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8
樹有所感知,一夜之間枯了大半,叫蘇玄機大驚。后來多年,見其逐漸蔥郁長成,方心中肯定余秋遠尚且無事。而四方城,哪怕是和傅懷仁在一起,也已經等得無聊的晏不曉終于迎來了希望。兩道人影在天邊劃過,一藍一紅,落下地來。晏不曉立馬迎上去:“余真人?!彼闪丝跉?。立馬摸出了劍。余秋遠不回來,這里又被容庭芳下了禁制,門出不得,劍氣不能隨意練。三天不碰劍,晏不曉快要瘋了。余秋遠歉意道:“不好意思?!?/br>傅懷仁看著容庭芳:“也不久,才三日而已?!?/br>畢竟照他先前聽來的八卦,這幫魔頭崽子對他們魔尊的辦事效率還是抬得很高的。沒個十天半個月出不了門。先前他被容庭芳帶回來,遭人誤會,頂了別人八卦的眼神過了很久。后來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覺得‘尊上這么快就出來了,他帶回來的人肯定不行’。——傅懷仁摸摸懷里的藥瓶,時刻在毒死他們的邊緣反復抑制自己。三日——這么說來,他們這三日豈不是都——余秋遠默默離容庭芳遠了一點。晏不曉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容庭芳還能聽不明白?嘴上叫人占便宜的,就不是容庭芳。他神情自如:“那是本尊在替傅老板考慮,三日足以讓傅老板吃飽喝足外加休息好了?!?/br>傅懷仁:“……”然而他連口湯也沒喝到。容庭芳也不故意氣傅懷仁,只說:“既然晏道長備的賀禮如此厚重,傅老板不要辜負他的心意,此番與秋遠一道回蓬萊去吧?!笔ズ偨饬烁祽讶鼠w內混雜的靈力,短時間之內,傅懷仁也不會暴斃。兩人成了親,再分隔兩地,也是不厚道。傅懷仁沒想到容庭芳這樣輕而易舉放他走,當下心頭大喜,上前一步握住晏不曉的手:“如此,多謝尊上開恩?!边@才看向晏不曉,倒硬是把個鐵骨漢子看出點羞澀之意來。什么叫開恩,搞得好像他們分隔兩地都是他的錯。容庭芳擺擺手,很不耐煩:“快滾?!?/br>含情脈脈,礙眼。人這一生,總有所求,如果能求到心中至寶,自然是再滿足不過的事。余秋遠含笑望著這對苦盡甘來的人,心里想到傅懷仁曾說過的話,雖病痛坎苛,但用一生換來一個人,也不枉此生。余生便是,多活一天賺一天。但臨到要走,晏不曉卻忽然有些遲疑。他看了眼余秋遠,又看了眼站在渭水邊送他們的容庭芳。他能和傅懷仁從此兩心不相離,這么一回去,余真人豈非又要與容庭芳分開了?從前晏不曉是覺得分離不過是常態,人怎么會沒有遠走高飛的時候呢,大家好聚好散,豈非是最暢快的事。而今他嘗到分別之苦,才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滿心掛念。直到余秋遠幾人已走出了魔界,過了渭水就是南海,進了南海便是蓬萊。他二人仍未道別只字片語。一人身負蓬萊要位,一人鎮守魔界大殿,有些話說了無用,有些人,也不是說見就能見,說不走就不走的。余秋遠無法長居魔界,容庭芳也不可能扔下子民不管。“容兄弟?!标滩粫院鋈煌刈吡藥撞?,對容庭芳道,“先前在四方城,我冒昧中看了你擺在案臺上的書冊?!?/br>容庭芳不動聲色。晏不曉復道:“它的文字較別處不同,我素來習劍,不懂術法。但曾經在山上見過上古時期才會用的祭文,十分繁復,與這個字體很相似。大抵是十分久遠?!?/br>晏不曉的山,只有那一座。而如今的大洲,也只有那一座山的開山始祖才用過祭文——開過三處小靈地,也封過三處小靈地。這是明明白白的提醒,容庭芳明白過來,道:“多謝?!?/br>說罷看向余秋遠,對方猶豫了一下,方道:“下回你來,我叫玄機多備些魚?!?/br>待三人身影已消失在南海,風平浪靜,容庭芳這才踏回了魔界。他的身形消失在海平面上,就像是無人來過。一水之隔,一邊是天清云朗,一邊是昏黑孤寂。容庭芳摸了摸頭發。沒有人注意到,向來不著飾物的容庭芳,今天簪了個鳳尾簪。在這昏暗的天色中,唯有它晶瑩剔透,色澤鮮亮,流光溢彩。容庭芳將它取下來,看著看著,嘴角便勾起笑來。先前在水上別情的時候,余秋遠說要走,走了兩步,卻又欲言又止,最后問他:“我上回給你的鳳翎還在嗎?”容庭芳眨眨眼:“扔了。我哪知道是什么。若知道這是鳳凰的毛,肯定就賣了?!?/br>余秋遠:“……”見對方沉了臉,容庭芳這才像詭計得逞一樣,變戲法似地拿出那根錦色的羽毛。說來也是奇怪,余秋遠的本體是一只通體艷紅的大鳳鳥,他給的那根毛卻是錦色的。余秋遠這才緩和了臉色,伸手一拂,那根鳳翎便成了根鳳尾簪。他將那鳳尾簪別在容庭芳發間。容庭芳本身無飾物,干凈簡單,乍然添這么一抹流光艷彩,整個人都似活泛了一樣,褪去了冰冷的鎧甲。眼波流動,伸手摸了一摸?!昂每磫??”余秋遠眼中閃過笑意:“你不妨自己看看?!彼?,“這根鳳尾簪上有我的靈力。以后如果有事,你大可以通過它來告訴我?!?/br>妖類身上之物,大多有此功效。就像之前容庭芳曾經這樣告訴聞人笑的一樣??上Ш髞砣萃シ家矝]有喊過聞人笑,不知道對方在蓬萊混得如何,是否已是個大長老了。容庭芳便問:“那我的鱗片呢?”余秋遠伸手一點,幽幽盈藍一片,完好無缺。容庭芳滿意地點了點頭,并沒有將它變成什么。“我的鱗片本來就是最好的?!彼硭斎坏?,“不必再換個模樣?!?/br>本來還有點期待的余秋遠:“……”恨恨地收回了手。為什么有種被耍的感覺。天闊水遠一路無話,余秋遠帶著晏不曉兩人,在蘇玄機要拎劍而來的最后一刻回到了蓬萊。他只將晏不曉他們往蘇玄機那里一塞,連蘇玄機一句‘師兄’也只胡亂應了,就匆匆回了房間。順手布下了禁制。蘇玄機:“……”他問晏不曉,“師兄怎么了?”晏不曉猜:“大約心情不好?”蘇玄機立時大怒:“果然那魔頭不是好貨色?!本椭啦辉撘粫r心軟,信了容庭芳的邪,才任由師兄受這窩囊氣回來。這么憤憤說著,視線便轉向了一邊的藍衣青年。傅懷仁溫文爾雅抱拳:“在下傅懷仁?!?/br>蘇玄機見過他,見了客氣的人,自然不能如此暴躁的說話。“傅老板,你也受苦了?!?/br>傅懷仁道:“不苦,多虧容兄弟,我才有這條命?!?/br>蘇玄機大奇。“他沒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