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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下手了。府中四個小郎君,一個病弱,兩個荒唐,就剩四郎能讓王爺王妃開心一點了。從小嬌生慣養,別說打,罵重點都不忍心啊。也不知發生什么事,叫王妃動了這樣大的怒,而且還哭了起來。有人覺得不對勁,連忙去請王爺來。待趙元儼來了后,看到的就是王妃含淚抽趙允初,趙允初則一聲不吭,默默受著。趙允迪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趙元儼皺眉,上前握住了王妃的手,“不就是想去桂州,你也知道他同雁哥兒要好,大不了撥些人護送他去,也好讓他安心,又何必動手呢?”王妃聽到云雁回的名字,身體抖了抖,狠狠看了趙元儼一眼,叫他莫名其妙。王妃知道利害,收斂起悲容,命心腹將旁人都趕出去,守好院子。趙元儼看她大動干戈,心中有些奇怪,但是也猜到了,王妃并非是因為趙允初要去桂州才生氣。饒是如此,趙元儼也萬萬想不到,王妃接下來說出的話。王妃擦著眼淚,將趙允初的話一一復述。趙元儼震驚得無以復加,他幾乎要懷疑王妃是在逗他了。趙允初和云雁回的關系有人亂傳過,但是都被當成笑話,沒一個人相信。若非趙允初在旁不作辯解,他都要覺得王妃是被哪個違法小報給騙了。趙元儼和王妃向來喜歡云雁回,因此就更不能相信了,他說的第一句話,甚至是:“你胡鬧,難道逐風也和你一起胡鬧?!”趙允初所說的,與民間結契兄弟可不同,他說明了是像父母這樣的關系。雁哥兒懂事早,行事穩妥,趙元儼很難相信雁哥兒會陪趙允初做這么荒唐的事情。趙允初低聲道:“阿爹,阿娘,我們不是胡鬧?!?/br>“不是胡鬧?”王妃已經鎮定下來,逼問道,“此事鄭娘子一定還蒙在鼓里吧,咱們家倒也罷了,你想過雁哥兒是家里的獨子嗎?初兒,雁哥兒自己也是識大體的人,同他娘相依為命多年,鄭娘子有什么說法,他能違抗?”趙允迪在旁邊聽著,都暗自咋舌。他覺得四弟簡直瘋了,何必要和爹娘坦白,這種事,真要做就應該瞞到底啊?,F在好了,阿娘一句句都點到要害。王妃的理由實在太充分了,趙允初聽了都有一陣迷茫。是嗎?遠在桂州的雁哥兒,若是回來了,和鄭娘子坦白后,會為了他娘,拋棄我嗎?王妃續道:“你們還年輕,還有得是回頭的機會,方才打你,是阿娘太沖動了!你回房讀書,我叫你爹把親兵派去桂州,如何?”趙允初恍惚一瞬后,又堅定起來,“阿娘,雁哥兒不會騙我的?!?/br>王妃幾乎暈倒,平時覺得兒子的堅韌不拔、實心眼是優點,現在卻怎么看怎么不順眼。“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王妃吐了口濁氣,“你別想出門,什么時候想清楚了,再說吧!”……明明是普通的一天,僚寨中卻像過節了一樣。很多僚人都圍在首領家的屋子前坪,流著口水看云雁回燒羊rou。前坪搭了兩個灶臺,一邊擺上大鐵鍋,里面燜著羊排,另一邊則架著烤羊腿,此時正散發著迷人的香氣。非常誠懇地說,整個寨子里也沒誰想過,羊rou能烤出這樣的味道!他們這些人,全都是自發圍過來的,和這個貓人套近乎。云雁回把一旁的鐵鍋蓋子掀開,清燉羊rou的味道也彌漫了出來,與烤羊腿又是不同的一種風味。這鍋里還放了白蘿卜一起共燉,此時羊rou和蘿卜都已經燜得爛爛的了。云雁回:“嗯,蔥好像還少了點,誰家還有蔥?”首領根本沒給他提供很多調料,不過沒關系,他可以眾籌啊。待人把他的話翻譯出來后,立刻有條件比較好,或者說搶了挺多東西的人表示家里有,然后飛快地回去拿了。云雁回慢慢地將胡椒粉灑在烤羊腿上,立時異香撲鼻,然后他割下來一小塊rou嘗了一口。所有人的眼光都順著rou到了他臉上,看到他一口咬開香酥肥嫩的羊rou,油脂滋滋響,全都跟著咽了口口水。“不錯,熟了?!痹蒲慊貙⒁粋€群眾提供的陶盆拖過來,然后往里面片羊rou,直到骨頭干干凈凈的,一絲rou也不剩。“好了,可以吃了,這些是你們的?!痹蒲慊剡@句話剛說完,僚人們就一擁而上,不要命地搶起來。別說這rou不要錢了,就沖這個味道,讓他們拿家里的雞蛋換也愿意啊。而首領,早已經啃著一整只羊腿了。一邊吃得津津有味,一邊又不太開心那貓人過得有滋有味。趁著大家都在搶烤羊腿rou,清燉羊rou燜好之后,云雁回托著鍋回竹屋里。周惠林坐在草席上,手里已經捧好了一個小碗。云雁回用勺子將燜羊rou舀出來,盛到周惠林碗里,又加了幾塊蘿卜,淡定地說:“你慢點吃?!?/br>周惠林把羊rou塞進嘴里,沒有膻味,鮮得要命,燉得軟爛了,連皮rou那肥厚的皮還留著幾分筋道,羊排rou則是瘦而不柴的rou裹著排骨,一看就知道多有滋味。周惠林險些把自己舌頭也一起吞了,熱乎乎的羊rou湯一下肚,手上的算什么。然后他又從門外,把一堆干凈的稻草搬了進來。這是他烤羊rou的時候,問僚人要的,幸好首領防備他,放了個懂苗語的人在他身邊,否則他還真不知道怎么辦呢。云雁回叫周惠林坐開些,然后仔仔細細把稻草鋪好,還調整平整之后,才將草席墊上去,試著躺了一下,滿意地點頭。剩下的稻草,則堆在一起,看著就像一個大靠枕一般,周惠林往上一靠,還行,形狀堆得很好,腰背都頂住了。周惠林用左手吃東西,居然覺得自己雖被綁架,但過得還不錯,也不知道云雁回是怎么和人說的,一文錢都沒見到的情況下,那個僚人居然肯殺羊給他們吃。到底是云雁回太能胡扯,還是僚人太天真呢?“你別吃太快?!痹蒲慊乜粗芑萘掷峭袒⒀?,還攔他,出去一會兒后,竟然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兩個雜糧炊餅和一個小碗,兩人一人一個餅,沾著羊rou湯吃,倍兒香。餅做得不怎么樣,還有些硬,可是被熱熱的羊rou湯泡軟了之后,獨具風味,還填肚子。剩下那只小碗,云雁回也掀開來。周惠林沒留神,以為又是什么好東西,往里面一看,差點嚇壞了,“……什么玩意兒!養蠱啊你!”那里面竟然是一碗的蟲子,什么都有,看得周惠林頭皮發麻。云雁回:“什么蠱,死的,窮鄉僻壤沒得吃,蟲子多就吃蟲子,我怕沒滋味,還撒了點胡椒粉,應該好點兒……”“胡說,哪有人吃蟲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