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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風吹在臉上和開了鋒口的刀子劃過一樣刮得人刺痛。余光坐在陳越山的車里讓他載著去了阮元那套別墅,車到了別墅區的大門外被敬業執崗的保安攔了下來。保安公事公辦問他們找哪門哪戶。陳越山不怎么清楚側過頭來看余光,想不到余光正在愣神,低著頭靠在車窗上沒反應。陳越山和保安打了個不好意思的招呼,把車開到了別墅大門邊的人行道旁。見余光還沒回神,他干脆熄了火。“光哥。光哥?我們到了,你要去哪戶???”陳越山湊過去問了句。余光這才回過神來,坐正之后雙手抹了把自己的臉,想了想,又用手擼了下頭發后說:“越山,有煙嘛?”他的頭發不再是監獄里那種刮得貼皮的青瓢,這才幾個月已經長了三寸。他鬢角兩旁剃得干凈,手一拂,軟硬適中的發絲吹彈得很有韻律,配著他那張線條冷硬又俊逸非凡的臉,很有一種不可一世的腔調。只是這個不可一世的人現在頹得不行,眼底下有淡淡的青影不說,胡子也沒刮,下巴處的青渣子明顯可見。陳越山遞給他煙,又給他點了火。他開了半扇車窗,吸了幾口,又把煙灰往外彈了幾下。風從窗縫里吹了進來,有些冷,他穿少了,縮了下脖子。那風吹得人打顫,卻吹不散霾在他臉上的心事。“光哥,我們來找誰???”陳越山見他故作平和的樣子,但吸煙的神情又藏不住滿腹的心事,于是大著膽子問他。余光吐了口輕煙,然后垂眸小聲說了句:“找可兒,這是她家?!?/br>陳越山聽到那名字心里沒來由的一揪,側著頭打量起余光來。他以為按著余光那種傲氣,對著拋棄了自己的女人是不會再有任何主動聯系的機會的,除非對方找他,他或許會因為舊日情份和對方見個面聊上幾句,否則絕無可能。陳越山心里猜測著不知道找李可兒是不是和昨天余光家的那場鬧劇有關。昨天晚上都過了飯點了,余光突然給自己一個電話讓自己趕緊開車去他朝陽的那套公寓。他還記得他抵達的時候一桌菜動都沒動,陸哲拖著個行李箱,牽著自己mama在客廳那等他,而余光則癱在沙發那一根接著一根抽煙。他小聲問家里的保姆阿姨怎么回事,那阿姨拉過他到墻角支支吾吾地告訴他余小姐一回家就和余先生吵了起來,余先生一個巴掌下去,把余小姐打得哭著跑房里鎖著沒再出來過。他又問阿姨吵架的原因,那阿姨也是聽得一知半解,不過憑著自己以前對于八卦的嗅覺覺得應該是余先生把陸先生母子接到家里住惹余小姐生氣了,所以小姐一回家就趕人。阿姨還說余小姐嚷嚷自己沒有兄弟姐妹,只有沒出世的弟弟。當時陳越山才聽了這些余光就趕人了。他只能快速領著陸哲母子離開,按著余光的吩咐把兩人安排在離公司不遠的酒店里。陳越山又回頭看余光,等著他繼續說,想不到余光沒有了后話。兩個男人在車里坐了十幾分鐘,最后余光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他用了免提,幾聲鈴響之后,對方傳來一如既往委婉好聽的聲音:“光哥?”陳越山才聽出是李可兒的聲音,余光就直接回復:“可可,現在方便出來嗎?有些事……想問你?!?/br>以為一向對自己溫順的李可兒會答應下來,想不到這次她說:“光哥,我們要說的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沒什么能再說了?!?/br>可能覺得這樣的回答會讓余光的面子掛不住,李可兒補充道:“光哥,今天不方便,家里有客人在?!?/br>她說家的時候余光心里有些微酸澀,想起她畢竟不再是自己的家人了,他和她的家早就散了,她現在是阮元的妻子,心里竟然從未有過地涌了那種被背叛被拋棄的感覺。那種感覺在昨天之前余光從未有過,包括那個時候可兒提出離婚,他都覺得是自己負了她,沒按著誓言好好保護她。但在昨天聽了余倩倩的那句話后所有都變了,那種被背叛的感覺就一直堵在他的胸口,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那明天呢?后天呢?”余光又問。那頭隱約傳來有人喊了聲“可兒”的聲音,大概是有人找她吧,她刻意放小了聲音說:“光哥,對不起,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沒什么可說的了,我最近都會忙,對不起?!?/br>猜著李可兒就要掛了電話,余光不顧陳越山就在身旁,急著說:“先別掛,可兒,你告訴我,我們是不是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他的話才說完,手機里就傳來李可兒大吸一口涼氣的聲音,然后過了幾秒,似乎是平復了心情,李可兒才說:“光哥,你想太多了,我們從未……有過孩子?!?/br>“你把他打掉了?”余光追問,可他話才問完,李可兒就掛了電話。這頭陳越山已經被剛才余光說的幾句話驚到無法形容,而電話那頭他們瞧不見的地方,李可兒垂著手倦著身子躲在衣帽間里哭到泣不成聲。那種哀慟是無法描述的,和撕裂一個人的心臟一樣,所有的所有都在余光的質問里消失殆盡了,比上一次余光給出的決絕的轉身更讓她失望,再無任何絲毫的眷戀,她對他那些不為人知的深藏心里的愛,再也找不到了。余光看著手里漸漸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有一刻難過到鉆心,這次他沒忍住,眼角終究淌了淚下來。這是陳越山從未見過的余光,無助委屈悔恨同時寫在一張臉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是有多難過才會不顧形象地落淚啊。“越山啊”余光用略顯嘶啞的聲音吼了一句,“可兒有過我和她的孩子?!?/br>陳越山愣在那沒敢回話,其實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可是,孩子沒了,他還未能來這個世上看一眼,就沒了……”余光的淚有些止不住,汩汩地往外冒,他的嗓音已經夾雜了哽咽的嗚嗚聲,像是難過到不行的樣子。“不會啊,我記得李總沒懷啊,七年前唯一一次進醫院的就是闌尾炎了,她動了個手術在醫院呆了三天,還是我趕去醫院接她回家?!标愒缴交貞浧鹌吣昵暗氖?,倒是想起了這么一次。余光抹了淚,看他,然后沮喪地說:“你應該是被騙了,她不是闌尾炎,她應該就是那一次在醫院把孩子打掉了。有孩子的事一定是真的,余倩倩雖然渾,但是不會造謠。剛才電話里聽她的語氣也八|九不離十了?!?/br>這下換成陳越山張口結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