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迸诵≡类椭员?。

“還嫌我啰嗦，等你摔了就知道我要不要啰嗦給你聽?！?/br>
等坐下了，孫弘發現沒有湯，問潘小岳家里有什么可以做湯的么。潘小岳把冰箱位置指給他，孫弘在冰箱里找到了幾只雞蛋和兩根黃瓜，又去廚房做了一鍋黃瓜蛋花湯。

出來時潘小岳已經開始吃了。

孫弘問他：“好吃么？”

“菜飯不錯，青菜淡了點，其他還沒嘗?！?/br>
“我嘗嘗?！睂O弘夾了一筷子青菜：“不淡啊。大概是你口味重?！?/br>
“是你口味淡吧?！?/br>
“少吃點鹽，對身體不好。吃得太咸了，容易高血壓?！睂O弘說。

“今兒個你不用值班??？”潘小岳轉移話題。

“今天圣誕，老員工主動值班，讓我們小年輕陪女朋友?！?/br>
看著坐在對面的孫弘，潘小岳不禁面上一紅：“那你怎么不去陪女朋友？”

“我這不是沒有女朋友嘛?！睂O弘苦笑。

“那，那你就來找老子？”

“這不是我一個人無聊嘛，想著你也無聊，不如一起過?！?/br>
“一起過什么？”

“圣誕節啊，雖然是洋人的節日，我們也趕趕時髦?！睂O弘說著夾了一個雞腿放進潘小岳的碗里：“嘗嘗這個，我聽人說洋人在圣誕吃雞?！?/br>
潘小岳看著雞腿發愣。

“怎么了？嫌棄我筷子夾過啊?！睂O弘說：“要不我去拿雙公筷?！?/br>
“不是嫌你?！迸诵≡肋B忙解釋：“只是，你知不知道，圣誕節吃的是火雞，不是雞？”

孫弘摸著腦袋笑了：“看來我鬧笑話了。這是火烤過的雞，咱就當它是火雞成不？”

“成?！迸诵≡烙淇斓卣f。

邊吃著飯，附近一家教堂傳來了鐘聲。接著唱詩班開始歌唱，歌聲遠遠地傳過來，模糊而好聽。像是從遙遠的記憶傳來，溫馨而圣潔。

“隔壁街的教堂?！迸诵≡澜忉尩?。

“你有宗教信仰么？”孫弘問他。

“沒有，只是心存敬仰?！?/br>
“我覺得人一定要對神佛心存敬仰?！睂O弘說：“可以不信，但不能不畏懼?！?/br>
“怎么說？”

“如果無所畏懼，不信因果循環，就容易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br>
“沒想到你能說出這么有道理的話?！迸诵≡勒f。

“別小瞧我，小子?！睂O弘笑著說：“只是我這職業，看多了。很多人殺人放火時毫無畏懼，進了監獄才覺得怕。那是因為他們在做壞事時沒想過后果，也毫無愧疚之心?！?/br>
“沒有罪惡感真可怕，所以才會有三聚氰胺，地溝油，蘇丹紅，豆腐渣工程，是吧？”潘小岳問。

“你理解得真快，還能舉一反三?！睂O弘夸贊道。

“你說，那些人，真的能傷害了別人而不感到絲毫內疚么？”

“我覺得并不是這樣。只是他們犯法的時候，只想到了自己的利益，而逃避社會責任，并未真的想過，別人家的孩子吃了大頭奶粉會怎樣，也沒想過，如果是自己孩子吃了會怎樣?！?/br>
“就是說，在利益面前，少了一顆將心比心的心？”

“我覺得就是這樣，一旦將心比心，就不會做這種混賬事情了?！睂O弘看著潘小岳：“第一次見你，你還是個小偷，真沒想到可以和你這樣談論深刻的社會話題?！?/br>
“老子不是小偷！”潘小岳憤憤咬了一口烤雞：“彼此彼此?！?/br>
“誒，你說，第一次見我，你對我的印象是怎樣的？”孫弘問。

“哦，一個二愣子吧?！?/br>
“沒禮貌?！睂O弘評論道。

吃完飯，孫弘自動請纓去刷了碗。

沒想到，他還是個居家男人，燒飯洗碗樣樣精通，潘小岳想。不過也是，一個人過，總是會做這些的。孫弘的廚藝，當真非常一般，口味實在太淡了些。

晚上，窗外不斷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一朵朵彩色的煙花從地上升起，在天空綻放，照亮了整個黑夜。

“你朋友家雖然破，位置可真好，抬頭就是煙花?！睂O弘靠在陽臺仰著頭。

“嗯?！迸诵≡酪蔡е^，忽然說：“雪停了?！?/br>
雪不知什么時候就停了。屋頂的積雪也少了一層。

孫弘沒有再說話，而是認真地看著煙花，就像他從前從沒見過一樣，生怕漏掉任何一朵。這人做什么都那么認真，仿佛不會覺得疲累般的陽光健康。

煙花上升，絢爛，落幕。照得兩人眼前忽明忽暗，忽紅忽藍。

就這么靜靜地看煙花，從房里還傳來沒吃完的烤雞的香味，潘小岳感覺到淡淡的，家的感覺。

圣誕節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第8章一場夢（1）

圣誕節就這么平靜地過去了。

那晚孫弘待到差不多九點才走，那時他紅紅的鼻子顏色剛回來一些，就又踏進了寒風里。天實在太冷，潘小岳都沒去門口送他。隔著老長一段距離，揮手告別。

“喂，門開小點，快關門，快關，暖氣很貴的！”

孫弘鞋帶還沒綁好，跳著出了門。

門真關了的時候，潘小岳發現自己有些失落?？帐幨幍姆孔?，又只剩下他一個。

睡前，他上了會兒網。

給虎子發了封電郵，還上傳了他的石膏照。

“哥們，圣誕快樂！

我的新石膏帥氣么？”

等了一會兒不見回復，想著虎子喜歡睡懶覺，應該是還沒起床。接著打了個哈欠，覺得自己也有些困，就關了電腦睡覺去了。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還是少年模樣，穿著校服。

mama給他做早餐，每天都有雞蛋和牛奶。爸爸嚴肅地叮囑他，上課別開小差，要認真聽講。他不好好吃完早餐就蹦出了房門，要遲到了！他邊跑邊說。

mama在他身后喊，還沒吃完呢，回來。

但他才不會回去，因為他每天都是這樣，就是不喜歡聽大人的話。

那個夢瑣碎而平常，平常到就是每天發生的故事。

老師以很平的語調念著千篇一律的課文。他趴在桌上，陽光暖洋洋地曬進來，他開始犯困，開始肚子餓，開始想念早上餐桌上沒吃完的面包。

忽然，教室里沖進來一個人，又高又大，英氣逼人，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制服。

“我是警察，”那個人說：“潘小岳你別跑！”

他驚嚇，從課桌上起來，從教室的后門逃出。

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一直向前，向前。

他跑過學校的走廊，路過網球場，沖出校門，穿過馬路…

身后的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