯恐說漏了貴人的說辭,只敢僵硬地跪在原地。 過了一小會兒,才聽公子易問道:“那團扇……她還喜歡嗎?” 雪尋肩膀一落,立刻喜道:“貴人今日時時把玩那團扇,料想是喜歡的?!?/br> 半月飛逝而過,春末的天氣已經漸漸有些熱了。陶管事便命人在院中新摘了兩棵果樹,亭亭如蓋,樹下陰涼處擺了一方軟榻。 公子易甫一進門,便見白氏小雨坐在榻上,同侍婢下棋。 雪尋和問柳立刻下榻跪拜,公子易抬手示意起身。 白氏小雨見他目光落在手邊的山水團扇,便拿了起來,輕輕地扇了扇。 “此扇甚美,還未謝過易哥哥的生辰賀禮?!?/br> 公子易撩袍跪坐在榻上,看她手戴一對金漆護甲,執黑子,“我同你下一盤?!?/br> 白氏小雨:“好。若是我贏了,易哥哥就許我一諾?!闭f著,便伸手重新收攏棋子。 公子易輕笑一聲,應了一聲:“好?!?/br> 兩人不是第一次對弈,從前也下過數次。 她棋藝不精,屢敗屢戰,卻全力以赴。 庭院內一時之間,人聲寂靜,只有玉盤落子之音。 到了后半段,頹勢既成,白氏小雨忽而伸手捉住公子易的袖袍,“易哥哥,饒我這一回罷,算作和棋?!?/br> 她的手指輕觸他的手腕,微涼。 公子易依言放下了棋子,“你風寒將好,我們已在此處坐了多時,還是進屋罷?!?/br> 白氏小雨卻搖頭,只抬眼去看了一眼棲于枝頭的飛鳥,“四時之景不同,春夏之交最是生機勃發。我喜歡坐在此處……” 公子易聞言,心中微動,卻聽她又道:“料想南山外此時節應是山巒疊翠,綠意盎然,我……想去南山,幼時此時節,我阿公,阿爹常帶我去南山……” 她輕輕地晃了晃他的袖袍,“易哥哥,許我南山一諾……” 公子易看她眼波流轉,亮若飛星。 他別過眼神,目光停留在她的金漆護甲之上。 目光一暗,“只此半日,下不為例?!?/br> 白氏小雨笑道:“下不為例?!?/br> 公子易伸手輕握住她左手上的護甲,那護甲長約寸許,雕刻纏絲花枝。 “還疼嗎?” 雪尋問柳立在一旁,俱是一驚。 白氏小雨搖頭道:“不疼了,本也不是太疼?!?/br> 公子易松開護甲,徐徐道:“阿青前日里將此事告知于我,她……并不是有心傷你,不過是受人蒙蔽……你……不必記恨她……” 白氏小雨輕聲一笑,“阿青jiejie心悅于你,因愛生妒,而你……易哥哥心悅阿青jiejie,袒護于她,我自不怪她……” 心悅阿青…… 周青,與他青梅竹馬十載,周通長女,是他的準太子妃。 誠然,他確該心悅阿青。 公子易看了一眼她的笑顏,卻覺分外刺眼,只道:“你……好生將養,南山一行安排妥當,陶管事自會來回你?!?/br> 白氏小雨“嗯”了一聲,見他起身離去,背影匆匆。 等了半晌,雪尋見她呆坐原地,久無動作,出聲喚了一句:“貴人?!?/br> 卻見她抬手猛地掀翻了幾上玉盤,黑白棋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第67章 朝中諸事繁雜,周通大人又是披星戴月而歸。 周府外還等著仆從提著燈籠,見到周通下了馬車,便往前引路。 周通問道:“今日宮中典儀官來過了么?” 仆從答道:“來過了,替小姐量了嫁衣尺寸,雖說因為先帝大行,太子大婚推遲了,可這已是七月天了,備嫁之事,歷來繁瑣,如今尚算有條不紊?!?/br> 周通“嗯”了一聲,“太子殿下最近可來看過青兒?” 仆從細細算過,才答:“已有月余不曾來過。想是殿下公務纏身?!?/br> 周通輕嘆了一口氣,“殿下終究是殿下,青兒她太過魯莽了。不過一個區區美姬,哪里容不得……” 仆從不敢接話。 周通人便進了書房。 燭火未熄,燈芯長明。 他心中惦念益州之事,遲遲沒有睡意。 公子凌已到豐州。 他沒有死,就是埋下的禍根。 白氏一族一萬人皆亡于刀下??墒?,猶有余孽,豐州易守難攻。 若是成勢,恐成大患。 他提起竹筆,開始起草明日的上表。 公子易的南山之諾,終未應諾。 八月中,他便隨軍前往登州,與豐州隔江相望,分庭抗禮。 豐州背靠天塹,易守難攻,此戰曠日持久,直到登州下了第一場雪。 太子的大婚之日近了。 太子是獨子,尚未有嗣,此一脈子嗣不豐,是皇帝的心頭大患,經年積累,幾成心魔。 他將太子匆匆召回了王都,準備與周氏的大婚事宜。 因是隆冬雪天,廊前掛了厚厚的一層布幔,屋中燒著炭火。 問柳已經在庭院里來回了好幾次,雪尋見她進門,皺眉低語道:“你不要總是進進出出,外面的冷風進來,莫要吹得貴人頭疼?!?/br> 問柳瞄了一眼寢殿,貴人還在午睡,“數月不見,殿下今日回府,會不會要來看貴人?我若是事先聽見動靜,也好喚貴人?!?/br> 雪尋撥弄銀炭,“若是殿下要來,陶管事定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