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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朝外面走去。逐塵看著季蕭的背影,手慢慢地垂下,細長的眼睛閃著嫉恨的光芒。雖然這一個情景他知道很有可能發生,但是真正發生以后,還是覺得……陸言淵,這個人真是太討厭了。季蕭剛從酒店里走了出去,就把墨鏡和鴨舌帽戴上了,他的手指飛快地打了一條簡訊發送了出去,接著便攔了一輛的士,坐了進去。陸言淵聽見手機簡訊提示聲后,便伸手把手機拿了過來,上面只有一句話,我在那里等你,我們好好談一談。陸言淵愣了愣,忽然暴躁地把手機扔了出去,手機撞在墻壁上又落了下來,本來亮著的屏幕閃了兩下后變黑了。陸言淵低著頭,雙手抵著膝蓋,支撐著腦袋,沉默不語。時間慢慢流逝著,原本靜默的夜空忽然傳來一聲又一聲的雷鳴。套房里擺放的擺鐘,響起了十一下,聲音低沉渾厚夾雜著雷聲響徹耳際。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就像賭氣的孩子一般。不一會兒,陸言淵就看見幾道閃電劈開了漆黑的天空,接著驚雷便接連不斷的響起。陸言淵猛地從沙發上站起,快步朝窗戶走了過去。悶雷過后,狂風咆哮,卷起落葉無數。不多久,零星的雨點便從天空中落下,打在了窗戶上發出噼里啪啦地響聲。漸漸的雨點變得密集了起來,街道上稀疏的幾個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雨逼得只能躲到一旁的店鋪前避雨。陸言淵看著窗外的大雨滂沱,眼神沉黯。雨點猛烈地擊打著他面前的玻璃落地窗。偶爾會有一道急促的閃電一閃而過,震天撼地的雷聲讓人不由得心驚。陸言淵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只是靜靜的立在那里,很久很久,久到仿佛變成了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這場雨下了很久,來勢洶涌,仿佛要蕩滌世間所有的污穢一般。等陸言淵回過神看向擺鐘的時候,上面的時針已經指向了凌晨兩點。雨還沒有停,但是在逐漸一點一點的變小。陸言淵咬了咬唇,終于猛地閉上眼睛,伸手用力地拉過一旁窗簾,“唰”地一聲把落地窗蓋了起來,然后轉身朝臥室走去。衣服也沒脫,陸言淵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想了很久,然后起來打開筆記本訂了一張明天晚上飛往I國的機票。訂完機票后,他大半夜過去了都沒有睡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花板失眠到天色大亮。后來實在是太累了,他才勉強入睡。陸言淵睡的很淺,迷迷糊糊的睡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劇烈的敲門聲吵醒。“言淵,快點開門!”門外傳來蘇凌焦急的聲音。陸言淵立刻從床上起來,過去開門的時候看了一眼擺鐘,竟然已經下午五點多了。他打開門,“蘇凌,怎么了?”“你怎么不接電話!”蘇凌走了進來,關上了門,氣急敗壞地看著陸言淵說道。陸言淵下意識看了一眼不遠處散架了的手機,蘇凌順著他的目光也望了過去,頓時蘇凌長嘆一聲,“你又怎么了,居然把手機弄成這樣?”“沒什么?!标懷詼Y坐在了沙發上,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蘇凌倒水,“手滑?!?/br>蘇凌無言地看著四分五裂的手機尸體,大作家,拜托你編理由也編一個靠譜一點的成不?“好了,我也不和你廢話了?!碧K凌頭疼地揉了揉太陽xue,“你知道蕭少去哪里了嗎?”陸言淵倒水的動作停了一瞬,然后又繼續倒著,把那一杯水遞給了蘇凌,“他怎么了?”“他昨天晚上和維妮打了一個電話說有事要處理,本來說了晚些再聯系,結果到現在都沒有蹤影!打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維妮在公司已經快瘋掉了?!?/br>陸言淵失神了片刻,爾后輕聲道:“逐塵怎么說?”蘇凌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br>陸言淵聞言愣住,不敢置信地猛地扭頭看向地上的手機,爾后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墨色的雙眼里各種思緒翻云覆雨。“我說,言淵你知道他在哪里嗎?要是再找不著他,估計就要……”“我晚些和你聯系?!标懷詼Y說完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跑進臥室拿了外套和車鑰匙后便匆匆朝外面跑去。“言淵!”蘇凌無奈地看著陸言淵的背影,無力地喊道。陸言淵坐進車子后,一路開得飛快,他的唇緊緊地抿著,神色冷到了極致。他把車停在了淺野公園的停車場后,便立刻朝里面跑了進去。淺野公園本來是圍繞著莫里河修建的一個公園,結果去年莫里河干涸后,政府便把公園重新進行了規劃,不僅在原來的基礎上再種了數百棵櫻花樹,并在干涸的莫里河處重新種了許多花草。而原來住在莫里河附近的農民搬走后,留下了一大片翠綠的麥田。所以,政府今年出臺的計劃便是要把這一片麥田利用起來,打造生態觀園并且發展農家樂。因為昨天晚上天氣不好的原因,今天的公園里的人沒有往常多,偌大的天空中只有一小片白色的云,漂浮著,快要消散的感覺。公園道路的兩旁有高矮不一的櫻花樹,周遭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空氣中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櫻花園的不遠處便是一望無際綠色的麥田。大雨過后的天空是透徹的藍,夕陽泛濫成災荒。有風偶爾吹過,麥田上白色的風車便不停地旋轉,麥田順著風向伏倒一片,而周圍三三兩兩的花瓣被風卷起,漫天飛舞著。不時有水漸漸漫過田埂,順著麥田中的干溝漫漶而下的聲音。陸言淵飛奔的步伐在看見那一個人后漸漸慢了下來。這一處在淺野公園屬于比較偏僻的地方,平常來的人極少,而現在除了他,更是一個人也沒有。而站在花圃正中央的人仿佛有感應一般,緩緩轉過身來,在看見陸言淵的一剎那愣了愣。陸言淵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然后停在了他的身邊。季蕭很狼狽,褲子上還有零星殘留的水跡,身上的白襯衣沾了好些碎裂的枯葉和泥土。陸言淵震驚地看著他,張了張嘴巴卻好半天一字都說不出來。“小淵淵,你終于來了?!?/br>像跋涉過最遼闊的荒蕪,迎來光明一般,季蕭看著陸言淵,蒼白失色的唇角慢慢彎起一個弧度,好看的眉眼在夕陽下被暈染成最美的色彩畫,格外的柔和,而周遭的一切色彩在看見他以后都變得黯然失色。陸言淵站在那里,愣愣地看著季蕭。季蕭張開雙手,走了幾步用力地把他擁進了懷里,把頭埋在陸言淵溫暖的肩窩里,輕聲道:“我以為你再也不會來了??墒?,幸好,我還是等到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