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難為meimei了,浪費好些口舌?!?/br> 這席話立刻被翻成了雪域話,氣得瑪索多一跺腳,踩著馬靴蹬蹬蹬跑了出去。 南平應付完這一茬,在心里嘆了口氣。側臉時才發現西賽依舊在近旁端坐著,不聲不響,安靜得像株草。 許是察覺到上位者的目光,西賽對著南平羞赧的笑了,細細喝起手中的茶來。 第5章 炊餅似的月亮掛在身后,柔和了…… 南平還有話要問,于是含笑坐等她喝完。只是坐得久了,腦袋好像被人上了弦,有小錘在敲。最后疼得實在熬不住,用指頭輕輕按壓起鬢角來。 “公主可是身體不適?”西賽聽見動靜,眼瞅著南平臉上飛起一片灼人的紅,詫異道。 “許是昨夜有些受涼,不礙事?!蹦掀讲挥嗾f。 “那可如何是好!”西賽關切極了,旋即又露出后悔的表情:“都怪我,沒攔住瑪索多,讓她來叨擾殿下休養。她的性子就是這樣倔,除了王上,誰的話也不聽?!?/br> 三言兩語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有些意思。 南平略作沉吟,溫聲道:“無妨,遲早也要和諸位姐妹見面,我心里是歡喜的?!?/br> “高城氣候仄人,不比東齊,小病也拖不得?!蔽髻愑值?,“我略通醫術,懂些調養的方子,公主若是不嫌,我倒是可以瞧瞧?!?/br> 南平婉拒了她行醫的請求:“不過頭疼而已,哪里用得著麻煩王妃?!?/br> 西賽聽到是這癥狀,一拍巴掌,示意跟著的隨侍抬進一個木盒來。 打開一看,里面滿滿當當都是些黑枸杞、蟲草、雪林果。還有一匣味道綿長的龜茲乳香,看模樣不是凡品。 “初次見面,帶了些山野俗物,還望公主不要見笑。您看正好趕巧,這雪林果治偏頭疼,是極好的?!?/br> 南平大方道謝,喚宮人納下。 “我打小跟外祖母長大,受她教誨頗多。如今外祖母過世多年,我已經好些年沒見過東齊人了?!蔽髻愋Φ?,“今日有幸得見公主真顏,果真見之忘俗,備感親切?!?/br> 不知是不是出身的原因,西賽的做派確實與瑪索多這樣地道的雪域姑娘不同,纏綿得竟有幾分像穩居儲香宮的瑞妃。 “他鄉遇故知,當真是天大的緣分了?!蹦掀饺绱讼胫?,應承道。 “誰說不是呢?!?/br> 這廂西賽總算把杯中茶飲盡,兩人絮絮而談,氣氛也漸趨融洽。南平便狀似隨意的打探到:“聽說瓚多這幾日是出城去了?” “王上的行蹤,女人又如何得知,能做的不過是等他歸來罷了?!蔽髻愓f得滴水不露。 她順勢把話題扯回到瓚多身上,言語之中滿是對他的崇敬:“王上是雪域最強壯的男人,我和瑪索多是心甘情愿盼著他早日立后的。沒有妻子的男人,就好像沒有翅膀的雄鷹一樣。也只有公主這樣的人物,能夠配得上他?!?/br> 南平笑笑,知道今日自己怕是探不出想問的話了。于是淺談幾句,重又端起茶杯,隱有送客之意。 西賽覺出味來,徐徐起身,面帶歉意:“我這一聊起天來,就忘了時辰,耽誤您休息??倸w和家鄉人談話,心里高興?!?/br> 南平一邊送她出門,一邊打場面功夫:“日后進了宮,自然有見面的時候。只怕你還會嫌我煩,懶得與我聊天呢?!?/br> 西賽親親熱熱道:“怎么可能!自打聽說您要來,我激動地好幾天睡不著。西賽好歹算是小半個東齊人,您對我來說,就跟親人一樣?!?/br> 就在她剖白心跡的空檔,兩個人已經離開禪室,走到了院中。 風裹著殘雪在地上打轉,冷得刺骨。 “室外寒冷,還請公主留步,好生將養身體。我過些日子再來看望您?!蔽髻愋Φ脺厝峥捎H,上了等候的馬車。 不速之客們終于都離場,南平總算松了口氣。 回了寢殿,被褥被湯婆子溫得熱烘烘。伴著宮燈里的濃郁馥香,布置出一個暖和的所在。 東齊隨行的御醫替公主把過脈——不是什么要緊的毛病,主要是勞神過度,靜養即可。 “這兩位話忒多,和尚念經似的,把殿下念叨得頭都疼了?!卑⒍洳粷M道。 她拎著剛從爐上拿下來的銀吊子,把黑且稠的藥汁小心翼翼斟進碗里。 “我瞅著西賽王妃倒是比瑪索多王妃和氣多了。有禮有節的,還知道進些補品來?!庇駜旱?,“殿下,可要把她送的雪林果熬上?” 南平搖搖頭,啜飲著guntang的湯藥,心思倒是順著他們的話想了下去。 瓚多這兩個寵妃,一個像團火,一個又像盆溫吞水。 火燒得烈,水深不見底,各有各的妙處。 不管是個性鮮明的對抗,還是打著同鄉旗號的有意拉攏,能做出今日之舉,這兩位恐怕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才踏入高城不過一日,爭斗的漩渦已經初見端倪。 潛伏在影子后面的鬼魅魍魎長著血盆大口,隨時要把南平吞下去一般。 公主微微嘆了口氣,御醫說要少勞神,可現下這個場面,又怎能不勞神? 若是還在東齊就好了——二哥雖是個不成器的,但有他撐腰,總歸不會壞到哪里去。母妃自會四兩撥千斤的指點兩句,至于趙澤……趙澤。 他有的是金玉一樣的道理,光是聽他講書,都好像能把人生參透一般。 灼熱的液體順著食管流下去,一點一點,終于把南平惴惴不安的心熨燙服帖。 多想無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她把瓷碗里剩余的藥一飲而盡。 手里的湯子應是加了幾味安神的藥材,讓人大白日的昏昏欲睡。南平凝聚的雜思漸漸分散,煙霧似的夢就騰起,罩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繭房,把她籠在里面。 夢里一忽是清風晤面,一忽又是冰雪呼嚎。 JSG “有人在么?” 南平好像赤足行在堤壩上,四周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阿朵?玉兒?”她把身邊人的名字喚了個遍。無人應聲。 南平從來都是前擁后簇,從沒有落過單。如今孤身走著,心里驀地緊張起來。 就在此時,朦朧的霧里傳來聲響:“殿下,你我猜燈謎可好?” 南平睜大眼睛,竭力眺目望去,只能勉強看出個高挑身影。 “趙澤?”南平聽聲識人,疑問道。 那人笑著轉過身來,清俊的面目漸漸清晰,果然是他。 霧氣驟然散去,四周星星點點著造型各異的花燈,卻是京城上元節的模樣。 南平這才發現自己身著大紅襖袍,雪狐假領蹭在臉蛋上,麻酥酥的癢。 男人與用手擋開密集的人流。南平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作響,連頭都不敢抬。 兩個人肩并肩走了會子,隨口點評路邊的燈謎。突然趙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