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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骨的眼神越來越凌厲,眼底隱隱泛著猩紅,再怎么憤怒也不過是墓土做的人俑,白童子已經感覺不到威脅了,朝她冷冷開口:“你先上去?!?/br> “可是……”春日悠猶豫的看了一眼蠻骨,白童子有些不耐煩:“我一個人對付他夠了,收起你愚蠢的擔心?!?/br> “不是啊?!贝喝沼铺貏e陳懇的說:“萬一后面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怎么辦?我只是一個柔弱的射手啊……” “……” 白童子差點架不住蠻骨的刀,扭頭對她咬著牙說:“快滾?!?/br> “好嘞!” 春日悠立即拍拍裙子上的灰塵朝半山腰寺廟跑去,本來想直接穿過中間的庭院奔向山頂圣泉,卻還是想了一下結界應該就在寺廟里面,先去把結界破壞了讓犬夜叉和神樂上來了再說。 這樣也有利于白童子和奈落。 于是春日悠直接去了正殿,整座寺廟都空無一人,正殿供奉的是一位她沒見過的佛像,穿著袈裟滿是皺紋的臉色卻沒有悲天憫人的表情,反而透露出一絲詭異。 又接著跑到幾座偏殿去,沒有發現布施結界的陣點,整座寺廟籠罩著淡淡的霧氣,庭院的荷花開的正茂盛,就像是人間仙境。 “是這里嗎?” 春日悠來到庭院里的池塘邊,瞧見池水中心有座小亭子。 感受到了結界從里面散發出來的靈力,越是靠近越是有股阻力,春日悠走上通向亭子的小橋,阻力越來越大,真正純凈的靈氣不應該是這樣的。 終于走到橋中心走不動了,這股圣潔的氣息里面被摻雜別的氣息,才會讓人那么不舒服,濃霧漸漸散去,亭子里的景象緩緩呈現出來。 一座很簡單精致的小亭子,里面坐著一個身披袈裟的人干,身體暗黃干癟,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似乎在虔誠祈禱什么,春日悠一驚,這個人長得正殿的佛像一模一樣! 他就是守護這方土地的rou身佛嗎? “您好?!?/br> 春日悠不由恭敬道,凝視著眼前這座詭異的rou身佛,詢問:“您可否認識數日前來拜訪的半妖奈落?” 見對方完全不理會自己,也不知道這座圓寂變成rou身佛的僧人是活還是死,這座結界如果是他死后所展開的,她也無計可施,只能強撐著開口: “您可否將結界關閉一會兒?” 對面的僧人一動也不動,入定的模樣仿佛真的已經圓寂成佛。 春日悠閉了閉眼睛,感受這股靈氣所帶來的壓迫感,輕聲道:“既然心中有雜念,為什么還要展開結界保護這塊土地?” 白心上人猛然睜開眼睛,已經干枯凹陷的臉頰動也不動,黑漆漆的眼眶仿佛鑲嵌著兩顆黃色的玉珠,死死盯著春日悠。 第47章 開啟第八個副本 被他這樣詭異的眼珠盯著,春日悠有些害怕,但是她感受到了靈氣的波動,咽了下口水繼續開口: “您就是白心上人嗎?” 白心上人保持姿勢不動,包括那雙渾濁的眼珠也是,仿佛渾身不能動彈一樣,過了半響才緩緩開口: “是誰?” “我□□日悠,是一名巫女?!贝喝沼坡犞仔纳先烁煽菟粏〉穆曇裟行┰?,卻也顧不得許多:“我想請您取消結界放我的同伴進來……” “巫女,為何同妖怪當作伴?” 白心上人的聲音像是許久未進食的人一樣撕扯著喉嚨發出來的。 春日悠微微蹙眉,這問題似乎有很多人問過她。 “妖怪非全惡,人也非全善,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贝喝沼仆瑯訉σ暟仔纳先说哪请p眼珠,疑惑的問出口:“您不是為了保護大家才這樣選擇圓寂成為rou身佛,繼續庇佑這片土地嗎?” 白心上人不語,雙手合十低著頭。 “那您為什么會讓奈落這樣的妖怪進去?” 真正純凈不染一絲塵埃的白心上人,會縱容一只妖怪進入他所庇佑的大地,白靈山的圣泉嗎? “您在迷茫什么?” 這樣的人心底必然有迷惘和異念,才會叫奈落抓住機會,只是這樣的圣人讓她莫名感到心疼。 圣人啊……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那年災荒疾病來襲,村子里的食物都已經吃光了,我一邊為村民治病救人一邊拿出了我僅有的食物分給村民,他們便把我供奉成心中的神明……” 白心上人似乎有所松動,眼珠盯著眼前這個第二個看出他身處何種心境的人類,緩緩道來: “后來我也感染了疾病,奄奄一息,我記得那時候許多村民圍繞在我榻前,心中充滿迷茫和恐懼,他們以我為活下去的信念即將消失了,是否自己也會隨著我消失殆盡?” 春日悠微微握拳,這個時代的善人永遠都如此舍己為人么,可久而久之那些村民便沒有了自身的依靠和信仰,盲目的人物你是圣人,所以必須如此。 “無法面對人們的無助迷茫與恐懼這些種種,我決定化身成佛,使自己死后也能庇佑這片土地,風調雨順,無病無災。他們就按照我的吩咐把我放進一個木桶里,插上一根僅能呼吸的管道,把我深埋在地下,所有人都跪坐在上面,等我手中代表還活著的鈴鐺不再響起?!?/br> “我便完成圓寂?!?/br> 白心上人不再言語,可眼中的黯淡的神情出賣了他的初衷。 春日悠抿唇看著眼前的圣人,似乎可以感同身受,他如此舍己為人心懷慈悲,卻被關進幽暗狹窄的木桶埋進土里,而被他救過的村民們,全部守在地面上,一個個翹首期盼他的死亡。 只為明天有沒有食物和會不會生病而彷徨迷茫,為得到拯救和食物喜悅,卻沒有人關心過這樣一位圣人,也沒有人曾為他著想過。 在圓寂那刻所出現那些質疑與迷茫,使佛門永遠的向他關上了。 春日悠恍然大悟,在無止境的黑暗與期盼中也許他終于對自己行善施樂的堅定信念產生了一絲懷疑,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既成不了佛也入不了魔,永遠黑暗中徘徊的圣人。 世人對待善惡的界點太過分明,也太過淺薄。 而圣人對于自己的定義,也過于刻薄。 “你也應該很痛苦吧?” 春日悠苦笑一聲,其實自己并沒有多么純善,根本不配試圖救贖這樣一位圣人。 可她還是緩緩朝他伸出手,因為她能夠想象出在幽深的底下是多么的痛苦與彷徨,就仿佛她曾經被關在四魂之玉里面一樣,也許也后悔過某件事情。 “……” 白心上人緊緊盯著春日悠,周圍的靈氣逐漸衰弱,春日悠發現那股阻力沒有了,于是朝亭子走過去。 每一步朱紅裙擺所撫過的腳邊,蓮花都為之綻放,可每走過一步,那些蓮花又隨之枯萎凋謝。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