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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便大業可圖。“丹漆!”一人直接掀了帳簾進來,他滿臉胡須,雙目張得銅鈴一般,進了帳直接大步走到謝扶面前,面上便xiele些輕蔑,他道:“你準備什么時候攻城?”謝扶面具下的眸子微瞇,道:“烏將軍,你要稱我大將軍?!?/br>“哼,”那人冷笑一聲,道:“大將軍,你準備何時攻城?我北涼的糧草可耗損不起!”說罷他又道:“你雖是大將軍,大王卻也任我為副將,大將軍,你不能獨斷專行?!?/br>丹漆也不生氣,只是道:“我說了,陸玦圖的是雁關六郡,他早晚會自己出來,不用我們損兵折將去攻城?!?/br>那人不屑地冷笑一聲,道:“我還當那陸玦是個什么英雄人物,現下想來他就是個慫貨!被叫陣的士兵罵成那樣也只會龜縮在城里不出來!那樣的人守的城,我北涼鐵騎不出十日便能踏平!你到底出不出兵?”丹漆冷笑一聲,道:“陸玦以兩千人馬將十萬人馬擋在冀州城外十五日,他還斬了沮渠鯤——”那人猛地站起來正要說什么,便聽丹漆冷聲道:“烏將軍,你前些時日還對陸玦警惕得很,現在便驕縱成這般樣子么?”頓了頓,他一字一頓道:“我與你們說過,要想戰勝陸玦,你們不能懼怕他,更不能輕視他?!?/br>“我看你就是個害怕陸玦的膽小鬼!”那人大聲這般說著,便轉身大步出了帳,嘴里嘟囔著:“呸,一個男寵也配握我北涼的兵馬……”謝扶瞇著眸看著那人的背影,眼里有殺意劃過:這人,是沮渠金闕給他的牽制,只對沮渠金闕忠心,他并非有勇無謀之人,只是太想拿下冀州的念頭壓過了理智——丹漆面上浮出一個冰冷的笑:若想徹底掌握這十幾萬人馬,此人必除。第82章北方的秋季轉瞬即逝,晝愈短夜愈長,冬季很快便到來了。北方的冬季向來冷得很,清晨易起大霧,大霧起時鋪天蓋地,幾乎對面不識人。等到太陽出來,地面上的霧氣便散去了,狹長山谷里的霧卻要到正午陽光最強時才能散得七七八八。大帳。夜晚。謝喬坐在一方案旁,就著一豆燭火閑閑散散翻著一本野史,案上放著一封書信——那是他兄長的信,他兄長在信中自然教訓了他一頓,最后卻到底添了句‘顧好自己,莫要亂來’。一本書零零落落翻過去,謝喬便把書扣在案上,這書講了某個朝代,一對兄弟幼年時陰差陽錯被分開,長大后終靠著一對玉佩得以重逢團聚,從此之后兄友弟恭,親密無間,再未分開。圓滿得近似無聊的故事,中間的波折也平緩得讓人想打瞌睡??墒?,有時候這種無聊又平淡的圓滿偏偏會讓人心底涌起絲絲縷縷的艷羨。謝喬垂了眼眸。就在前些日子,他們剛得到確切的消息,北涼此次的大將軍,是謝扶。臨走時謝扶曾對他說過,他日再見,他們會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卻也沒想到,這一日來得這般快??勺叩竭@一步,誰都不得不繼續往下走。這根本不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這是兩個國家的戰爭。謝喬閉了閉眼睛,腦海中便出現那個女子的影子,她飄飄渺渺似虛似實,她睜著那雙溫潤明凈的眼睛,靜靜看向他,謝喬卻分辨不出她眼里有著怎樣的眼神。像悲涼、像哀愴、像懇求,卻又都不像。‘母妃,’他的心臟仿佛在說話:‘今生我怕是要違您的愿,沒辦法做個好哥哥。來日黃泉相逢,謝喬愿負荊向您請罪?!?/br>“若有來生……”他睜了眼,喃喃出了聲,后面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他已經注定不能做一個好哥哥了,說來生,也只是虛妄的□□。如此軟弱,如此卑鄙。謝喬自嘲地笑笑,已經有了一個“來生”來填幾個遺憾,又怎能軟弱貪婪到再去寄希望于下一個。不管如何,他已經對不起謝扶。從被陸玦帶到金陵那一刻,就已經對他不起。陸玦說,這不是他的錯,可是,就如他兄長心里深深埋著一份永遠不會愈合的自責一般,他又怎能自私地躲進那一句“陰差陽錯,造化弄人”。可這份錯,怕是永遠都彌補不了了……燭火猛地晃了下,帳簾從外被掀開。陸玦身著戰甲進了帳,周身帶了北境凜冽的寒氣,眸子卻清亮如洗。他對上謝喬的眼睛,眸子便下意識彎起來,里頭似冰消雪融,散著點點星光。陸玦解了披風掛在一邊,又解了護腕,卻并未卸甲。謝喬看著一頓,卻并未問什么,只是倒了杯熱茶遞給他——根本不必問,這幾日,陸玦已經在布置了,有時候忙得深夜才回來,回來也不卸甲,只是休息幾刻便又走了,若他沒猜錯,那場大戰,就在這幾日了。陸玦在他身旁坐下,又接過茶喝幾口,謝喬看向他一笑:“今日你回來得比往常早?!?/br>陸玦根骨分明的手里還捏著茶杯,此時一挑眉:“嗯?你不喜我早點回來么?”裊裊茶香和熱氣里,他面似白璧,漆黑的瞳仁顯得愈發清亮,眉頭揚著,是一副不能再標準的少年意氣的樣子。謝喬低低笑出聲,他手臂倚在案上,以手撐額,歪著頭看向他,似是感嘆又似是戲謔地道:“寒冬凜冽,長夜難眠,大將軍,我可是恨不得日日與你——”頓了頓,慢悠悠吐出幾個字:“芙蓉帳暖、魚水相歡、膠漆相投?!?/br>“咳”陸玦此時剛喝了口茶,聞此言時盡管咽了茶,還是忍不住被嗆得咳了聲,謝喬抽了他手里的茶杯放到案上,傾身抱住他,對方鐵甲上的涼意穿透謝喬的衣襟,他雪白的脖頸卻那樣溫暖,謝喬微微一歪頭,便能看到他紅玉似的耳垂和脖頸上淺清色的血管。他忍不住啄了下那誘人的耳垂,陸玦身子便微微動了動,卻還是伸手掌住他的后腦,以撐住他的身體。謝喬一笑,全然卸了力讓自己倒在對方懷里,他道:“什么時候?”陸玦一怔,終是輕笑一聲,道:“三日后凌晨會有大霧?!彼@幾日一直在請當地經驗豐富的老人夜觀星象以預測之后幾日天氣,終于預測到,三日之后清晨,便有大霧。謝喬將人抱得更緊些,又問道:“你準備如何做?”陸玦自然感覺到謝喬的動作,他一笑,寵溺地拍拍謝喬的后腦,道:“這兩日我們的一半人馬已經帶夠水和干糧從那條小路往回方谷去了?!被胤焦?,便是遼郡外那道最適合設伏的山谷。冀州城里一半人馬在此處設伏,另一半,自然留守冀州,以防出什么意外北涼趁機攻打冀州。“你呢?”謝喬問道。“三日后清晨,我帶兵出城,解決掉城外小股北涼兵,之后佯攻遼郡?!标懌i道。北涼那位大將軍是個聰明人,他們拖了一月有余都只派小股人馬叫陣sao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