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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因為在鶴蘭軒和容庭芳名義上靈氣互補‘雙修’了,雖然他也不大明白一個人和一只鳥是怎么能夠修到位的,但這很好地解釋了為什么他下一刻被抓過去真正雙修的時候,反而功力大減滋陰補陽叫容庭芳揀了個大便宜。——種族不協調嘛!早知道大轉還靈丹這么有用,他在白子鶴意識中時就應該搜刮出來多吃幾顆。余秋遠替自己變了身衣服出來穿上,輕手輕腳走到容庭芳床塌邊,低頭小心看去。容庭芳睡得深沉。從前他是不會如此放松警惕的,但大約是這么多天的奔波也令他感到疲憊,竟不自覺睡了過去。說起來,他在瓦行醒來,被捅得莫名其妙,又馬不停蹄算計了傅懷仁,再風塵仆仆到了萬鶴山莊,確實沒有一刻閑著。身體上便罷,關鍵是心理上。想來他是很強大,但再強大的人落魄時,也會有茫然的時候。余秋遠認識容庭芳許許多多年,落到如今一樣的處境,他從心底里感同身受。——他們都曾天生高貴,也有過茍延殘喘。正當他這般月夜感慨,清寂夜色中,容庭芳忽然翻了個身。就聽他:“余秋遠,老王八,給爺爺跪下?!崩湫α藘陕?。“……”余秋遠面無表情地把剛才要給容庭芳蓋的被子扔到了地上。容庭芳這一覺睡得踏實,許久沒有這般踏實。要說之前有無這樣的感覺,大約是在水上別情里,他在泉水之中修身養性,元神化作銀龍逐珠戲水時。那個時候也仿佛是遨游于天地,享盡了人間最極歡樂之事。他睜開眼時天還沒亮,摸了摸枕頭,那是胖雞的窩。上面冰冷冷的,顯然沒鳥已久矣。東方顯了白,要白不白。屋里雖然沒鳥,但是院中卻有水聲。什么人在這個時間洗澡,傅懷仁嗎?還是晏不曉?難道他不見的鳥偷偷跑出去戲水了?容庭芳悄無聲息地起身,摸到了推門邊。他將門縫輕輕拉開,水霧繚繞中,里頭有個人影。身段還十分熟悉。容庭芳和余秋遠如果沒有那一件事,說不定是能化干戈為玉帛當個知己友人。世上天生奇才少,能夠比肩共戰惺惺相惜的人更少。起碼容庭芳就沒有遇到過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自己將做什么的人。這種感覺令人很新奇,也很有趣。可是容庭芳永遠也不會忘記,當他抱著沙那陀準備叫黑蓮萬佛償命,卻叫一柄千機劍硬生生逼得往后退去。憤怒中的容庭芳猛然回頭,罡風之中,余秋遠衣衫獵獵,神情復雜難明。叫他他不出,出來是為了別人。……他曾經以為他們會是朋友。原來還是他可笑。死的是九天玄尊最忠心的愛將,魔尊震怒之下,一鞭削下一道大裂谷,深有百丈。天道果然算個狗屁!他轉身就走,頭也不回。往后數百年,這道裂谷如同道與魔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他在深淵這頭,蓬萊在那頭。往事如煙,如今再望見這個身影,一時之間那些恨過的怨過的覺得背叛過的,就好像蒙了層霧。容庭芳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兩步,他的腳踏進水中,嘩啦一聲響。水中人驀然回頭——容庭芳忽然睜開雙眼翻身坐起,睡過頭有點懵。手下觸感綿軟絲滑,是白家看著很貴的錦被。他伸手摸了摸,是床。抬眼看了看,是床。再往外瞧了瞧,天光大亮。外頭鳥雀唧唧作響。很久沒醒的胖雞神清氣爽地看他:“喲,睡傻了嗎?”容庭芳:“……”他掀開被子,一巴掌把雞按到了床里,沒顧對方掙扎起來怒目而視,自顧自走到前頭拉開了推門。水還是活水,但沒有霧氣,陽光已照過來一半,顯得它格外波光粼粼。容庭芳盯著那片空無一物的水域,眉心一直沒有舒展。“大清早你發什么瘋?!?/br>“是夢?”胖雞擰著眉頭——如果它有眉頭的話?!笆裁??”容庭芳坦白道:“我做了一個夢?!?/br>“是個人都會做夢?!?/br>“但我夢見到一個不可能的人?!?/br>“既然是夢就沒有不可能?!?/br>容庭芳看了它一眼:“和死對頭睡了一覺也可能?”胖雞一頭栽了出去。“什,什么?!?/br>回答得有點結結巴巴。容庭芳還陷在自己竟然會夢到和死對頭在水里這樣那樣的震驚中,有點喪氣。聞聲死氣沉沉看了栽出去的雞一眼?!翱窗?,你也覺得不可能?!?/br>胖雞:“……”“但或許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彼竦卣f,“比如你這個人就是心術很不正?!?/br>“閉嘴吧?!?/br>胖雞住了嘴,過了會沒忍住。“喂?!?/br>“有屁放?!?/br>它小心翼翼問:“你現在這樣子成年了嗎?”“……”傅懷仁已經起床了,正在梳洗,順便等一夜未歸的晏不曉回來。他臉才撲上水,就聽隔壁屋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很是悠長清脆?!啊蹦X袋掉了碗大個疤的傅老板突然就有點遲疑。白式微家大業大,也算有錢。被打壞了屋子,應該不用他賠吧。作者有話要說: 傅老板從來沒覺得自己缺過錢。直到遇上容庭芳。第36章你冷靜點“傅老板?!?/br>門口響起敲門聲。傅懷仁過去開門。叫門的還是昨夜送丹的人。白式微還真拿這茬當回事,竟然連著兩回都叫自己身邊的親信來辦事。那人笑道:“再有一個時辰,靈禽大會就要開始,家主請您早些過去。順便也請聞人公子早做準備。子鶴少爺到時在場中恭候大駕?!?/br>“有勞?!?/br>“不勞?!?/br>等家仆退下,傅懷仁馬上換下和煦的臉色,匆匆忙忙去找那邊打架的一人一雞。天殺的昨天怎么這么好眠,竟然忘記聞人笑還要與白子鶴有一場比試。不知道那大轉還靈丹好不好用,聽這么大的動靜他倆應該挺活蹦亂跳吧!傅懷仁疾步走到容庭芳門外,一下撞在一道透明的墻上。他再笨也知道這是被里頭的人給攔住了,因著事情要緊,也不顧禮儀,只砰砰拍著墻:“聞人,聞人!”遠在蓬萊的聞人笑突然打了個噴嚏,體恤他的蓬萊弟子見狀,貼心道:“小師弟是傷風了嗎?蘇真人他們也不在,你去休息吧。這里我來值守就好?!?/br>聞人笑想了想,也好,于是一拱手:“多謝?!?/br>待到要退下之時又問:“蘇真人他們離山這么久了,什么時候回來?”“真人沒說?!迸钊R弟子道,“估計著還要有幾日?!?/br>聞人笑試探道:“靈禽大會要開這么久?”“不只是吧?!钡茏右贿厭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