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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晚傅向珀笑著說要放棄繼承。“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他喃喃自語。“你醒了?”劉熤飛嚇一跳,抬頭發現傅向珀在不遠的柜子前。方才吵醒他的碰撞聲,就是傅向珀開柜子的聲音。傅向珀羞澀地笑笑,黑發披肩,身上只罩著一件外衣,拿著一個盒子走過來,只見他走得晃晃的,又慢,全因昨晚過度激烈。劉熤飛伸手,自然地把傅向珀擁進懷。“怎么不多睡一會兒?”他親膩地問。傅向珀聽他問起,竟更顯羞澀,抖著手打開盒子。盒子里躺著一塊玉佩,樸實無奇,以紅線穿過。“這是?”劉熤飛當然知道傅向珀簡單的腦子都在想些什么,這八成是定情物一類,只是怎么會這么……普通不起眼,不,簡直劣質到跟石頭一樣毫無價值。傅向珀拿起玉佩,套上劉熤飛的脖子,劉熤飛也沒拒絕,任他擺弄。“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本來是要留給我未來的妻子,不過不會有了?!备迪蜱晷唪稣f道:“這是屬于你的?!?/br>聞言瞬間,劉熤飛渾身一僵。這塊石頭比所謂定情物有更深的意涵,不止定情,而且定的是終生。傅向珀的娘親出身農家,這塊玉是其最貴重的飾品,承載許多人的感情和祝福,傳承至傅向珀手中。對他來說是未曾謀面的娘親唯一留給他的,而未來將贈給相守一生的妻子。一塊劣質的玉石,卻是無價之寶。傅向珀是認真要和他過一輩子。望著傅向珀盛滿真情的眼眸,劉熤飛頓覺遍體生寒,而胸口貼膚的玉石卻像烙鐵般燙人。一生相隨不過是甜言蜜語,傅向珀卻輕易相信,他真想狠狠嘲笑,不過睡了傅向珀一晚,他就死心塌地了。可是他笑不出來……只能任由胸口灼熱的玉石,燙得他生疼。五.傅向珀著實過了好幾天幸福日子,甜得讓他整日掛著微笑,就連家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熤飛白天無微不至的呵護,還有晚上親密的纏綿,兩人的生活無疑是一對愛侶。每日醒在熤飛懷中,而后幫對方穿衣;三餐一起用膳,他為熤飛夾菜,熤飛為他剝蝦殼;他畫畫,熤飛為他磨墨,磨著磨著就磨上床,一起卷被子……就連床帳里的親密,也漸漸從習慣進步為享受,當熤飛進入他,為他激動、為他喘息,就有種兩人融合為一的感覺。神仙眷侶般的完美,傅向珀幾乎不敢相信他的幸運,卻是千真萬確。他雖然不若弟弟出色,卻也能擁有像弟弟與秦老板那樣真摯的感情。受寵若驚,卻又萬分歡欣,他只愿從此與熤飛長相廝守。可惜這樣全然甜蜜的日子沒幾天就有了變化,原本被戀情沖昏頭的傅向珀漸漸發現熤飛的異狀。最先,是在他為熤飛畫人像時發覺熤飛的失神。從一開始面帶和煦笑容,到后來的放空,好像人在這心卻不在,他只當熤飛是坐著無聊,發愣也是很自然的事。可是自此以后,他更常捕捉到熤飛的若有所思,明明兩人幾乎寸步不離,卻見熤飛時常走神,甚至出現煩惱的神態。這日傅向珀難得沒帶熤飛出門,和弟弟一起到商行。只見商冊攤開在他面前,卻引不起他絲毫興趣,就這么直盯盯望著書頁,思緒不知飛往何處。傅向琰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大哥,心想一向努力的大哥為何反常。才這么想,就見傅向珀倏然站起身,臉上神情彷若想通了什么大事。“大哥,怎么了?”傅向琰關心問道。兩兄弟自從上次的沖突過后自然有些尷尬,不過好不容易才合好,兩人對彼此的兄弟親情還是珍惜的,所以皆把那次沖突當作沒發生,擺在心底深處不碰觸,相處間仍是兄友弟恭。“沒、沒事!”傅向珀笑著帶過,泰然自若地坐回去。想起自己應允熤飛要放棄繼承,至今卻毫無動作,想必熤飛是為他擔憂,以為他仍放不下吧。其實他只是覺得此事可以緩辦,不急在一時,也是因為不知如何開口,才延宕至今。而今反讓熤飛為他擔憂,這絕不是他想看見的……心意一定,傅向珀抬頭轉向弟弟。“向琰,我有些事想和你說?!?/br>對劉熤飛來說,不過是睡個午覺再加吃個晚膳的時間而已,全然不知短短時間里傅家因他掀起多大風波和變化。晚膳過后沒多久,傅向珀興沖沖歸來,一進門就激動地抱著他,他順應突來之勢,回抱加深吻。待深吻結束,傅向珀害臊地抹抹嘴,才開口報告好消息。“我放棄繼承了,從明天起向琰才是傅家的繼承人!”劉熤飛一愣,想不到傅向珀竟如此速戰速決。老實說這幾日他壓根沒怎么想到繼承權的事,他滿腦子都是傅向珀,傅向珀對他的誓約、傅向珀對他的信任,還有傅向珀給他的那該死的玉佩。此刻傅向珀一句話,將他徹底喚醒。他從頭到尾接近傅向珀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就是替天行道,要這個敗家子放棄繼承,拯救遲早會被弄垮的傅家。這個比想像中困難萬倍的任務,如今終于成功,他卻開心不起來。“你說真的?”他語氣僵硬問道。“真的?!迸聼诛w不相信,傅向珀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攤開在他面前后又說:“這是我二娘要我寫下的,以防我日后反悔。呵,我怎么會反悔呢,不過如果這樣二娘才能放心,那要我寫幾張都甘愿?!本瓦B爹和向琰在他堅持下也不得不答應。劉熤飛拿過那張契紙,果然如傅向珀所言,是自動放棄繼承宣言,日后若想重掌權利,只要傅夫人拿出她那份契紙反對,傅向珀就無話可說。相對劉熤飛心底的沉重,傅向珀放下過往重枷,顯得愉快雀躍,就連笑容都閃耀不已。“以后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备迪蜱陮λf出誓言。胸口的玉佩似乎又在發熱,燃灼他的心。達成目的,他也該離開了。卻見傅向珀那一臉甜蜜幸福的樣子,心里竟浮起憐惜。就給傅向珀最后一晚,最后的溫存……一晚之后,這樣一個傻瓜,會否為他的離去傷心難過都不干他的事了。最后一晚的情事有多激烈就不用多說了,從傅向珀路都走不好就看得出來。傅向珀初放棄家業,還有許多細節待交接,于是一早就出門,正是劉熤飛離開的大好機會。照理說他就算慢悠悠地整理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