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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起來,終于給這屋子里添上些許煙火氣。先前給林溪月喝過的茶還剩下幾包,林厭給自己泡了一杯,放在桌上晾著……然后他便進了浴室,等洗漱完了,茶也剛剛好。時間緩緩接近午夜,林厭卻難得不困,他在畫室里坐下來,重新鋪上了一張紙,卻又在起筆的時候,突然不知道畫些什么。今天的一天有些過于“充實”了,就像他出門時沒想到會遇上遲縱,也沒想到他們一起吃飯,甚至對方說出了那番話……想到這里,林厭抿著唇,鉛筆在白紙上劃出細細的一道。有點煩。煩到他不想去思考緣由,結果自然是堵在心里,無處發泄。于是紙筆便成了他最好的出口,林厭肆意揮灑直半夜,才匆匆脫下沾了顏料的圍裙,回到臥室里。一覺睡醒,昨日那經歷便如同夢境一般,連帶著煩惱都煙消云散……起床給陽臺邊上的小花澆水,林厭伸手碰了碰那柔嫩的花瓣,卻一不小心弄下來一片。“……”塵歸塵土歸土,他將那片“尸首”放在了根部的泥土里。之后又是一段難得平靜的日子,兩個冤家都沒上門,只是手機一天到晚震個沒完,每天睡醒都能收到好幾條短信……有的是林溪月發來的問候,又或者是遲縱長篇大論的信件。那兔崽子被限制了發信數,便把想說的話都擠在一條里,密密麻麻的一片,大多都是寫小學生日記似的沒營養的日常,夾雜著土味情話,林厭起先是懶得看,后來或許新聞看完了,找不到東西下飯的時候便會去瞥上兩眼……倒也有些意思。相較之下,林溪月的話題就比較多了,他不會寫的很長,而是隔三差五的發一條,有抱怨有撒嬌,林厭一視同仁的沒有回復……理智上,他還是希望這兩人能放過自己,不然著孽緣當真是沒完沒了。但感情上……他不至于徹底動搖,但多少還是有點感覺的。只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無根的浮萍,指不定哪天就被潮水沖走……于是林厭寧可不抱任何期待的等。等到那浮萍長出根來,等到那浪潮退下……等到時間讓一切沉淀。再見林溪月已經是將近一個月以后的事情了,林厭剛準備睡下,電話卻突然響了……那兩人知道他的脾氣,平時也就是短信sao擾,靜音不去看便好,極少有電話過來,何況是這樣夜深人靜的時間。鈴聲回蕩在安靜的房間里,林厭看著屏幕上跳躍的名字,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喂?”“哥哥?!绷窒碌穆曇魪脑捦擦硪贿厒鱽?,很輕,有些含糊,甚至有點脆弱。他說:我在你家門口。林厭本想問你這么晚過來做什么,目光卻突然掃到了床頭柜上的電子表。上面顯示的日期,是林溪月的生日。心口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不痛,卻有點軟了……他嘆了口氣,起身下了床。門一開,樓道里的聲控燈應聲而亮,驚動了坐在墻角的人。林溪月不知從哪里回來,整齊的西裝有些亂了,外套的扣子敞開著,領帶歪歪斜斜的掛在脖子上;一絲不茍的發型有幾縷調皮的,垂落在被酒氣熏紅的臉頰邊上,讓他看起來更顯小了,像個剛入社會的大學生,淺棕色的眼里浮著一層散不去的霧氣,正朦朦朧朧的望著林厭。后者被那雙眼看得心悸,皺眉上前,抓住Alpha軟趴趴的手臂:“起來……地上涼?!?/br>奈何林溪月似乎并不想起,笑嘻嘻的摟住了兄長的腰,將腦袋埋在那人松軟的居家服上輕輕蹭了幾下,喃喃道:“……我好難受?!?/br>“你先起來……”“原來喝多了會……這么難受?!绷窒麻]著眼睛,“對不起,哥哥……讓你為我承受了那么多?!?/br>眼見對方突然又翻起了老黃歷,林厭有點兒無奈,他彎下腰,攬著林溪月的肩膀,使足了力氣將人扶起來:“……這都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嘖,你怎么這么沉……”哪怕看起來有些清瘦,但畢竟是個Alpha,林厭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好不容易把人搬進了玄關,連忙轉身關門。就在房門合上的一瞬間,林溪月刻意似的壓上了他的后背,花香味的信息素混著酒氣,吹拂在頸脖的皮膚上,又熱又癢。林厭掙扎了一下:“你放開我?!?/br>“不……要?!绷窒潞觳磺宓恼f著,“放了你就……跑了?!?/br>“……我什么時候跑過?”林厭有些無奈:“乖,去床上睡一覺,明天起來再說……”“我……害怕……”醉酒的Alpha不為所動,潮濕溫熱的氣息直往他耳道里鉆:“怕你……不接受我……”“我喜歡你……想抱你……親吻你……”“哪怕你不是我……一個人的……”林厭沉默了一會兒,聽著對方的聲音越來越啞,眼瞅著又要哭了,正想開口安慰點什么……一陣黏膩濕滑的觸感,毫無征兆的掃過他后頸的腺體。身體重重一陣,激起的觸感叫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大腦空白的片刻,他聽見那人低沉而扭曲的聲音:“……要是哥哥是Omega就好了?!?/br>酒精麻痹的大腦讓青年放下了所有的偽裝,他愛不釋手的舔舐著兄長的后頸,舔著那已經快要消失的咬痕,喃喃似的開口:“如果是Omega的話,只需要標記……你就離不開我了?!?/br>林厭狠狠吸了口氣:“……你到底醉沒醉?”“醉了啊……”回答他的,是一陣病態的笑聲:“不然我哪來的……膽子,這樣抱著你……”話到最后,那笑意遁去,下一秒,他又可憐兮兮的問:“你不會怪一個醉鬼吧?”林厭無話可說,沉默的掙扎起來。可Alpha的力氣太大了,喝醉了的小少爺可不會在乎對方會不會疼,他只想任性的、不顧一切的……把他的兄長鎖在他懷里。只有他一個人,只屬于他一個人……“我見到想要我命的那個人了?!彼翢o征兆的開口,像個受了天大委屈卻無處發泄的孩子,“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可是沒人在乎……”“因為我不夠強大……所以,他遞來的酒,我不能拒絕……”“哪怕他可能在酒里下毒?!?/br>說到最后,林溪月的身體顫抖起來,連同那雜亂無章的心跳一起,隔著薄薄的居家服,烙在林厭因掙扎而起伏的脊背上。“我好怕啊哥哥……”Alpha哭似的說:“我要是死了……就見不到你了?!?/br>“……”“松手?!绷謪挷恢螘r出了一身熱汗,他閉了閉眼,讓汗珠劃過眼角。“我有話對你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