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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三問把南平也繞進去了。 她竟稀里糊涂跟著解釋起來:“好吃,是火紅色的果子??梢杂脕碚刺?,酸酸甜甜?!?/br> 說完伸出食指和拇指,指腹捏在一起,拱出一個小小的圓,抬起手比劃給措侖看:“喏,一般這么大?!?/br> 少女說話間,嘴一開一合,潔白貝齒忽隱忽現。 而措侖的注意力完全沒有在她的指頭上。 他看著南平朱紅的嘴,滿腦子都是她方才說的“酸酸甜甜”。單是想想都唇齒生津,滿心只有一個字—— 饞。 他身體里不知何時住下了一只填不飽肚子的饕餮,它蠱惑著他,讓他欠身湊近了南平。 “往年只有秋天時,才會往宮里進貢紅果……”南平覺察到了對方的靠近,停住話頭,茫茫然往后退。 措侖牽住了她。 “別走了,好么?”少年低聲問道。 南平知道繞不開這話題去,一時有些為難。 措侖停了停,又道:“我真的只有你了?!?/br> 說完好像因為自曝短處,有些尷尬的皺了皺鼻子。 南平驀然怔住。 命運對她不公,她自怨自艾的有道理。只是她卻忘了,身邊還有個更慘的——措侖孤零零行在世間,父母兄長都不在了。四周除去她,剩下的大多都是勾心斗角與爾虞我詐。 少年見她僵住,徐徐勸道:“回了東齊,你的命自己也做不了主。萬一你父親隨便指一個人,讓你再嫁,難道你還去尋死不成?不如就此留下,好歹我們本身就是要好的。你說對么?” 這番話措侖若是早兩日說,南平還少不了僥幸的心思,想著回東齊也許趙澤還有辦法。但眼下連那男人都能背叛自己,如今她的掙扎不過是一時激憤之舉、以卵擊石罷了。 她從惱羞成怒中清醒了,也就遲疑了。 少年越靠越近,帶著躁動與渴求:“留下來?!?/br> 措侖至少可靠,值得信賴。正如他所言,好歹他們本身就是要好的。 南平沉吟半晌,最終答道:“好。我不走……” 就在塵埃落定的這一瞬,她尚未說完的話連同紅艷艷的唇、濕漉漉的喘息,全都隱沒在了措侖的口齒間。 吻起初是小心翼翼的,帶著試探。 南平才吃過藥不久,嘴很苦。但是苦里混著甜,讓人嘗過就脫不開手。 措侖環住南平不盈一握的細腰,粗糲的手掌揉搓她的背心,把她整個人牢牢禁錮在懷中。 越吻,少年的動作就越激烈。 濕熱的唇印燙下去,抵死撕磨,骨頭縫里都鉆出難言的癢。撓也撓不著,越親越急。 他從南平殷紅的嘴角一路吻到細嫩的脖頸,好像野狼從斷骨上扯rou,恨不得把少女整個人吞下肚去。只有這樣啃噬,方能解了他心里無盡的饞。 南平心里一忽是被冒犯的不安,一忽又是踏實的依賴——在一團混沌中,總歸有人誠心誠意的給她個安穩。 她的呼吸都仰仗他的喘息,身子在疾風驟雨般的親吻中,頭一回生出新奇的快活。心臟砰砰狂跳,眼前發黑。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終于分開。呆愣愣的看著彼此,喘著粗氣。 “我,我?!贝雭隹陌驼f了半天,滿臉通紅,也只憋出這么個“我”字。 ——到底因為是經驗少,方才一門心思接吻,結果到后面倒不過來氣來。這會兒他腦瓜子都缺了氧,嗡嗡直響,說話糊里糊涂的。 而南平在情急之下,依著措侖做了這么件出格的事情,也正一團漿糊,不知道該接些什么。 尷尬的氣氛讓時間無限拉長。 方才還親密無間的男女突然成了無比規矩的木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俱是害羞起來。 最終還是少年咳嗽了兩聲,開了口:“疼不疼?” 南平有些詫異的抬眼。 措侖伸手,撫過少女被親的腫脹的嘴角,當真紅得一塌糊涂。 少女覺出痛楚來,“啪”的一聲打落了他的手,恨聲道:“以后再不許這樣了?!?/br> 話進了措侖的耳朵里,就換了個意思——這是不單今天這一回了,還有“以后”。 他因為這一句耍小性子式的嬌斥,方才有了實感,從飄忽不定的云端落回到了踏實的地面上。 雖然自己的手段有些強人所難,但南平不走了。 想到這兒,措侖忍不住笑了出來:“都聽你的?!?/br> 這份沒臉沒皮的忠心屬實讓人臊得慌,于是南平有意別開話題:“再說我要惱了?!?/br> 措侖見好就收,停住嘴。 靜了片刻,他突然想到另外一遭事,珍而重之道:“我剛剛想了想,你說的紅果雪域雖然沒有,但現下正是長棘棗的季節。那玩意也是紅的,酸酸甜甜。等回頭叫葛月巴東從北邊順道尋些來,你嘗嘗?!?/br> * 措侖說的沒錯。 此時北領地邊界的崎嶇山石間,一串串血滴子一般的東西正悄無聲息的生長,卻是成熟了的棘棗。它低矮的灌木叢中在雪地上蔓延,于刺目的白上綻放著星星點點絢麗的紅。 北領地氣候極寒,呼出的白氣都要凍成霜。春日的腳步尚未踏上這片艱苦而貧瘠的土地,觸目所及之處,積雪未融。 一個瘦削的身影沿著山路困難的行走,時不時停下,安撫她鼓如球的肚子。 “西賽王后,今日還往南去么?”她身旁的駝背人有些遲疑的詢問。 畢竟跨過這道山脊再往南,就入雪域界了。好不容易逃出來,哪還有往回走的道理?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蔽髻惼沉怂谎?,溫聲道,“還是你真的想做啞巴?” 駝背人見識過她的手段,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出聲。 他目光掃過女人高聳的腹部時,表情明顯有些懼怕。西賽和瓚多的床|事他雖不清楚,但是粗略按日子算,女人懷孕也不過就是二三四個月前的事情。 旁人都是十月懷胎,西賽卻已經是要臨盆的樣子。誰知道她肚子里裝了個什么駭人玩意?肯定不是嬰兒就是了。 為了掩飾恐懼,駝背人隨手從灌木上擰下一個小而圓的棘果,塞進嘴里。嚼了兩下,立刻呸呸呸的吐到地上——喲呵,真酸。 西賽沒在意他的無禮,而是把目光投向遠處山坳。 那里有炊煙升起,氈帳林立,是她有意尋了很久的葛月巴東的隊伍。 她驀地笑了,單薄的衣衫隨風搖擺:“走,我們得把瓚多的孩子還回去?!?/br> 第37章 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高城寢宮內。 措侖那句使喚葛月巴東的言論一出來, 南平立馬接上一句:“我可不想吃什么棘果,留著你自己吃吧?!?/br> 說完自己也覺得這話有點兒不對味——明明是調侃對方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