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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其中滋味。如今對著圣湖,瞧著這人間男女心心相依,哪怕是生出一種‘若他也能和一人如此永不相負’的念頭,到底心是冷的,是幽潭的水泡透的,亦未多心動半分。只是忽然看到身邊站著的余秋遠——哪怕無心無情,話卻問得還是要比心還要快。他不關心自己,卻是想問余秋遠——你要不要也許愿和一人余生兩心同?“我待你之心,從不作假?!?/br>“想與你一決勝負是真,信你正人君子也是真。去海上散心是真,期盼著能不能偶遇也是真。如今請晏不曉過來是真,私心騙你過來還是真?!毙闹?,道法自然。容庭芳看向余秋遠,伸手覆上他的面具,要將它摘下,“我問心無愧?!?/br>“那么——”修長的手指一拈,面具就被扔在了藍色的花叢之中,無人問津。容庭芳看著鬢發盡濕汗涔涔的掌山真人,只覺得對方連長長的睫毛也沾上了水,叫他千百年都不動的心里破天荒涌上一股憐惜之情。他確實是不懂人間情愛,但對一個人是例外。“那么,你要許愿嗎?”在洛爾山腳下,圣湖邊,和始尊許諾,同意中人不離不棄。“……”余秋遠嘴唇動了動。容庭芳聽到他說:“可是你連面具也不摘,始尊怎么知道,我的意中人是誰?”作者有話要說: 季季:哼,戀愛從小抓起,請叫我全場最佳。第69章吃頓好的有的事無關風月,他們從前待彼此就很不同,你若要說從哪一滴起,哪一處而生,時間太長,連個所以然也說不出口。容庭芳向來很厭棄世間情愛,心中亦從沒有過向往??苫蛟S,那個新來的掌山真人抱著千機劍沖他笑的時候,便落到了他心里。這么回頭一看,從不敢忘。“若不摘面具,這里的人都長一個模樣,你們始尊難道認得出我所求為誰嗎?”余秋遠伸手覆上容庭芳的面具。容庭芳握上他的手,卻沒有阻止,由著余秋遠摘下了他的面具。然后清風拂面,頓感涼意。容庭芳這才發覺,原來他自己也出了一額頭的汗。魔尊從前還長著小龍角的時候,尚有些稚氣。后來少年模樣,眼里便余下一些冷漠,像荊棘里的明珠,又耀眼,想走近看,卻容易被刺傷。再到后來成年,稚氣不見了,冷漠也沒有了,剩下的是帶著漫不經心的無情。容庭芳就看著余秋遠,問:“那你所求為誰?”未聽回答,卻是眼睛被一只手覆住,隨后嘴上一軟,帶了炙熱的溫度。又燙又軟。讓容庭芳想起了煉獄谷的一場大火。他落入火中時,跟著他跳下來的那個人,眼中分明是帶著驚懼的。鳳凰永生不滅,有一萬種方法雖死尤生,何必擔心區區一顆金丹呢。——也許他從那個時候就應該看懂的。只這么輕輕一點,而后眼前就恢復了光明。湖景映燈影,蓬萊的掌山真人臉有些薄紅。容庭芳眨眨眼,八百年不開竅的腦子突然像點通了什么靈根大脈。他一把攬起余秋遠就化作原型直沖云霄,繞著洛爾沁山飛了一圈,龍嘯之聲震響天際——龍的鱗甲銀光閃閃,強健而優美,像披了銀甲,是天生的戰士。圣湖邊,那些虔誠禱告的魔們驚呼一片。他們前來祈求阿波額那的庇佑,圣跡未現,卻瞧見了現在的魔尊。原來始尊的圣跡,便是要他們忠心于現任魔界之主嗎?皮膚幽藍的魔紛紛跪拜下來,祈求尊上保佑魔界子民順心平安——云霧撲面,銀龍繞著洛爾沁飛了幾圈,便往遠方去了,再也不見蹤影。人群之中,躲了半天的季柯察覺動靜,鉆出頭來,瞧著所有人都跪拜在那里,而眼前銀龍若隱若現,很快就消失在云霧之中,一時心中大為震撼:“剛才那是現任的魔尊嗎?”他的同伴頭上長著角,皮膚亦不如季柯透白,藍幽幽的,還拖著鼻涕?!笆茄??!彼亮瞬帘亲?,帶著敬意道,“聽說現在的魔尊是一條龍,一條神龍。龍是天上的神仙,卻來當我們的尊上。大家都說我們魔界要發達啦?!?/br>“……”魔尊要受眾人跪拜,享萬丈榮光,而銀龍矯健的身姿映在季柯的腦中,令他心生艷羨?!爱斈ё鹫婧?,我也要當魔尊?!?/br>同伴微微睜大眼:“季柯你瘋啦?”“你懂什么?!奔究挛站o拳頭,雄心壯志,“我還小。等我長大,他就老啦。等他老了,我自然能打得過他。只要我打敗了他,我就是魔尊?!彼呐呐笥训募?,“看在你替我把風的份上,我收你當個看門小兵,特赦你不用跪我?!?/br>“——可是我聽說,當魔尊還要和外面蓬萊仙人打架?!?/br>“打敗他?!?/br>“——蓬萊之外,還有很多門派呢?!?/br>“都打敗?!?/br>“聽說有個劍門特別厲害,始尊還敗過他們的手上?”“全部打??!”季柯眼中冒著奮斗的精光,“一個不留!”現任魔尊自然不知道有人覬覦他的寶座,他正需要一處熱氣騰騰的地方,放一池熱氣騰騰的水,剝一個熱氣騰騰的人,吃一頓熱氣騰騰的‘飽飯’。魔界日夜昏暗,卻也有日升月落。四方城內,傅懷仁和晏不曉燃盡了紅燭。訴盡了衷腸。算清了舊賬。直到對著那株引絳草,開始百無聊賴。忽然變得無話可說。容庭芳還沒回來。余秋遠也沒回來。晏不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有水嗎?”傅懷仁抬眼看他。劍修老老實實道:“話說太多了,嘴干?!?/br>“……”傅懷仁替他取了水來。晏不曉一口飲盡,復又喝了一杯,然后又喝了一杯。這才抹嘴喟嘆了一聲:“懷仁。其實如果你早些告訴我,不愿娶妻,那也沒什么。這樣我們便能早早將話攤開來說?!辈恢劣诘苟棺铀频陌堰@么多年來的衷腸都訴一遍,還訴得有些累?!斑@又有什么不好說的呢?”在晏不曉看來,他和傅懷仁的關系,并沒有什么變化。——沒變化是當然的?,F在的傅老板能做個屁。晏不曉不擔心,傅懷仁還怕萬一情緒一激動,筋脈一爆直接嗝屁,白糟蹋了晏不曉一番心意,連救命良藥都來不及吃。從前生死不過是生死,現下他才得人間至寶,哪里舍得就這樣去死。好事總是多磨的,菜么,等得越久越香。傅老板這樣默默地安慰自己。而與傅懷仁相比,容庭芳的命是比他好太多。在吃完晚飯后,容庭芳又吃了點心,吃完了點心,還吃了夜宵。越吃越覺得對味,越吃越覺得熟悉。甚至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