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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他的悠然,紀澤倒是心里有幾分著急,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里,雖然這的確是個可以讓人流連忘返的特別城市。陸梟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伸手勾過紀澤的肩膀,輕松地一摟,笑道,“阿澤,我們就在這里玩一天,過一夜,如何?”紀澤皺眉,“我們可沒有那么多時間?!?/br>陸梟輕輕哼著他聽不懂的小調子,并沒有直接回答紀澤的話,而是微微仰著頭,欣賞著街角處一處古老的帶著歐式風格的建筑,現在已經被改成了一家咖啡館,門口還放著幾張漂亮的藤編桌椅,“老撾曾經也被法國侵略過,這應該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老房子了……”陸梟說完,拉著紀澤硬是點了兩杯咖啡坐下來,大手大腳地癱在椅子上,微笑著注視著一臉郁悶的紀澤。“來,阿澤,喝杯咖啡,我們聊聊天?!标憲n說道。“……”紀澤很是無語地抿了一口陸梟塞給自己的冰咖啡,總算是將心里的熱氣給壓了點下去。手上握著的杯子冰冰涼涼的,瓷白的杯壁上凝結著水珠,明明該是悠然十足的時光,可是自己就是無法提起興致。當人的心里有諸多無奈和煩悶時,再怎么閑暇的日子也會覺得淡然無趣極了。何況,紀澤此刻內心可以糾結成麻花。他希望盡快結束這段同陸梟一起的旅程,因為那就意味著自己可以解脫了,一邊是自己堅守的身份和職責,一邊是同陸梟不可思議一樣的感情。前者是他沿著正途一直走向的目的地,后者是他中規中矩計劃的人生的意外,卻是讓他驚心動魄欲罷不能的美麗意外。就像此刻面前的杯墊上面寫著小小的英文句子——與下午的陽光輕易遇見,卻是最難以自拔的意外。他剛剛坐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句話,一下子就被擊中。陸梟見他剛才的心不在焉與淡淡的焦慮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是疲憊煎熬的倦怠神情。他可以替紀澤做很多事情,小到替他做飯熱牛奶叫他起床,大到幫他一舉將中緬警方的眼中釘拔掉,雖然這也是他自己的企圖之一??晌í毑荒芴婕o澤做的,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將紀澤一路帶到這里,是有意的,是故意的,要讓他同自己一起經歷,一起走這段路,至于后面的路會怎么走,陸梟當然不能主導他。陸梟伸出手去輕輕地撫了紀澤的眉頭一把,笑著道,“開心過也是一天,不開心過也是一天,你看,呆在這里的人都多放松。阿澤,路還沒到盡頭,你不要想這么多。計劃的事情,永遠都趕不上變化?!?/br>見對面那人終于抬頭狐疑地看著自己,深黑色的眼睛眉毛被汗水濡濕,在淡淡的下午陽光下是那樣地要深刻到人的眼里心里去,不是因為它們好看,而是因為那內里包含的情緒,陸梟都讀懂了。雖然他一直知道自己付出的感情比紀澤多多了,從沒有計較過,但是知道自己的付出哪怕是有一絲收獲,自己也是高興的。比如,當時紀澤在最后還是故意將槍打飛,比如現在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人,為了他們將來的路要走哪里深深糾結。陸梟很壞心地覺得十分舒坦,悠悠然地舉起杯子又喝了口,有著古怪味道的咖啡,但好在醇厚,“阿澤,也許你現在想了千萬種結果,但最終都不是你所預料的那種?!?/br>“那也好,總算是有想過?!奔o澤將手里的杯子放下,輕扭過頭,旁邊一桌是幾個白人在輕聲愉悅地交談著,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當真是讓他羨慕不已。他發現,自己真的是神經緊繃了很久很久了,有沒有四年了?還記得那天要去見陸梟,以為跟著那個傳說中的紈绔陸大少,自己可以徹底結束任務,然后在一個穿暖花開的時候,恢復身份,過自己應該過的日子去,卻沒想到,最后逃不出來的那個人反而是自己。當真是如同陸梟方才所說的,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此時此刻的情景心情,他絕對沒有想象到過。陸梟將手溫柔地覆在紀澤的手上,臉上悠然慵懶的神色已經完全卸下,被堅毅與他慣有勢在必得的所替代。而后,陸梟第一次說出了他們必須面對的問題——“阿澤,跟我走?!?/br>周圍的陽光依舊是明媚被周圍的玻璃切割成光影碎片晃晃蕩蕩,咖啡屋前面的屋檐上有枝枝蔓蔓的綠色植物垂下來,在偶爾穿過小巷子的微風里搖曳,店主養的小貓咪從小門上跳下來,瞇著貓眼趴在地上伸了懶腰,就連旁邊那桌帶著濃重蘇格蘭口音的閑聊都一字不落地傳進紀澤的耳朵里……紀澤愣了愣,他能感受到周邊的環境,清晰明亮,睜大著的眼睛可以感受到光線的細微變化,卻獨獨聽到陸梟的那句話之后卻怎么也看不清陸梟就坐在他對面的臉。原本熟悉的容顏像是要被虛化了般,怎么也看不清楚。他還能感覺到陸梟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是他記憶里的干燥溫暖,就連方才聽到的那句話,也是他曾經聽過的。陸梟直直地注視著紀澤沒有焦點的眼睛,執著地又再次重復到,“阿澤,跟我走?!倍潭痰奈鍌€字,被他說得百轉千回,格外溫柔,像是要融進這淡淡的日光里似的。紀澤又怎么不會明白他的意思?跟他走,跟他繼續走下去,一直走下去??墒沁€是要想要得到證實般地艱難開口問道,“跟你走?我不做警察,你不做黑幫老大?”陸梟沉沉地嘆了口氣,“阿澤,我只能答應你,不販毒,其他的我無法保證,那么多人那么大一個集團,我父親從小到大殷切的期許,我不可能一下就放手,你知道的?!?/br>“阿澤,我說過,我只能一步一步來,想要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一步回頭,那也是需要時間?!标憲n并沒有沮喪,紀澤的反應完全是他預料中的,要是他真能很爽快地一下子就答應,那他到該真是要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他認識的紀澤了。“那等你走到了你要的路再說吧,何況,陸梟,你以前干過的任何一件事情拿出來都可以讓你吃上槍子兒?!奔o澤將手從他手底下抽回,淡淡地說道,可是微微顫抖著的手指劃過手心時,讓陸梟覺得絲絲冰涼,不知道是不是方才握著杯子帶來的涼氣。陸梟笑了笑,淺碧色的眼睛在淡淡的光線下漂亮極了,十足像是慵懶的貓眼,只是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怎么,難道你真的打算將我送進監獄么?”陸梟以前就覺得紀澤這個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