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br>
“我沒見到女主人，但是看見了男主人，男主人對我很好，還給我糖吃?！彼^頭，“說實話，當時我還挺喜歡這個新家，因為干凈。但是我仍然拒絕了院長，我想繼續陪著老人?！?/br>
風聲簌簌刮過樹梢。夜風仿佛透過皮膚，直接刺進了骨子里。

冷得讓人無處遁逃。

身邊人的呼吸突然重了許多，

“但等我回去后，老人已經死了?！?/br>
“所有的人都告訴我，老人是病死的，我當時還小，也確實這樣認為了?！鄙蛞暗纳ひ粼絹碓綈?，“就這樣，幾乎是順理成章的，我被接到了新的家庭?！?/br>
他的語氣很平淡，仿佛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他只是一個局外人。

但在陸亦聽來，卻還是心疼的喘不過氣。

他屏住呼吸，問“然后呢？”

“起初的幾天，我過得還不錯，只是被關在了一間小黑屋里，有吃有住，倒也餓不死?！鄙蛞巴嫘λ频牡溃骸斑^了差不多一個月吧，我聽說那個跟我長得很像的小孩死了?！?/br>
“然后我就被接了出去?！?/br>
“這一個月里，房間里的投影儀一直在放有關這個孩子的視頻，我不知不覺中學習這孩子日常生活里的每一處細節，模仿他的動作，語氣和神態，甚至筆跡?！鄙蛞翱嘈α讼?，“挺難的?！?/br>
“但不得不說，這些是我在后來幾年里活命的本錢?！?/br>
“一旦我在女主人面前表現的丁點不像那個死去的小孩，我就會被扔進小黑屋。那個女人就會在屋外神經一般的自我催眠，說她的孩子還沒放學，她的孩子還在上學?！?/br>
沈野嗤了一聲，眼神冰冷，

“她的孩子早就死了?！?/br>
這些話，每字每句，都像是尖銳的刺，生生扎進陸亦的心尖。

指關節被攥的發白，陸亦屏住呼吸，卻還是止不住聲音發顫，

“你為什么不跑？”

“起初是因為被種了毒，跑不了。后來是因為要報仇，不想跑?！鄙蛞巴蝗惶痦?，對上他的目光，漆黑眼底不知何時爬上了些許血絲，“陸亦，你知道那個孩子叫什么嗎？”

陸亦心道，我知道。

但他沒能說出口。

還要為了掩飾內心的諸多情緒，勉強露出一個笑，

“叫什么？”

不遠處，孤兒院的放學鈴聲再次響起，歡脫的童謠劃破寂靜夜色，卻未能給人帶來分毫愉悅。

男生聲音低啞，淡漠，甚至挾著一股子刻進骨髓的恨意，

“叫宋璨星?！?/br>
“所以，你參加信息素實驗的原因，是為了報仇？”陸亦的嗓音很啞。

“是，宋璨星奪走了我這么多東西，我不該拿回什么作為補償？”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有點兇，沈野平復下情緒，瞟了他眼，“怎么樣？怕不怕我？”

陸亦：“……”

“我可算是你星哥的仇人?！鄙蛞巴蝗恍α艘幌?。

這種沉悶低郁的氣氛里，男生粲然一笑，意外的蠱惑人心。

陸亦下意識便要脫口而出，說其實我在找的星哥就是你。

但理智讓他剎住了閘。

說出來倒是挺痛快，可然后呢？

他難道要把自己是從四年后重生過來的這件事也說出來？

沈野怕不是會把他當成瘋子。

陸亦只能移開目光，說：“怕個屁?！?/br>
“不怕？”沈野問：“你知道我會對你做什么嗎？”

陸亦：“什么？”

“我會把你徹底變成我的?！鄙蛞吧陨圆[了下眼，語氣威脅。

陸亦：“……”

那可真是太好了。

當然面上不能這么驚喜。

他很冷傲的別過頭，不屑嗤了聲。

“嘖?！鄙蛞拜p笑了下，“其實我總覺得你很熟悉?！彼酒饋?，從路邊撿起一根細長樹枝，夾在手指中間，

不多不少，轉了三圈。

陸亦發覺了男生這一細微動作，

他被這熟悉感勒的心臟緊繃，喘不過氣，甚至眼眶發熱。

“我小時候，經常有只小鳥飛到窗邊，撿來根樹枝?！鄙蛞斑呁白?，每走八步，都會掰掉一小節樹枝，“就跟我手里這根樹枝一樣，上面長著芽?！?/br>
“我第一次發現那只小鳥，是在我家左手邊小路八步遠的地方。但是因為時間太久遠，我記不清那只小鳥具體什么模樣，只知道他尾巴很長……”

沈野把手里樹枝掰干凈，再轉身時，卻發現陸亦仍舊坐在原地。

他只能稍微提高了聲量，

“是你嗎？”

一百米的距離外，陸亦將目光定在他身上。

遠處有火車鳴笛聲呼嘯而過，遮掩住周遭一切或大或小的聲音，而他近乎自喃的回答也同樣被淹沒在這片鳴笛聲里，帶著一絲無奈和深情，

“是我啊?！?/br>
沈野沒有聽清他的回答，

甚至因為夜色太濃，他也沒能看清陸亦的口型，

但心底卻下意識作出了選擇，仿佛那個答案是天經地義的。

陸亦就該是那只小鳥。

他也沒再去問。

兩人又坐了同一班公交車回到學校。萬幸的是此時寢室樓下的門還沒關，陸亦也不用再砸鎖，但兩個人在即將進門時，又都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孤獨？”跟在身后的男生突然問。

沈野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有些驚訝。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标懸嗤蝗贿∷氖滞?，抬眸，望過來的眼瞳里閃著光，“你把你的信息素交給我?！?/br>
“我會一直陪著你?！?/br>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語氣卻無比篤定。

有那么一瞬，沈野覺出自己胸腔下仿佛有什么東西破冰而出，蠢蠢欲動。

但過于理智和冷靜的思維又使他瞬間領會了這句話的意思，

這只是個交易。

他瞇起眼，語氣帶笑，“好啊?！?/br>
垂在身側的手指卻不自覺蜷緊。

陸亦不清楚這個人在想些什么，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