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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刺眼,他的存在就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他已經永遠失去了他所愛與懷念的那個顧煊,甚至不能心安理得地懷念。房間正中擺的是一個被綢緞覆住的牌位,不難想見是誰的,秦浚走到牌位前,語氣倒是平和:“你知道,你的謚號是什么嗎?”顧煊搖搖頭。“是武烈,武烈將軍?!鼻乜=议_那牌位前覆著的綢緞,叫顧煊看清那十一個大字,“大秦武烈將軍顧煊之靈位”,秦浚的聲音冷漠之余,還帶了咬牙切齒的痛恨,“剛彊直理曰武,秉德遵業曰烈,你說,你配得上這個謚號,配得上朕親自在陵側給你立的碑嗎?”當年顧煊被景王一案株連,死后沒有任何追封,他登基后為了彌補,不僅在謚號上多有偏私,還在皇陵近側功臣首位的位置立了衣冠冢,賜他與他曾經的未婚妻清河孝公主冥婚。曾經的厚愛,在如今的現實面前是那樣的嘲諷,他是天子,應當知曉掌控天下之事,在顧煊面前卻又盲又啞,如同被玩得團團轉的戲子。他不肯承認是上天戲弄于他,就只能將恨都宣泄在顧煊身上。偏生他不愿說出天竺諸事,也不愿承認他多年的追思就是個笑話。于是他奪了顧煊的謚號,毀了顧煊的墓碑,把他鎖在那座院里,再不教他出現在世人面前。他本以為這就是結局了,他會暫且忘了顧煊,等他一個人孤零零死在那座院里后他再將他重新葬在他原本的衣冠冢里,這時候他便可以告訴自己,他遠征尋回的僅僅是他的尸體??伤绞窍胪?,顧煊秀麗緘默的臉便不斷浮現在他面前,教他憎恨欲絕,不得安生。終于有一天,他踏足了那個庭院。正是從那一天起他意識到了現在的顧煊有另一個好處:他絕望恐懼的樣子,也可以十分迷人。第13章他借著半點酒意進了院門,看到了窗邊的一點剪影。顧煊正望著冬雪與枯樹,神情怔忪,對他的到來并未察覺。他有一瞬間覺得他這樣的神態是很迷人的,像是冰雪雕刻般精致而蒼白,旋即想到他竟沒有留意到自己,那一瞬間溫柔的觸動便成了怨氣,使得他重重地推開內室的門。顧煊回過頭,眉目間有幾分訝然,向他見禮后他未曾吩咐他起身,便一直跪著。他看著他寬大衣袖口露出的蒼白手指,無端覺得礙眼,不知覺就挪動了幾步,朝他冷嘲熱諷道:“今日好興致啊?!?/br>那時的顧煊傷口已經痊愈,只是說起話來聲音仍有些嘶啞,他垂著頭,慢慢開口:“不知陛下圣駕,有失遠迎,未整衣冠,請陛下恕罪?!?/br>他此時是應該順理成章接口說無妨的,可要出口的瞬間他又忽然覺得那樣的寬容是該給于他有用、他該待之以禮的臣子的,顧煊如何配得上他這般寬厚?于是他冷笑一聲,涼涼道:“君子宜正其衣冠,你求朕恕罪,可見是不知錯了?!鳖D了頓,忽得又道,“也罷,你哪堪再稱君子???便是蓬頭垢面披發左衽,也是不覺意外的?!?/br>他這一通夾槍帶棒的冷嘲熱諷出口后自覺流暢滿意,而顧煊跪在地上未有絲毫反應,似已然對此習以為常。秦浚惱火,不知他竟沒臉沒皮至此,多年專斷的掌控欲令他分外不快,心中已經開始尋思該如何教顧煊失態。他環視這室內陳設,卻見桌案上累了極厚的一疊紙,上邊似有墨跡,除卻撰寫國書的時候他從未吩咐過給顧煊送紙筆,可見是顧煊向人求的。心念一動,他抬步向桌案走去,隱隱聽到衣袍曳動的聲音。他回頭,卻見顧煊似乎是下意識試圖起身,膝蓋還未完全放下,臉上也有未褪的抗拒之色。“跪好!”他呵斥道,而后大步上前抓起那一卷仔細疊好的紙卷,看清那上面寫的內容,一時間目眥欲裂。那是他所看不懂的文字,卻猜得出來那是什么。每張紙的開頭都是那位西秦皇帝的名字,他每年都會在國書上看到那個名字。他在給西秦皇帝寫信。第14章無與倫比的憤怒支配了他的腦海,而他憤怒的緣由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顧煊,顧煊他竟然一直背著他與西秦皇帝鴻雁傳情,難怪他在景王府內一直如此安分。他想起剛才顧煊的驚慌,篤定他是知道他寫信的行為是會觸怒他的,他既知道會觸怒,那他做這一切之前可曾請求過他的允許?他手指不斷發顫,霍然撕開了那厚厚一疊紙,而顧煊幾乎是下意識沖上來想將信奪回來。秦浚怒不可遏,怒罵道:“你,你還不知錯?”紙卷紛紛揚揚潑灑,有一些落到了顧煊寬大的袍袖間,被他很快收斂起來,他抬起頭直視著他,那神色終于有了些生氣與堅定:“我只是寫信,我沒有做錯?!?/br>“你還敢狡辯?”秦浚咆哮。顧煊只沉默著與他對峙,握緊那幾張紙如同攥著至寶般不愿松開,秦浚睨視著他,忽得將他狠狠踹倒。常年的圈禁令他的身體虛弱多病,很輕易便被秦浚制住,秦浚從他手中強行奪過信,將其扔到了室內取暖的火盆中。顧煊不斷掙扎,因而秦浚的行動并不十分順利,不經意間他的衣袍滑落了寸許,秦浚摸到了他冰涼的肩胛,心中不由戰栗。顧煊肌膚極敏感,因而縱然他們從前親如兄弟,他也很少能與他親密接觸,偶然幾次也只以為是朋友之間的玩鬧,從未聯想到情欲??纱丝趟麗篮匏c西秦皇帝鴻雁傳情,又不自覺想到當年在印度,在帳篷外他看到的他和西秦皇帝緊握的手,他臉頰潮紅,眼底笑意溫柔,那是他所沒見過得顧煊,他嫉恨與不平的源頭。那不過是個蠻夷!他終于將全副身體都壓倒了顧煊身上,教他再不能掙扎挪動,他感到他的顫抖和恐懼,不知他是否察覺了自己那隱秘的期望與意圖,電光火石間,他又有了一種無法抑制的沖動:為什么不行?他的身體能取悅蠻夷,為什么不能取悅他?若不是造化弄人,顧煊原本該是他的心腹臣子,他要他承歡侍寢,想必也不是什么難事。兜兜轉轉,顧煊已經回到了他身邊,不能再為他戎馬沙場,可若是在床笫之間,他叫他生了綺念,那就是有用。他反扣住顧煊的手腕,將他拖到了床榻上,猜想終于被驗證,他感到顧煊連呼吸都急促起來,等到他開始親吻他脖頸后他忽然幽幽開口,黑眸中不見驚恐,只余絕望:“你是不是早就想這么做?”早在少年時,早在他們如同親生兄弟般親密無間時,他是不是就想這么做了?第15章秦浚一時間竟然真的對這個問題產生了思索的欲望,而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他夾住他的腰,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放肆地大哭大笑:“一派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