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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直接讓他到自己的客房來,有點歉意說道:“對不起,我才看到消息,你爸今天就走了嗎?” 岑墨:“走了,我送他去的機場?!?/br> 柳溪輕輕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會好的?!?/br> 聽到她此時還在關心自己,岑墨再也維持不住面上的鎮定,原本平靜的目光像是突然被攪亂的湖水,似是什么激烈的情緒要噴涌而出。 他的臉上出現了悲傷與痛苦的情緒。 柳溪以為他是因為父母的事而難過,剛想安慰,聽他先開了口,“柳溪,你出車禍是因為……因為我嗎?” 柳溪猛然一怔,聯想到剛剛過馬路時他說的話,“你記起來了?” 岑墨搖搖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張舊報紙,指著那一則新聞,“這是我爸臨走前留給我的?!?/br> 柳溪沒有細看新聞的內容,光是看到標題就立馬移開了視線,輕聲呢喃道:“過去這么久了,有什么好說的?!?/br> 這話無異于證實了新聞的主角就是他們倆。 岑墨目光沉了下來,“我想知道?!?/br> 柳溪勸解道,“知道又怎樣?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忘記就忘記了吧,你看我活得不是挺好的?” 她說完還朝他微微一笑。 岑墨并沒有被她的笑安撫到,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緊緊勒住,讓他的聲音無意識地啞了,“那你為什么還怕過馬路?” 柳溪啊了一聲,故作輕松地說道,“啊,你不在的這幾年,我都這么過來的,想想也沒什么,以前是因為你在,所以才那樣,喜歡一個人,會變得矯情?!?/br> 岑墨一直盯著她的臉,沒放過她任何神情變化,聽著她這樣說,他眼底浮起晦暗的光,“不是矯情,你就是在害怕?!?/br> 如果是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他,估計也就信了柳溪的說辭,但一旦他在意起她,就會注意到她情緒變化的細節。 到底是裝模作樣,還是真的害怕,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柳溪哎了一聲,“真沒有……” 這一次她還沒說完,肩膀就被岑墨按住,他注視著她的眼睛,“已經到這份上了,你瞞著又有什么意義?你不說,我就不難受?我不想自欺欺人?!?/br> 他的目光亮得攝人,沒有半點猶豫,他是鐵了心要知道真相。 柳溪與他平靜地對視了許久,轉而坐在床邊,低低嘆了口氣,“是,報紙上說的就是我和你,你當時撞到旁邊的防護欄,導致輕微腦震蕩,醒來就不記得這件事了?!?/br> 雖然已經根據手頭的證據推斷出了真相,但是聽到柳溪親口驗證,岑墨還是無力地往后跌了一步。 痛苦、悲傷、內疚、懊悔……各種負面情緒瘋狂涌了出來,瞬間代替了所有空氣,填滿了他整個人胸腔,壓得他喘不上氣。 他與柳溪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去。 她出車禍,她變得這樣脆弱,竟然是為了救他。 岑墨咬著牙,聲音低低的,“為什么瞞著我?” 柳溪半瞇起眼,好像在回憶別人似的,“因為我當時真的傷得很重啊,可能搶救不回來……” 岑墨聽到這話,眼角發紅,緊緊抿著唇。 柳溪:“你當初也才上初中,那么小,你爸怕給你造成心理陰影,就希望我們瞞著你……我爸媽都很善良,自然也是不忍心看你小小年紀承受這么多,就答應了,畢竟你是用我救回來的,如果你因此毀了人生,那我不是……白救了嗎?” 岑墨慢慢攥緊了拳頭,眼角抽搐著,“對不起,柳溪,對不起,我爸不該這樣對你……他太自私了……怎么可以用你的命來換我的人生……怎么可以……”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啞了,眼眶紅了,水汽從眼底冒出。 柳溪別開目光,聲音很輕,“沒有的,你爸不是這樣的人,他當時給我找了全市最好的專家,全力以赴救活了我,也承擔了我大部分醫療費,如果不是你爸的幫助,我可能真的活不下來,那一年,我做了十幾個手術,幾乎都在床上度過,光是高額的醫療費就壓垮我們家的了,這都是因為你們家在幫忙啊……” “所以,你不要自責,也不要恨你爸,是他救了我,也救了我們家,我們其實都很感激他,他瞞著你,是作為一個父親的自私,但我們沒有責怪他?!?/br> 即使岑父不喜歡他們家庭,不喜歡她纏著岑墨,更不贊同她與岑墨的娃娃親,但他對柳家的幫助都是真的,也沒惡劣地干預過柳溪與岑墨的事,每年還來拜年,該有的禮節都做到了。 雖然柳家也不喜歡岑父這種冰冷冷的態度,但又不能把人拒之千里,所以兩家人即使想法不一,對對方的態度都不太認可,這么多年也一直維持明面上的交好。 有時候,人情世故就是這么奇怪。 但是這些話并沒有讓岑墨好受一點,“可我有權知道!” 柳溪搖搖頭,“這件事雖然是你爸開的口,但是征求過我們的意見,我自己也是……同意的,所以我沒有怪你?!?/br> “岑墨,這件事,我真的沒有怪你,那時候,我很小,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后來長大了,才漸漸知道這些記憶有多可怕,所以我更不想讓你也體會?!?/br> 聽到這話,岑墨再也抑制不住心口澎湃的情緒,緊緊抱住了柳溪,聲音哽咽道,“溪溪,對不起的,我不該忘記的,不該留你一人承受兩個人的痛苦?!?/br> 他的父母覺得他只是個孩子,不該承擔這些痛苦,所以擅自替他做出了決定,可是柳溪呢? 為什么要她犧牲這么多? 她比他還要小上三歲,卻是一個人扛下了兩個人的痛苦…… “你那時候一直和我說難受,我還覺得你很煩,其實你是在尋求我的安慰對不對?你當時看著我,一定非常希望我能記起那些事,與你分擔痛苦……” “你一定希望有人能陪你說說這些,但你又不想讓與你親近的人擔心?!?/br> “唯一可以與你分攤這一切的我,卻忘記了,其實你是想要我記起的,但我沒有,我這么多年一直在自己而活,留你一人面對這些回憶,我還在毫不知情中,對你施加傷害……” 那些被深藏在內心的想法,就這樣被岑墨一點點地猜中,柳溪的淚頓時如決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沖出了眼眶,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便是對岑墨最殘忍的酷刑,他的心快被她哭死了。 岑墨在她跪了下來,帶著哭腔說道:“對不起,溪溪,對不起,以前的我真的太差勁了,讓你失望了,你說得對,自私的不是我爸,而是我?!?/br> 他一直都知道柳溪出過嚴重的車禍,當年她在床上躺了一年多,是他陪著度過的。 他疑惑過自己為什么不記得她怎么出車禍的,卻從來沒去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