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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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表這個人,其實本身才能并不算太突出。 曹髦也早就想到了會是衛瓘在其中發力。 他之所以沒挑明,就是想要看看華表在往后能否繼續重用。 華表雖然表現的很是忠誠,但是這治理天下,還是不能只看忠誠,還得看能力,若是華表會吃掉屬下的功勞,那就說明此人不適合擔任要位,往后可以找個人來換掉他。 可如今華表說了實話,嗯,即使本身的才能不足,可能不嫉妒屬下的才能,主動為其邀功,此人還是可用的。 當初曹髦讓鄭袤擔任吏部尚書更換諸多官員的時候,華表曾表示過懷疑。 曹髦讓鄭袤舉薦一個人來輔佐華表,鄭袤就舉薦了年輕的衛瓘。 衛瓘出身大族,他的高祖衛暠在漢明帝時是著名的儒士,經典傳家,到了他的父親衛覬,已經是擔任尚書的要任了。 只是,衛瓘跟曹髦身邊的很多能臣一樣,都有不幸的童年經歷,十歲喪父,自幼開始獨立的生活,少年時就受到他人的稱贊,認為此子定然了不得。 曹髦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能臣的共同特點,同樣是大族出身,可從小順風順水,生活在大人庇佑下的那些人,幾乎都是酒囊飯袋,反而是自幼失去庇護,獨立自主的那些人,有了極大的成就。 衛瓘跟其余那些被吹起來的人還不同,他二十歲的時候就當了尚書郎,這開局就是比鐘會也不遑多讓。 尚書臺可是要辦實事的,這不是一般的酒囊飯袋可以混進來的地方,隨后,他又前往各個重要的位置上磨礪,先后擔任通事郎,中書郎,幾乎將所有辦實事的機構都轉了一遍,這給他打下了成為能臣的基礎。 倘若不是因為曹髦的變化,那他此刻就應該是被司馬昭所看重,成為皇帝身邊的散騎常侍。 這人的一生都很生猛,四十歲就擔任了侍中,又轉九卿,雖然跟某個四十歲當三公的掛壁差了一點,但是實cao經驗拉滿,文武雙全。 后來鐘會謀反,也是此人出面,平定了益州,卻沒有接受賞賜,在司馬炎時期,他在東北為廟堂解決了鮮卑的問題。 只可惜,最后還是慘遭冤殺死,據說是因為此人當初反對司馬衷上位,從而得罪了賈南風。 此人為人公正,才能杰出,而最重要的是,曹髦知道,這是魏晉時第一個跟司馬炎上奏,要求廢除九品中正制的官員。 他認為這樣的選官制度會破壞廟堂的根基,當初只是權宜之策,不該繼續執行。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他會死的那么慘了值得一提的是,古代四大美男子之一的衛玠,就是衛瓘的親孫子。 這個年輕人還是能重用的,他比鐘會都要穩健的多。 不過,曹髦這次前來,卻不是為了衛瓘。 曹髦看向了同樣跪坐在一旁,保持著行禮姿勢的華廙。 他這次是為了華廙而來的。 安世手里的賢才是真的多??! 明明是人才濟濟,卻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包括面前這位華廙,他在歷史上是安世的尚書令,為人正直,不阿權貴。 賈南風想要將自己的親戚嫁給華廙的孫子,華廙直接開口辱罵,說不愿意同流合污。 從那之后,他就不斷的遭受來自賈南風的打擊報復,直到他逝世,都沒讓他登上臺司,做上三公。 明明官爵和能力都名列前茅,就是不愿意,最后頂不住群臣的壓力,給了個儀同三司 曹髦笑呵呵的看著華廙,開口問道:“華君,卿這次立下了如此大功,為什么卻不愿意來見朕呢?” 華廙抬起頭來,“陛下,臣并無德行,先前的事情,都是因為父親的吩咐,我本人不曾立下功勛,實在擔不起陛下的看重?!?/br> “朕這次來,就是要給君一個立下功勛的機會?!?/br> “朕有詔,卿當從之!” 第18章 道德綁架 華廙就不明白了,這當官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嗎? 怎么還強行征召呢??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是吧?? 華表滿臉的苦澀,他這個兒子,從小就頭鐵,當初還在太學的時候,就敢寫文章來諷刺曹爽,后來又諷刺宣文公。 當時也就是華歆的余威還在,曹爽和司馬懿都沒有計較。 盧毓就是看中了他的頭鐵,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 而盧毓一直壓著他,不許他出仕,一方面是在給這個女婿養望,另外一個方面,其實也是為了保護他。 他這個性格若是當了官,怕不是要出大事! 在盧毓等人失敗后,華廙沒有接受來自任何一方的邀請,直接回到了家里。 在朝臣動手的時候,華廙又提前為父親謀劃,讓華表有了頭功。 但是這并不代表著華廙準備輔佐皇帝,事實上,華表勸說了他很多次,讓他跟著自己去拜見皇帝,奈何,此人就是不肯。 他的想法很明確,就是覺得自己要始終跟盧毓站在同一個陣線里,作為他的女婿,受了其恩德,那也要一同承擔責任。 華表看到兒子的臉色,心里就暗叫不好。 果然,華廙直接回懟道:“陛下強召,安知臣沒有亡綿山之決心呢?” 華廙說的這個典故是指當初的介子推,據說他為了隱居躲在綿山里,晉文公縱火搜山,結果他被燒死也沒有出來見文公。 華表眼前一黑,只覺得自己這個中書監是要到頭了。 可曹髦卻大笑了起來,“那介子推是因為文公不曾封賞方才逃離,如今朕剛親政,既沒有犯下過錯,也不曾像文公那般輕視能臣,親自前來征召,君怎么就要效仿介子推呢?” “臣當初跟隨盧公,犯下大錯?!?/br> 曹髦再次說道:“既然是君犯下過錯,并非是朕犯下過錯,那就不能說是避征亡綿山了,應當說是脫罪藏綿山?!?/br> 華廙雖然頭鐵,但是口才并非很出色,被皇帝這么一懟,竟不知要如何反駁。 曹髦嚴肅的說道:“既知犯下了過錯,不想著去彌補,卻要躲在家里,這算是什么君子的行為呢?” “當初因為盧公的政策,河北死傷了多少百姓?!你身為婿子,沒有去勸諫他,卻縱容他以私心來壞大事,如今還想要躲避自己的過錯嗎?!” 華廙臉色通紅,華表趕忙說道:“陛下,是臣管教不力” 曹髦收起了些怒火,看向了華廙,“朕這次來征你,就是讓你來將功贖罪的,朕不要你的性命,你一個人的命也頂替不了河北數百萬百姓的性命,伱接下來就安心輔佐廟堂,去拯救天下的黎民百姓,等你的功勞足以彌補你的過錯,朕就讓你回那綿山!” “起身從令!” 華表猛地拽了一下兒子,華廙這才起身,彎下腰,“臣受令?!?/br> 曹髦很開心,他身邊就缺這樣頭鐵的人。 此人在將來正好可以頂替陳騫,來擔任廷尉,他的上限在司空,司空也就是過去的御史大夫。 曹髦這才跟著華表走進了府內。 曹髦在敲打華廙的同時,又給了華表一些賞賜,最后開始交代正事。 “華公啊,群臣對最近的任免詔令有些不服,認為朕一意孤行,沒有聽從群臣的建議,您覺得呢?” 華表驚訝的問道:“我是按著侍中的吩咐來做的,怎么能說是沒有聽從群臣的建議呢?” 曹髦大笑了起來,“倘若群臣都能如華公這般賢明便好了!” 華表趕忙回答道:“陛下,這是朝中小人貪戀權勢,可以從重的懲治這些人!” 曹髦卻搖著頭,“這件事且不急?!?/br> “朕這次前來,乃是為了另外一件事?!?/br> “哦?” 曹髦認真的問道:“朝中這大司農的人選,不知華公認為何人可以擔任呢?” 曹髦手里現在有很多事要cao辦,最先要cao辦的就是軍隊待遇的事情,而要完成這件事,就需要有大司農來幫襯,大司農主抓廟堂財政,少府主抓皇帝的私人財政。 自從司馬師逝世之后,朝中出現了大量的空缺崗位,大司農同樣如此。 可曹髦現在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擔任這個位置的人。 說起來,這也真的是皇帝的悲哀。 歷代皇帝都是人多官少,漢武帝更是喜歡玩三公消消樂,仿佛人才用之不竭,到了曹髦這里,他甚至連個能當大司農,主抓廟堂財政的人都找不出來! 華表聽到皇帝詢問,同樣有些茫然。 這廟堂里的大臣,哪一個都不能說是真心輔佐陛下的,當然,除了自己! 想要找一個有能力管理財政,又對陛下忠心的人,談何容易??? 這大司農的位置,又不能隨意讓年輕人來擔任。 華表遲疑了起來,華廙卻若有所思。 皇帝忽然找上門來,詢問大司農的人選,這沒道理,人選應該去找鄭袤啊,為什么來要詢問我們呢? 華廙猛地意識到了什么,他狐疑的問道:“陛下,不知我丈人如今在哪里呢?” 華表一愣,“他不是回河北了嗎?” 曹髦輕笑著,“說起來盧公也是不幸,剛剛離開洛陽,就遇到了高柔的叛亂,騎兵緊急出動,封鎖了司隸,他無法離開,就被嵇校尉暫時扣留了下來” 華廙頓時了然,他開口說道:“陛下,臣以為,原大司農盧君就可以擔任這個要位!” 最初的大司農是王祥,但是后來王祥完成了連跳,這個位置就空了下來,盧毓的兒子盧欽頂上了王祥留下的空缺,成為了新的大司農,但是在盧毓失敗時又被罷免,這才讓大司農出現了空缺。 盧欽重新當大司農,這是屬于官復原職,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是華表卻臉色凝重。 自從河北叛亂之后,盧家的名聲就已經爛了,被諸多河北大族所排斥,在這種情況下,皇帝要是重新任命盧家人,只怕會引起極大的反彈。 他瞥了一眼兒子,隨即提醒道:“陛下,先前諸多任命,使得群臣略微不滿,王肅前來,更是讓他們很是不安,若是您要召盧欽前來,只怕群臣會一同上書,這對大事不利?!?/br> “陛下雖除掉了高柔等jian賊,但是朝中有jian賊藏匿,不可輕視啊?!?/br> 華表是有些擔心,剛剛處置了高柔的年輕皇帝會變得自負,輕視群臣,專斷獨行。 可曹髦的眼神很是明亮,他非常的明白群臣的勢力,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如今群臣無首,自己剛剛以高柔等人來樹威,這是自己收回大權的最佳時機了。 對待群臣,是不能拖延的,很多事情,要越快越好。 軍隊和財政,必須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