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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藹可親的老板娘從收銀臺后抬起頭,看到進來的倆人,笑了:“嚯,可有好幾年沒見到你倆了,都大學畢業了吧?還在一起呢,該結婚了吧?” 第4章 (青糖) “郁唯祎,你是不是覺…… 郁唯祎和蔣熠真正熟悉起來,其實是在這家云吞面店。 彼時開學一個多月。 確定自己的新同桌其實是個假大佬真學渣后,郁唯祎開始適應他每天遲到早退,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偶爾賞臉聽會兒英語的常態。 倆人鮮少有交集,互不打擾,倒也處得和諧。 只是每天都會有慕校草而來的小姑娘,趴在窗臺上偷偷看他,可惜只能看到蔣熠的后腦勺。 “jiejie,幫我把這個給蔣草?!?/br> 有小姑娘膽大,熟知每天和蔣熠相處時間最長的其實是他同桌后,一改之前對這個新?;ǖ募刀?,在走廊里攔住郁唯祎,要她幫忙遞情書和一些吃的。 郁唯祎禮貌拒絕:“他桌子里塞不下了?!?/br> 她說的是實話,被擔任情書快遞員的不止是她一人,蔣熠的那些朋友每天都會替他收到大量情書,零食直接攔截只把情書放他桌里,蔣熠從來不看,每次都是等到書包塞不進去,才會掏出來一并扔掉。 “jiejie,那你就先把其他人的丟了嘛,把我的放進去?!?/br> 郁唯祎有時候真想知道這些小姑娘怎么想的,不好好學習怎么滿腦子都想著早戀,還能想出從源頭上解決競爭對手這種有點兒損的主意。 她沒了耐心,直接回教室。 蔣熠在座位上懶洋洋地換了個睡姿。 后腦勺依舊沖外,一只手擋著臉,緊閉的睫毛垂下暗影,骨節修長的五指微微曲著,仿佛撩動少女心的琴弦。 走廊里一陣紅了臉的嗷嗷叫聲,郁唯祎被吵得耳膜疼,塞上耳塞。 等做完一套理綜試題,郁唯祎才意識到教室里已經沒幾個人。 旁邊空著,蔣熠的書包也沒了蹤影。 郁唯祎拿上餐卡去食堂,瞅了一圈,不是窗口關閉就是剩下的清湯寡水,她沒胃口,去學校外面的小吃街。 巷子熙攘,還沒過晚飯時間,都是附近的學生。 早黑的天投下淡淡的月色,郁唯祎走到最里面的一家店,正要進去,被攢動的人頭頓住了腳步,猶豫之時,熱情的老板娘已經招呼她:“有位置有位置,快進來吧?!?/br> 進去后,才發現老板娘說的有位置和她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熱氣氤氳的小店里,每張四方桌前都坐滿了人,唯獨最里面那張桌子,只有一個醒目又出眾的存在。 背對她的少年姿態慵懶,瘦瘦高高的身形在地上落下影子,微低著頭,半露的后脖頸修長——她以為有位置是里面還有一間店面,沒想到是只有蔣熠那桌對面沒人。 郁唯祎四處又看了一圈,發現大家要么是剛吃要么是在等餐,只好走到蔣熠對面落座。 他抬眼,看到是郁唯祎,懶散散地一頷首,算是打招呼,又低頭繼續看手機。 熱氣騰騰的云吞面很快端上桌。 郁唯祎嘗了口,暗嘆叫絕,鮮蝦飽滿的云吞rou質肥美,銀絲面勁道爽口,再蘸點店家秘制的醬汁,溫熱下肚,初秋的寒氣就從身體里被驅逐。 難怪這么多顧客。 郁唯祎吃到一半,發現蔣熠還在慢悠悠地挑韭黃,不解:“你不吃,為什么不提醒老板不要放?” 蔣熠看她,一本正經的語氣:“沒有韭黃的云吞面是不完整的?!?/br> 郁唯祎:“......” 你也沒吃進肚子,它依然是不完整的啊。 她把蔣熠這毛病歸結于閑的,埋頭繼續專注美食,吃完一碗,覺得沒吃飽,跑去問老板娘:“可不可以只做一小份云吞?就放四五個就可以?!?/br> 老板娘笑著點頭,沖里面喊了句“一小份云吞,半人量”。 郁唯祎解決完后加的半碗云吞,蔣熠也剛好吃完。 倆人一前一后出門。 月光變得稀薄,夜幕濃郁。 郁唯祎回學校,身后卻突然傳來句,“你往哪走?” “回學校啊?!?/br> “放假了你不知道?” 郁唯祎一臉懵。 路燈在她身后落下昏黃的暖色,她眼睛微微大睜,小臉素凈清美,像只不食人間煙火的白天鵝。 蔣熠看著這個每天只知道學習的書呆子同桌,沒忍住,失笑:“這周十一,學校放一天假?!?/br> 郁唯祎這才恍然大悟。 正要回家,記起書包還在教室,轉身沿著回學校的方向。 蔣熠奇怪,稍微一想,明白過來。 不緊不慢地跟上。 郁唯祎走了沒多遠,就看到少年被拉老長的影子,停下腳:“你怎么不走?” “先送你?!笔Y熠無所事事地發了善心,隨手把校服領子立起來,擋住風,“太晚了?!?/br> 郁唯祎想說不用,但看到少年玩世不恭地站著,姿態隨性卻不容反駁,沒再拒絕。 郁唯祎住得離學校不遠,租的房,在附近居民樓。 他把她送到小區外的路燈,看著她進去后準備轉身,郁唯祎喊住他,“你等我下?!?/br> 幾分鐘后,郁唯祎拿著一團灰色的東西跑下來,遞給蔣熠:“我爸的圍巾,新的?!?/br> 少年只穿了件單薄的短T,外面松松垮垮地套著并不御寒的校服,領子立著,擋住了棱角分明的下顎線。 初秋的天說冷就冷,偶爾一陣風過,寒氣逼人,他送她回來的路上,雙手一直抄著兜。 蔣熠看著明顯與他氣質不搭的圍巾,嘴硬:“我不冷?!?/br> 郁唯祎不懂男孩子在某些事情上的執著——比如大冬天也不會穿秋褲,凍成狗也要把腳踝脖子露出來——她只是非常誠懇地給出建議:“一會兒你就冷了,天氣預報說今晚有五到六級大風?!?/br> 那就把我直接刮回家吧。 懶得走路的金貴少爺如是想,低頭,看到書呆子同桌依然固執地遞著圍巾,看他的表情真誠中又透著一絲對他腦子的懷疑,被打敗。 那條圍巾在蔣熠下車后被風刮得快打回母胎原形時,到底還是圍上了。 別說,還挺暖和。 隔天去學校,蔣熠把圍巾還給郁唯祎,她隨手塞進桌兜,專注地盯著試卷,正在苦思冥想一道物理題。 須臾,男生忽然懶懶開口:“晚上一起去金榜園?” 金榜園就是那家云吞小店。 郁唯祎一愣,扭頭看他,嘴里還咬著遇到難題時習慣上嘴的筆帽。 他聳聳肩,清透的眼依然渾不在意的野痞,一副她答不答應都無所謂的態度。 郁唯祎懵了幾秒,猜測他大概只是感謝她的圍巾,點點頭。 男生散漫地一揚眉,似有若無的笑,忽然伸手在她筆桿上彈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