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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傷身,又不肯喝藥,對身體豈不大損?“王爺……”“別吵了,你退下吧?!?/br>“王爺,不然我去勸勸傅家大少……”“嘖,這事哪輪得到你管?!?/br>“多勸幾次,總勸得來的……就說您身體虛,說不準傅家大少心軟就……”“誰身體虛!”惱羞成怒。他身子和當年真是差得遠了,上次因長途奔波,話沒講幾句就昏在向珀身上,他現在仍覺得羞愧不已。“王爺,您就喝半碗……”“別再叫我喝!”隨從大敗,半滴也喂不進他家王爺嘴里。九.面對越來越不配合的病人,祈安的心情日漸沉重。終于某個靜謐的夜里,祈安悄悄離開王府上了顏府一趟。沒多久,兩條人影自顏府后門潛出,乘著月色、踏著夜路,來到傅府一處圍墻外。前人影笨拙地爬上墻,后人影助他一臂之力,使力過猛害前人影墜墻,在呼痛聲引來巡衛前,后人影輕輕一躍便越過高墻,帥氣地掉進池子里。“嗷,這里原本不是草叢嗎?怎么變水池??!”言千云狼狽地哀呼。“言公子,你明明說這地方你熟?!毕纫徊铰渌钠戆舱Z帶埋怨。“咳,我也很久沒潛進來了,誰知道這里啥時挖了水池???”“大約一年多前?!?/br>“一年多……原來這么久沒來,真是光陰似箭、景物全非……”“是啊,不止池子,整個院子都翻修了。千云,你何時來過我的院落?”池里兩只落水狗嚇一跳,池邊站著的不就是他們要找的傅向珀嗎?“傅大哥,這么晚還沒睡?”言千云心虛。“我一向晚眠?!备迪蜱昕聪蛄硪蝗?,覺得頗為眼熟。祈安見傅向珀注意到他,急忙爬上岸,咚的一聲就下跪,嚇得傅向珀倒退一步。“傅公子,小的宋祈安,夜里來訪是有要事相求,拜托傅公子千萬要答應,小的實在無技可施、走投無路,只有您幫得了這個忙?!彼纹戆采裆?,一臉傷懷。“我不認識你?!?/br>“傅公子,求求你了!”宋祈安哇地哭出聲來:“我家王爺來日無多,只求最后一段日子有傅公子相伴,求傅公子隨祈安一道回王府,讓王爺能無牽無掛地走……”說到感傷處,還哽咽連連。言千云真佩服宋祈安,說哭就哭,演得也太夸張了點。傅向珀聽見王爺兩字便變了臉色,轉頭就要進屋。“傅大哥,你再給熤飛最后一次機會,這真的是最后了……”他配合地露出哀凄神色。“請回不送?!?/br>“傅大哥你聽我說……當年熤飛所作所為,也讓我有遭受背叛之感,但隨著時間過去,我才漸漸明白其中緣故,他之所以這么蠢,是因為他不曾對人傾心,卻意外對你生情,他亂了手腳才將這一切搞砸?!?/br>“我不想聽,請你們離開?!?/br>“他這些日子追著你跑,誰都看得出他對當年之事萬分后悔。眾人以為他回來是為掌管樂笙,其實他是為了你才回來的?!?/br>傅向珀忍無可忍,反駁道:“說得好聽,他為何回來與我何干!”“傅大哥,你忘不了他對吧,否則也不會每回見了我都神情怪異,因為只要見到我,就會想起他,你哪來的平靜?你一天不面對,就永遠也沒有平靜?!?/br>傅向珀生怒。“言千云,你莫再逼我!誰也沒資格要我面對,那人招惹我卻又背棄我,如今他回頭,難道要我感動流涕接受他?如果你是我,你能接受嗎?”眼前的青年靜默了。傅向珀所遭遇的痛,旁觀者無法想像,但他看不下去,明明無法忘懷,一個追著一個避著,能有多少光陰蹉跎?他花費數年尋找心里那人,幸而他找到,卻又恨太晚,每寸流逝的光陰里,那人都受著苦,他不止一次恨自己沒有早點找到他……“我不希望你們錯過,傅大哥,熤飛此次歸來帶著真心悔意,一心想挽回你,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次又是什么把戲?苦rou計?”“傅公子,這不是苦rou計,這是千真萬確的啊,請您聽小的解釋……”沒人有把握能勸服傅向珀,祈安只能聲淚俱下,將事情一一道來。傅向珀一張冷臉。他是鬼迷心竅才會答應前來。他受夠了,被苦苦糾纏,被議論紛紛,被一個個莫名其妙的人勸著求著。床上躺著的人臉色蒼白憔悴,但即使是這樣脆弱的形象,還是讓他背上發麻、心頭打顫,恨不得轉身逃離。后悔?能有多悔?當年若能多給他一絲憐惜,都好過再多的補償。他不信這人的后悔、這人的挽回、這人的命之將盡。曾經的殘酷還歷歷在目,不愿再讓這人影響自己,他更趨向前站在床邊審視他。瞧,沒什么好怕,不就是一個小他幾歲的青年,又不可能跳起來吃人。他長睫依舊,仍是那張俊美無匹的面容,眉間卻皺著,不似當年的英姿颯爽。瘦了點、憔悴了點,當年充滿自信神采、活力源源不絕、鮮明跳躍的形象,都在這瞬間黯淡了,他都有點不識得了。想到青年身在宮中歷經紛亂,差點連命都丟了。雖然現在好端端的,卻好似被磨去了什么。躺在床上的青年動了動,半夢半醒微微睜眼,傅向珀忍住躲起來的沖動,逼自己和他眼對眼。“向珀,我又夢到你了?”輕輕呢喃,滿足地嘆息。傅向珀為他的神情怔忡,后又氣自己被影響,“我來看你死了沒?!?/br>“我不會死……我會慢慢康復,對,我要叫祈安來……我要喝藥……”他念著念著,迷迷糊糊又睡過去。晚歇前的藥方有安眠的效果,讓人難抵睡意。傅向珀沒看過他這么病懨懨的樣子,溫馴、乖巧、可憐兮兮的。手不知何時被握住,青年眉間的傷愁散去,好似睡得安穩了。他應該要抽回手,直覺告訴他最好馬上離開這座王府,莫要接受陪伴最后一段路的鬼話,雙腿卻無法移動半步。他在動搖。心中那只巨大兇獸,好像變小了、變弱了,他卻更心慌了。他的恐懼是真的,他的怨恨是真的,但他忘不了也是真的。在遇見這人之前,他所祈望所想要的一切,如今都已實現,但這一年多來,心里總缺著一塊,痛著、怨著、念著,而后活生生的出現了。他不想心軟,也不甘心原諒,更遑論再次去相信。為何要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