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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紅一藍。蘇玄機見到余秋遠,心頭一喜,待見到余秋遠身后的人,又是大怒。“師兄,他!”余秋遠淡淡瞥了蘇玄機一眼:“不得放肆?!?/br>放什么肆!和魔頭有什么肆好放!蘇玄機本來就對容庭芳扣了余秋遠這么半個月十分不滿,只是自余秋遠回來,還沒能和他說上話,就遇上符云生的事,正一肚子氣。眼下余秋遠又叫他莫鬧,蘇玄機心頭不痛快,雖然沒有再橫容庭芳,卻是走上前,拉住余秋遠的手。低聲道:“師兄,他是魔頭,又是異族。莫要與他走得過于親近為好。萬一他——”話未說完,卻覺手中一空。余秋遠抽回手,蹙著眉:“玄機,蓬萊濟蒼生萬物,蒼生莫非只包括人嗎?何時起你竟也要區分起種族來。你這樣說,是把我也算在內?”“……”那是的,余秋遠也不是人。蘇玄機這一脫口,倒確實把余秋遠也罵了進去。他自然不是這意思。別說余秋遠是只鳳凰,他就算是只麻雀,那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師兄。豈是那條又臭又硬的長蟲可比的。蘇玄機開口,“我不是——”“好了?!庇嗲镞h止住他,“事有輕重緩急,我去瞧一瞧云生?!?/br>白絳雨遠遠站在門口,郝連鳳就在一旁。見余秋遠走來,恭敬地作了一揖。“掌山真人?!?/br>白絳雨也早早瞧見了余秋遠身后的容庭芳,但沒問。且就算他不問,蘇玄機也已經替他問了出來。原來傳言非虛,掌山真人與魔尊確實有著非比尋常的交情,白絳雨面色不變,心中卻已經將八卦品了一遍又一遍。不過,白絳雨就算心中再驚訝,也只字不提。余秋遠對他有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就算眼下掌山真人和魔尊果真滾在一處,他也只當自己是個瞎子。“掌山真人請?!?/br>余秋遠嗯了一聲:“云生如何?”“還沒醒?!?/br>“為何會這樣?”“我也不知?!?/br>幾人往屋里去。晏不曉與傅懷仁一道跟了進去。蘇玄機站在門口,就見容庭芳似笑非笑,當著他的面,正大光明跟在余秋遠身后,順便拉住了掌山真人的手。余秋遠正在聽白絳雨說符云生的狀況,被拉了一把后不以為意,只當是容庭芳有事要與他說又不便大聲,回頭低聲道:“怎么?”蘇玄機:“……”他這是被挑釁了?余秋遠哪管容庭芳與蘇玄機之間的暗潮涌動,他認真把了下符云生的脈象,得出了和白絳雨一樣的結論。符云生確實是因為強行提了修為,心境卻未跟上,故而導致結丹失敗。他略一沉吟,問:“云生先前一直同你在一處么?”白絳雨道:“并不曾。他只說是要結丹了,我只當他是終于有上進心,修行到位,是該結丹?!闭f罷哎了一聲,“怪我不夠關心他?!钡撽P心——白絳雨想到郝連鳳,郝連鳳是一直和符云生在一處的,他道,“鳳兒,你過來?!?/br>郝連鳳走過來。白絳雨道:“你師弟如何,你最清楚。你可知他為何如此?”郝連鳳沉默許久,方說:“稟師父,弟子先前同師弟有過爭執——”余秋遠目光如炬,溫言道:“因何事?”“——私事?!?/br>余秋遠與白絳雨互相看了一眼,隨后道:“既是私事,你又不愿說,我和白峰主不便多問。只是云生如此,怕是與修道無緣。他若醒來,難免失落,需得你好好開解?!?/br>郝連鳳低聲道:“是?!?/br>容庭芳走之前,往屋里看了一眼,便見郝連鳳站在符云生床頭,眉頭緊蹙,似有千愁難解。他心中一動,見余秋遠等人不在意,悄然躲到廊柱后面,旋身一變,化成一條比原身要小上千倍的小龍,自窗格處飛進去,躲在陰影之下。這擺明了是場好戲,他豈有不看之理?郝連鳳心緒煩亂,哪里還能知道誰在那里。他只在那站了會兒,就坐下來,替符云生掖了被角。良久嘆了口氣?!霸粕?,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容庭芳心想,看來符云生變成如今模樣,和郝連鳳是脫不了干系的。正這么想著,但見郝連鳳四下望了望,見左右無人,張嘴一吐,一顆黃澄澄的金丹便吐了出來。嗯?內丹?郝連鳳吐出內丹,托在掌心,遞到符云生嘴邊。但他并不是像余秋遠那樣,為了救人直接將金丹喂給容庭芳。容庭芳是要死了,符云生卻沒死。郝連鳳湊上去,薄唇微張,以口對哺,借著內丹將修為渡給符云生。容庭芳皺起了眉頭。這是妖族才會有的傳功方式,郝連鳳怎么會這么做?而且,想不到這小子看著一臉兇意,說話也不近人情,對師弟倒也算是一顆真心。竟然肯渡修為給符云生。容庭芳正看得起勁,忽然瞳孔一縮。心里震驚不訝于當日獲知余秋遠真身。原來郝連鳳失了內丹,又損耗自己的修為替符云生修復反噬之傷,原身若隱若現。一會是個人,一會浮出翅膀和尾巴來。待看清身形,竟然是一只彩鳳。郝連鳳竟然不是人?若隱若現中,一只五彩的鳳凰伏在床頭,尾羽像鍛錦鋪了一床,拖曳在地上。大約是因為年輕,修行不夠,也可能固本培元十分損耗精元。郝連鳳半柱香后,額間便滴下汗來。他撐起身子,收回了內丹。剛要站起,卻有些身軟,一時不察,跌了一跤。渡了過多修為的郝連鳳有些萎靡,逐漸穩不住人身,黑發如墨,彩衣披身,略一低頭,露出白皙秀氣的側頸來,這么頹然之勢,竟然叫容庭芳心里微微一動。他心里一動,并不是覺得郝連鳳如何。只是方才那一幕,不知道為什么就叫他忽然想起那個時候在夢中,跪在無盡崖邊上的那個紅衣人。雖然郝連鳳并不是他,但給人的感覺卻十分相似。為什么呢?容庭芳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究竟出自哪里。——是因為,都是鳳凰嗎?容庭芳一時想得沉迷,自然也沒發覺身后來了人。他忽然身上一輕,還未驚呼,就被一人連頭帶尾給兜在了袖子里,溫熱的手略略一指,便定住了容庭芳的身形。滿袖馨香,容庭芳卻探不出頭來,也變不了人形。只覺得似乎周圍風聲陣起,換了個地方。這才被人從袖中捧出來。這么抬頭一看,果然是余秋遠。也只有余秋遠敢這么兜他!不過巴掌大的龍十分小巧,怒目而視,也得放大了才能看清。哪怕容庭芳此刻如何憤怒,也只得來余秋遠拿食指點了點它,微微一笑:“這么威風堂堂的蚯蚓,竟然喜歡偷聽別人的墻角,是誰教的你?”你才蚯蚓!你這只胖雞!變不了原型的小龍怒而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