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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后不得不嘆,孔夫子之言果不假,世上難養者惟女子與小人也!然女子若少了這般小性,恐又教人作無情無趣了罷!真正應是女子難為也!女子嬌悍,雖素來為世鄙薄,然若說全無好處,卻也不實。君看飛燕與玉環,哪個不是驕奢成習悍妒成性,然中庸如成帝、英武如明皇,皆還不是拜倒在這干“嬌悍妒婦”裙下?原說驕奢悍妒乃女子本性,若胸中全存大義而無小性,恐枉生為女子,只堪稱女丈夫矣!可惜古往今來,這般大義女丈夫,敢愛者又有幾人?只這“嬌悍”二字,釋來也須有度,否則縱然一時邀寵得勢,終卻還難免凄楚收場,飛燕身死、楊妃遭戮,便是前鑒。只是世間女子,能在大義與嬌悍之間游走自如者,真正是極少。遂千百年來,世間嘆紅顏薄命之聲,才無止息!南宮霽當日醉酒狎妓,心中自也存愧,而朝云那日一鬧,雖令他難堪,然好在風月中人,于女子的小心性自有所知,倒也不覺怪,再者言來女子但偶現嬌嗔怨怒,方可謂活色生香,否則可不就成了木頭美人,少了情趣?!總之,此事但過去,便也罷了,之后的日子,本可和美如初!然而他南宮霽到底非圣人:縱然身側已有佳人相伴,然而朝暮相對,十天半月或還可,三五月下來,便又覺厭氣了。他到底未曾養出那般好心性!竟漸又回復了原狀,外間有宴必赴!只是多少有所顧忌,每回宴罷倒也早早歸府,再未出過先前之事。只是有過前車之鑒,朝云如今怎能放心由他去?!每回南宮霽遲過戌時不歸,她必遣人前往探問?;財刀嗔?,旁人自也看出玄機,南宮霽因此屢受人譏嘲,心中甚惱,然他二人到底不同于民間的莽夫粗婦,不能明著為此爭吵!只是南宮霽也不愿與她再多相對,遂回回有意遲歸,偏這朝云也是倔性子,他戌時歸便等到戌時,亥時歸便等到亥時,徹夜不歸便坐等通夜,見了面自又免不了一通哭鬧怨嗔。時日久了,南宮霽也覺無趣,遂常日里多尋由頭留在宮中。朝云不喜他出外飲宴尋樂,然若是宮中有召自不敢多言,這便免了許多口舌之爭。再說近時太子精神不甚好,天子格外開恩,許他往金明池修養兩日,且準一干伴讀隨同前往。這日垂釣金明池,允熙與允則性本浮躁,哪能靜下心釣魚,因而多是說笑湊鬧。允熙道:“吾聽聞殿下喜事將近?官家當下正在驍騎衛上將軍宋耆之孫宋氏與德順軍節度使林重度之孫林氏之間斟酌,據傳這二女皆是國色天姿,才貌兼備,不知殿下屬意何人?”越凌笑而不言。允則接言道:“我看此言必過其實,若真如此,殿下如何看去卻不甚樂意?”越凌對他二人的調侃終是不勝其煩,道:“此事但憑君父之命,吾無可置喙。且說男兒大丈夫,若終日溺情于閨中,倒是短了英雄氣,難免淪為世人笑柄!”旁人聽此或還一笑了之,然在南宮霽聞來,卻似句句戳在臉上!想他南宮世子向來是為人稱羨的風流郎君,何曾想過有一日會因這等事遭人鄙???說來原是那陸朝云悍妒可惡,若自今日還惡性不改,便將之送回成都去,免得徒增自己煩惱!正暗自忖著,忽覺桿上一沉,不及多想揚手起桿!然今日這魚卻是過大了,竟扯斷了魚線!滿腹狐疑再看去,似見水上浮起一團黑影!有好奇的黃門近前細看了一眼,竟驚坐地下,口中連呼“頭發、頭發”!南宮霽眉心一蹙:看來今日實不宜垂釣。宮中沒了一個宮女,本不是大事,只此女乃莫名溺亡,且尸體又現于太子眼前,便不能草草處置。內司入手細查,然幾日過去,并未得出確切之論,只初定為失足落水溺亡。原以為事便這般罷了。孰料未過幾日,波瀾竟又重起:這小宮女尚有一姊于宮中,現下為尚服局掌衣,當日其妹入殮,竟發現尸首上有累累傷痕,然而其身前卻未聽說在何處犯過受罰,遂當下便疑心其為受人加害!乃上稟宮正,求為之伸冤。宮正查驗后屬實,便始追查這宮女生前去向,便有人憶起當日她去了太子居處瓊華軒送巾櫛等。宮正照此去線索去查,結果為何不得具知,總之兩日后,依舊以其不慎落水定案。此事終教傳開,不想竟平添諸多謠言,多猜此女是在瓊華軒犯過受刑而死,這便有說曾在軒外聽到過呼救之聲,還有說曾見宮女跪在軒外求恕。。??傊笆缕瓠側A軒”似已成定論!一時宮人們竟談東宮色變,都懼怕往東宮去,唯恐一時不慎,便招致殺身之禍!作者有話要說:既然大家都對陸朝云這女配有意見,那就干脆讓她再多招點仇恨吧,呵呵。第26章仁義大梁以仁德治國,歷代天子皆恪守太(限制)祖“施仁政、少殺戮”之訓,便是宮人犯過,也須酌情懲處,或交宮正處置,若有人動用私刑草菅人命,教官家知曉自難免受罰!遂這元兇索性將尸首投入湖中作失足假象以蒙混過關,倒不失為良策。如此看來,太子這“枉殺”罪名似已坐實!恐是連官家也有七八分信其真,已教人私下將東宮近侍查問了個遍,又親自問過太子,只是眾人皆不認,無憑無據自不能胡亂加罪!然而事既出,官家自難免對太子又多分猜忌。太子雖曉此理,卻苦于不能自清,加之宮中流言四起,這一氣惱,便成日將自己關在宮中,連資善堂也稱病不去了!卻不知如此一來,好事者竊以為太子乃是受罰禁足,一時流言倒更甚了。實則近來除了太子,尚有另一人因此事受困,便是南宮霽!太子是為蒙屈,南宮霽心中最清楚!因此事他本知情,只當下不能挺身以正太子清名,并非因膽怯,而是另有苦衷:一面之詞,能否為人采信不說,若還教官家生出他想,反是弄巧成拙!因而進退維谷,實不好決斷。躊躇了兩日,便欲問一問旁人之見!這“旁人”自指的是張令其:當日他陪侍自己身側,自也能猜透些內情。不料張令其聽過此話,卻力加勸阻,道:“旁人若遇此事,避之唯恐不及,何況此事已過,宮中也不再追究,郎君又何必自擾?”南宮霽道:“若不是事關太子,我自不會問。你當清楚,此回官家便是不追究,心中卻定然是疑竇難消,太子斷不可擔此不白之冤!”令其忖了忖,乃道:“此事,太子自身亦是心知肚明,郎君以為,太子為何不自辯?”南宮霽苦笑:“你我皆清楚此中緣故,還需多言么?一則,一面之詞,太子便是自辯,亦難取信于人;二來,牽連到二皇子,便更不當說!兄弟不和本是官家最惡的,太子若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