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15
有標志身份的字,看上去就像一個落魄書生了。害怕人太多被看出來,薛形云只自己守攤,其他四個人躲在一旁的茶寮中。一旁的攤販看到薛形云這陌生面孔,說道:“小郎君,你是哪里人,怎么會到這里來擺攤?”薛形云早就編好了說法,“晚生是外地學子,只因盤纏用盡,不得不賣些字畫為生,卻沒好意思在住處附近擺攤,于是尋了此處?!?/br>這里的攤販基本都是附近的住戶,一聽他這么說,猶豫了半晌,才道:“你有沒有去胡大官人那里拜見過?”薛形云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胡大官人”就是地痞頭子,沒想到攤販們懼怕至此,私下都只用尊稱,可笑那人算得上什么大官人。薛形云假作不知,“什么大官人?”攤販一臉糾結地道:“胡大官人……是我們這條街面上的,頭兒,但凡在此做生意,不管是擺攤還是開店,都要到他那里拜見?!?/br>說什么拜見,其實就是定期交保護費,每遇節壽還得備禮。薛形云做出天真的樣子,“哦,我不過在這里做幾天生意,賺到盤纏就走,又不久住,就不同大官人結交了?!?/br>攤販見此,也不好說什么了,隱晦地提醒道:“你若是遇到什么麻煩,就不要舍不得這些東西了?!壁s緊跑人吧。既然這“胡大官人”號稱是街面上的頭兒,自然有什么風吹草動他都知道,到了晌午,出來吃飯順便“巡查”整條街的胡大一行人,就走到了薛形云面前。薛形云說:“幾位要看看字畫嗎?”胡大用腳撩了撩那些字畫,不陰不陽地道:“小郎君今日賺了多少錢?”薛形云蹲下來,心疼地拾好字畫,“只賣出去一副小畫——您這是,要看嗎?”他捧起來一幅畫給胡大看。胡大唾道:“誰要看這破玩意兒!”他們幾個兄弟都哈哈笑了起來,直說要是畫的春宮他們還有興趣看上兩眼。薛形云神色惶惶,“你們這是做什么?”他往旁邊張望,似乎想尋求幫助,然而四周的人都十分木然。什么官兒差的,能待得了多久,一茬又一茬,但是胡大可是在這里待了幾十年了。“不懂???”胡大勾勾手,對旁邊的小弟說,“教教這位小郎君規矩?!?/br>便有一人站出來,陰測測地說道:“小郎君,一處有一處的規矩,街面上做生意的,難免有個風吹雨淋,小爭小斗。我們大哥就專門為你們這些人提供幫助的,遇到事只管找大哥幫忙擺平,只需要你每日白畫那么兩幅畫罷了?!?/br>所謂白畫兩幅畫,其實也就是說拿出一部分收入給胡大了。薛形云怎么會聽不懂呢,頓時憤怒地道:“你們這是勒索,官府是不允許這樣的行為的!”眾人紛紛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不瞞你說,官府呢,是管不到這樣的小生意的。你問問,誰不是先和我們大哥做生意,才和過路客做生意的?”薛形云低著頭不說話。胡大帶來的人一看,知道是個倔驢子,不過他們也自有方法,一起上手,把薛形云的字畫都卷了起來,撕個粉碎,灑在地上。“告訴你,現在你后悔也晚了,你去別的地方擺攤,我們也會跟著你,畫多少,撕多少!”有人惡狠狠地道。薛形云氣得渾身發抖,“光天化日之下——我要報官!”報官?相比那些平民來說,這樣的倔書生比較難纏,他們說報官,就真的會去報官。但是對于胡大來說,也沒什么,他自己不會出面,派出手下整治人便是,等這人報官,官差來了,他只咬死這是報官人和他朋友私人恩怨,而他的人早已躲到城外去了,風頭過了再回來就是。胡大決心給這個書生一個教訓,一個眼色下去,便有兩個小年青將薛形云架住,往小巷子里拖。小巷子里本來開著門繡花的婦人一看,忙不迭回身關門了。薛形云被他們拖到巷子里,這時,在茶寮里的幾個學生也站了起來,他們知道現在已經成了一半,于是,派出一個人去報官,剩下兩個人沖進去,仿佛是正義路人。“你們在干什么!我們已經報官了!”那兩人要毒打薛形云,才捶了兩下而已,就看到有人沖出來,還說已經報官了,心說怎么今天那么多好管閑事的人,趕緊放下薛形云往外跑。兩名學生攔住,不讓他們跑,但只攔下一個人,另一個跑了。薛形云想了想,跑走的人有可能不回來了,也可能把胡大也帶過來,不管是哪一種都無所謂,他會一口咬死那些人撕壞的賣價特別高。那跑走的人找到胡大,把方才的事說了一下,胡大大罵他們慫包,招呼人都趕去了巷子里面,“怕什么,沒有廂兵會來的,等人來了,他們的腿也斷了!”那些廂官他早就打點過了,要是遇到這邊的報案,他們過來的速度會很慢。薛形云不知道這一點,看到胡大帶人過來,便正氣凜然地和兩個同學一起,要他老實伏法。胡大輕蔑地笑道:“伏法?我又沒有犯法,為什么要伏法?”他只是抱胸站在一旁,其他人自然會動手。一個同學悄聲道:“怎么還沒回來?”“拖一會兒吧,應該就快到了?!?/br>胡大的人沖上來拳打腳踢,薛形云他們抱頭挨打,互相安慰,挺一挺,這些人別想囂張,等會兒人就來了,他們身上的傷,只會讓這些人判得更重。然而薛形云不知道的是,那個回去報案的人,卻目瞪口呆了,因為此時廂官們竟然急急忙忙說要去開封府辦事,反正他是自己人,自己去找廂兵吧。那人一想也是,便去找廂兵。結果廂兵們說,你只是一個實習生,沒有上司的親口命令或者手信,他們是萬萬不能出動的。此時,他回過神來,恐怕廂官是故意躲開的,正在焦急之時,看到了鄭凇。鄭凇見他一臉焦灼,好奇地道:“你怎么了?”“小齋長……”那人想到他們這些人里面,就小齋長不是平民出身,家里很有點關系,于是將事情告訴了鄭凇。鄭凇一聽,大驚失色,“你們怎么如此大膽!”那人慚愧道:“我們也是一時看不過,誰知道……”“現在去開封府搬救兵晚了?!编嶄猎谑乖捍臅r候看過一些文書,知道這些人的手段。他們再去開封府回來,說不定廂官也回來了,也就是說那些人有這個功夫,早就逃到城外的溝渠里躲起來了,汴城外可是躲了很多犯罪分子和綠林強人。不敢進城的,躲在城外的,多了去了。“那怎么辦?”鄭凇直接跑到差房里,用凳子把廂官裝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