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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是在晚上八點鐘開始,在這之前還有一個交際晚宴,會有大量名流到場,作為林家表面上的繼承人,林厭不可能缺席……如此一來,遲縱的身份就有些尷尬,但好消息是,遲家老爺子因為事務cao勞,不會到場。不然他還真不知要如何交代。林厭本沒有打算帶遲縱過去,但又一想這可能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他和林溪月見面的機會……也算是還掉了昨天晚上的人情。雖然遲縱對這件事閉口不提,但就憑對方起床后別別扭扭的態度,多少也能猜到一二。大少爺難得屈尊,這種人情,他可欠不起。上午花了點時間準備收尾工作,下午林厭借來一臺車,親自來酒店樓下接遲縱,見對方做賊似得裹著口罩帶著鴨舌帽,配上不太合身的西裝(臨時借的,尺碼并不準確),站在街頭東張西望的模樣,要多詭異有多詭異。林厭趕在保安出來之前把人接上了車,遲縱坐穩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礙事的帽子摘了,對著車前鏡理了理被壓塌了的發型,這才松了口氣。“你昨晚喝酒了,要不我來開車?”“坐穩吧大少爺,二十分鐘就到了?!绷謪挻蛑较虮P:“待會進去的時候盡量不要摘下口罩,那里面認識你的人可多了,萬一真被認出來,秋后告狀,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br>“嗯嗯嗯?!边t縱小雞啄米似得點頭,一想馬上能見到林溪月,他眼睛都亮了起來,一路上哼著小曲……入場后,林厭要了個獨立包間,讓遲縱在里面稍等。林溪月正被一群名流圍住,作為今晚的主角之一,他穿著一身白色歐式的晚禮服,領口繡有金邊,像個尊貴漂亮的小王子。只是這位小王子似乎情緒不高,眼中時有憂郁流出,直到侍應生過來,附耳與他說了些什么以后,才終于多云轉晴,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他幾乎是小跑著來到包間,輕輕推開門……“溪月!”隨著呼喚而來的還有淡淡的酒香,遲縱像是見到了骨頭的小狗,尾巴都快翹到了天上。他看著眼前尊貴如王子一般的人,真情實意的夸贊道:“你今天真好看……”“遲縱……”林溪月眨了眨眼,將眼底的驚訝連帶著一絲失落一同掩蓋,露出一個得體的笑:“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被關禁閉嗎?”“小爺我是什么人啊,這點問題,怎么可能難得到我……”遲縱得意的揚起下巴,“先不說這個了,你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很緊張……”“嗯……還好,畢竟之前也比過很多次……”他四周張望,卻沒看見想見的人,“那個,我是收到了兄長的邀請來的……你見到他了嗎?”“林厭?”遲縱撇了撇嘴:“他去招呼別人了……說是待會過來?!?/br>林溪月的笑容染上幾分真切,“那我在這里等他?!?/br>……或許是話說多了,林厭有些口干舌燥,找侍應生要了杯紅酒。作為林家多年來的“代理繼承人”,自然要負責交際的部分,話雖這么說,林厭卻沒有實權,所有的決策都是轉交給林家高層,而他只需要做好傳話筒的本職。但就算如此,卻仍要在交際的同時判斷其中利弊,是一件極為費腦子的事情……所以宴會便自然而然成了他最不喜歡的場合,沒有之一。酸澀的酒液滋潤了干燥的口腔,林厭看了看時間,快要到比賽開始的時候了,他放下酒杯回到包廂,開門就見遲少爺正殷勤的給林溪月削水果,后者優雅的坐在沙發里,眼神直直的望向門口,也不知在盼著什么。他拍了拍手:“少爺們,準備登臺了?!?/br>林溪月一個激靈抬起頭來,在看見他的第一眼露出笑容:“哥……”“嗯?!绷謪挿笱艿墓膭畹溃骸昂煤眉佑??!?/br>“我會的!”仿佛就此得到了肯定,少年的頭頂開出了小花,他站了一會兒,確定對方已經說完話后,輕聲道:“那我先過去后臺……待會見?!?/br>小王子踩著小皮鞋走遠了,鞋跟敲打著瓷磚,留下一串輕快地音符。偌大的包廂里只剩下林厭和遲縱兩人,在短暫的沉默過后,林厭輕咳一聲,“那么大少爺,咱們也該入場了……”話到一半,他突然看見了對方指尖綻開的鮮紅?!啊懔餮??”遲縱這才后知后覺的放下水果刀,“沒事,小傷口?!彼S意將手指塞進嘴里吮了幾下,便急忙要往外趕:“趕快走吧,不要遲到了……”或許少年以為他隱藏的很好,殊不知在林厭眼中,遲縱就像一只耷拉著耳朵的狼狗,來時的精神氣都沒了,只剩驕傲還在硬撐。看著垃圾桶里染血的蘋果,林厭有一瞬間不知是什么心情,其實都相處這么久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林溪月對他沒那個意思……不過這話自然輪不到他來說。出于最基本的情分,林厭找侍應生要來創可貼,并在入場前強硬的塞進了對方手里。理由是:血液會暴露Alpha信息素的味道。主辦方給出的票位置靠前,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臺上人;當遲縱帶著受傷的手指在座位上坐定的時候,就好像突然滿血復活了一樣,眼里重新燃起了光芒,活像是看演唱會的粉絲,恨不得跟著節奏揮舞熒光棒。反觀林厭就興致缺缺,他昨晚就沒太睡好,廳里光線昏暗,配上悠揚的音樂,著實叫人昏昏欲睡,但出于禮儀,他還是十分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看不出半點端倪。其實這并不是多么正式的比賽,重頭戲都在先前的晚宴上,里面有不少林家想要拉攏的對象,至于比賽,充其量是給晚宴鑲個邊,再讓林溪月多露露臉,為以后繼任鋪路……分明是連選手本人都沒太當過一回事的東西,偏偏遲縱這個外人興奮到不行,林厭幾次張口,卻又不知如何說起,只得作罷。結果讓人沒想到的是,林溪月拿了第二。其實這也并不奇怪,第一名是鄰國前來交際的友人,往后會和林家有更多生意上的往來,在場的嘉賓都明白這個道理,符合時宜的鼓起了掌——包括站在臺上的林溪月。聚光燈下的少年發黑膚白,像是被渡上了月光的天使,當他微笑著拍手的時候,沒有人會覺得他剛才輸了一場比賽。這是林家未來的繼承人該有的樣子——不驕不躁,寵辱不驚。一片潮水般的掌聲中,只有一個人,在臺下看紅了眼。聽見對方逐漸變粗的呼吸聲,林厭扣住了少年捏成拳頭的手,低聲告訴他:“你不用太在意,這很有可能是最開始就內定的……”遲縱的手很熱,還未愈合的傷口在握力下裂開,鮮血染上了林厭的手。他聽見那人問:“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