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沒有再說話，他看著前面的路，謹慎地開著車。

過了很久，顧若飛忽然說了一句：“青龍，不要太過相信軍方給你的承諾，我們這樣的人，永遠都洗不白?！?/br>
“明白?！鼻帻埿α诵?，“我也只是權宜之計?！?/br>
任務

就在青龍以為他們倆之間的關系終于有些緩和的時候，顧若飛又問了他一句：“你到黑羽幫的賭場去干什么？獵鷹加入了赤堂，別告訴我，軍方也讓你在黑羽幫下面哪個堂主那里混消息！”

顧若飛并不認為昨天在“天上人間”遇上青龍是巧合，將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聯系起來看的話，無論是獵鷹還是青龍，他們的出現都恰到好處，就像是安排好的劇目一樣，一個緊跟著一個上演，那么接下來，等待他的又將是什么好戲呢？

顧若飛側目看著青龍，他也不催促著對方快點給自己答案。

青龍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開口說道：“小鬼，還真是被你猜對了。原本黑幫之間的買賣，軍方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近些年，黑羽幫的毒品買賣越做越大，這個肯定就引起軍方的注意了。所以，我的任務很簡單，只要用自己本來的身份混進黑羽幫，將他們買賣毒品的消息傳給軍方就可以。在恰當的時機，軍方會出動特別力量將他們以及所聯系的販毒集團連根拔出?！?/br>
“嗯?！鳖櫲麸w應了一聲，青龍的坦誠，他一點都不驚訝。只是連軍方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黑羽幫，那就是說，自己一直以來的調查方向都是對的。獵鷹和青龍，他們中必定有一個人有問題。

嘟——嘟——嘟——

顧若飛對青龍的那番話還沒來得及發表看法，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他看號碼竟然是異地的，按下接聽鍵，將聽筒擱在耳邊。

青龍看了顧若飛一眼，繼續開自己的車。

“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看起來，我要是不打過來的話，你肯定一直都不會主動和我聯系?！睂Ψ降穆曇粼陬櫲麸w聽來欠揍得很，對方不就是高暢一直“惦記”著的那個賭王么，顧若飛笑道：“抱歉，昨天下班太晚了，所以就沒有去打擾先生，竟然讓先生打過來，這個還真是我的不對了?！?/br>
“態度倒是還不錯……”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在抽煙，“年輕人，愿賭服輸，你還欠我一個問題?！?/br>
“這個是自然，先生有什么問題只管問我，我知道的，一定會據實回答，可我如果真不知道……還希望先生能夠見諒?！鳖櫲麸w客客氣氣地回應。

按照從高暢那里間接得到的信息，還有那個中年男人搖骰子的手法，顧若飛不得不小心應付著。

“哈哈，不難不難，年輕人你一定能回答上來。我的問題很簡單，年輕人，你告訴我，你師父是誰？現在在哪里？看吧，問題很簡單不是么?！?/br>
果然！

顧若飛暗自冷哼了一聲，隨即很快又笑道：“師父是我很小的時候遇到的，他只是隨便教了我兩招，讓我可以混飯吃。至于他的行蹤，這可真難倒我了……因為，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見過他老人家了，現在他還在不在這個世上，我都不能保證?！?/br>
“老人家？”對方顯然很驚訝，“你遇上他的時候，他看起來有多大年紀？”

“看起來大概七十來歲的樣子，很和善。是您要找的人嗎？”顧若飛明知故問地問了一句。

電話那頭一下子變得很安靜，過了一會兒才聽對方說道：“是么，這樣的話，還真是我搞錯了……”

等著對方將電話掛了之后，顧若飛倒是笑瞇瞇地把手機卡給抽了出來，他將手機卡舉到自己眼前，自言自語道：“真想把你給丟了??！這么不爭氣，誰都能找到你?！笨墒菂s不能丟，只要一丟，那還不是告訴了所有人自己有問題。

“你不是答應了那個兵王幫他打探消息？”青龍可不覺得顧若飛這么回答對方的問題，可以接近對方，反倒是等對方明白過來之后，一定會找顧若飛的麻煩。青龍都有些替顧若飛的“肆意妄為”擔心，雖然顧若飛很自信也很厲害，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萬無一失，他擔心，總有一天，顧若飛會為他的自負而付出代價。

顧若飛將手機卡重新裝回手機里，低著頭按著手機鍵，他毫不在意地笑道：“我以前還答應了我爸要好好學習，以后考個博士回家呢！”

“……”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能夠按照人的主觀意識去發展的?！?/br>
“你啊……”青龍忍不住笑了。

不過青龍想起顧若飛這還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及他的家人，他一直都以為顧若飛是孤兒，“你家里人？”

“他們不知道我這些年在外邊干什么，都以為我真的去國外上學了?！鳖櫲麸w收起手機，望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輕聲道：“說起來你也許不會相信，我家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了，我爺爺以前是大學的中文老師，高高瘦瘦的老頭，戴著一副眼鏡，特儒雅。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待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看書。說起來，如果我沒有走上這條路的話，沒準我也是一文質彬彬的學者。你說，要是我爸媽，還有我家老爺子要是知道我成了這樣，他們會不會氣死？”

顧若飛調侃著自己，青龍聽了，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確實沒有想到顧若飛竟然會是這樣的家庭背景，“你有多久沒回家了？”

“從加入國際雇傭兵訓練營開始，我就沒回去了，后來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回去，你懂的?！?/br>
“嗯，明白……”

青龍抬頭按在顧若飛的頭頂上，溫柔地揉了兩把，輕聲笑道：“小鬼，其實你現在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br>
“去去去！”顧若飛一把拍掉青龍搭在自己頭頂上的手，瞪了他一眼，說道：“別得寸進尺??！就算你是我前隊長，你也不能隨意sao/擾我！”

噗——

青龍忍不住笑道：“sao/擾？小鬼，你這詞用得我也太猥瑣了吧！對了，還有，什么叫我是你前隊長？”

“因為我現在是自由的獨立個體，所以，你就成了過去式?！鳖櫲麸w一本正經地說道。

“唉……我這算是被小鬼給拋棄了？”青龍裝模作樣。

顧若飛懶得搭理他，抽風的人他見得多了，誰讓他身邊就沒一個正常人呢！

青龍載著顧若飛在“天上人間”的門口停了下來，顧若飛疑惑地望向他，青龍笑道：“我一會要去接楊先生，今天他要過來和七個堂的堂主開例會，我會有點忙，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給我留信息?！?/br>
“楊耀祖？你被他雇了？”這青龍還真是不同凡響，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楊耀祖的保鏢，哪像那個獵鷹，混來混去也不過是個赤堂的小混混。

“算是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