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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看了看聞人笑,沒有從他面孔上瞧出一絲一毫熟稔之處。“你是什么人?”聞人笑沒有隱瞞容庭芳。“我叫聞人笑,樹祖是我舅舅?!?/br>樹祖,就是他口中的長老,幽潭角龍的看護者——也是容庭芳的舊識。這個名字勾起的回憶有些多,一時如鏡花水月撲面來,帶著經年不見天日的塵埃。容庭芳臉色淡淡,他看了眼聞人笑,說道:“你還不錯?!?/br>角龍一族居于幽潭,除容庭芳外,竟還有第二條龍出來,豈非是不錯。聞人笑一開始沒懂,后來大約知道是說他的功法,便帶著些敬畏和瞻仰之心:“我有如今造化,得益于先祖與你。自別離,族內眾人都以為你死了,樹祖不信,臨終之際將這枚鱗片托給我,叫我有幸尋到你,便原物歸還。今日總算不負重托?!?/br>容庭芳脫離本族許多年,早已掩去身上氣息。他當年怒而反天,踏進獄火,忍著千刀萬剮的痛楚,蛻皮脫骨,練就一身魔體,改頭換面。從此天下間無人識得他真面目,亦不知他死活。聞人笑修為不如容庭芳,一來不知道他長什么模樣,二來尋不到他的蹤跡,這片鱗片自得到起,便一直放在身邊,沒有用處。直到先前容庭芳出事,鱗片忽然絕了氣息,聞人笑才來到了無盡海。他哪里會知道要往瓦行這里來。只是撿到那個球,才從中聽到一些訊息。他將法球交給蓬萊后,偶爾從他們口中得知瓦行此地,加之想到先前異象,便來此地看一看。瓦行難至,聞人笑屢屢敗回,尋地不得。此次正因鱗片氣息愈發活泛,他順著上頭氣息的指引,一路往這無盡海淵來。越是遠行,四周越是孤寂,連個聲響也無。聞人笑猜想,這路說不得便對了。而后他在海中隱隱瞧見礁石上有一個人,因為那里光線昏暗,那人一身白色,就尤為顯眼。但聞人笑不敢確定,所以躊躇不前。直到從瓦行傳出與他手上鱗片一樣的氣息。這才敢確定過來。相較于聞人笑的熱情,容庭芳顯得無情的多。他袖著手,十分冷淡:“陳年舊事,不必掛齒?!?/br>早在見到人之前,聞人笑聽說過關于容庭芳很多的事。但不管哪個傳聞,那就是一個青牙獠面的鬼。眼前的容庭芳雖然冷淡,但總比鬼要和善許多,如果鬼都長這樣,煉獄也挺心曠神怡。他高興了一陣,忽然想起來,把手上的鱗片交還給容庭芳:“還給你?!?/br>可容庭芳推了回去。“此回你幫了我,這便當一個信物給你。往后你若有事,我可以幫你一次?!?/br>嘴上是這樣說著,心里卻在想,還完鱗片就想兩不牽扯?想得美。如今他正是缺人之計,送來的人不用白不用。至于為什么會留下這塊鱗片,容庭芳根本不記得。依照他對自己性子的揣摩,覺得不大可能因為留戀而做出這種留信物的事。其實容庭芳強烈懷疑,這是他不小心蹭掉的。但是眼前的青年一臉崇拜地看著他——魔尊要面子,他不想改口。于是很高傲地嗯了一聲,隨后換了話題。“你來得正好,帶我出去吧?!?/br>如果聞人笑不來,他本來是打算自己游出去的,就是累了點。至于這只雞?天生地滅吧。聞人笑猜測容庭芳身上有傷,一個本該死了的人,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必然不會毫發無傷。如今容庭芳開口請他幫忙,他當然不會拒絕。當下爽快地同意,然后將視線移到旁邊。“這是?”“一只山雞?!比萃シ佳院喴赓W地介紹了一下。倒是正好,他因為有傷,看不出這只雞的本源。聞人笑或許能知道。他道,“你看一下,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br>聞人笑聞言,蹲下身將胖雞抱起來,拿靈力探查了一番。可惜里頭空空如也。——金丹不在,說它是什么都可以。聞人笑輕輕唔了一聲:“似乎只是一只普通的山雞?!膘`力微弱,忽略不計。“當真?”容庭芳追問道,“你再看看?!?/br>這可是一只會說話還怕臟的雞,說它是普通的雞,也未免委屈了它一點。怎么也得說是一只開了靈智頗具靈性的雞·吧?何況就算是它的毛都是灰,也能瞧出撣干盡后長得還不錯。聞人笑又拿靈力探了一遍。其實在他的認知里,妖界有很多品種的鳥禽長這個模樣,所差不多。既然容庭芳再三追問,說不定是這只雞有什么特別之處。他道:“它的靈根不在,說不準。但我可以托人打聽一下,好判斷地準確一些?!庇纸ㄗh道,“既然在意,不如把它帶著?!?/br>一只靈根不在的靈禽也頗為罕見。他倒是看出了容庭芳確定這只雞無用后,本來想棄而了之的。看的不錯,容庭芳確實有這個打算。但聞人笑這么一勸后,他轉念一想,也換了主意。亮晶晶的東西他喜歡,稀罕的東西,他也喜歡。大手一撈,將胖雞抱了回來,矜持道:“你說的有些道理。日后你打聽到了再告訴我?,F在我們先離開這里?!?/br>容庭芳的語氣態度,俱是理所當然,實在是因為他當一個高位者已經當習慣了。但聞人笑也沒有半分不適,好脾氣地笑了笑。隨后拉過容庭芳的手臂,結出一個法印,托起兩人便騰空而去。烈風頓起,云層涌電,天地罅隙很快被他們拋在了后頭,漸漸消失在了迷霧里。來時難去時容易。一場大戰,除了地上熄滅的地火,和沒再露面的鬼族人,倒什么也沒剩下了。哦,還有容庭芳的半幅衣袖。一路上,容庭芳問道:“你來找我,可是聽到什么消息?”他問的意思,是想知道外界變得如何。想來他在瓦行這段時間并不短,而聞人笑能摸到這里來,一定也并非偶然。聞人笑答道:“沒有消息。只是蓬萊與魔界相爭已久,疲傷元氣。蘇副峰主所領弟子日前傷了魔界領頭大將,自身也有損傷。故近些時日兩邊偃旗息鼓,都休養生息了?!?/br>他在蓬萊呆了這段時日,也聽說了一些事,知道當今魔尊和蓬萊交手多回均不得利。那時他還不知道魔尊是誰。如今在瓦行見到人,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雖不清楚容庭芳是怎么就當了魔尊,但對方應該是想要知道魔界狀況的。故而聞人笑乖巧地不提緣由,只將所知一一相告。地火未滅,容庭芳一直以為時間過得不久。但能斗到兩邊偃旗息鼓,那顯然時間不短。他學吟道:“竟然如此?!边@么說來,瓦行的地火燃燒到他醒后,才漸漸熄滅。他記得這火是因為余秋遠自爆引起的,怎么能燒這么久么?聞人笑應道:“瓦行歲月流逝緩慢,無法察覺也是正常的?!?/br>容庭芳道:“不是沒有察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