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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做了壞事生怕被責罰一樣。南宮子儀失笑,想要摸摸他低垂的腦袋,只是手伸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若無其事的收了回去,所幸祁璟這會兒情緒低落沒有看到。南宮子儀刷的一下把折扇打開,輕搖兩下,道:“不會御劍也無妨。這么冷的天,合該舒舒服服的坐在寬敞暖和的馬車里享受,你說是不是啊小表弟?”祁璟茫然的“???”了一聲,在這個修士遍地走的世界,他確實忽略了還有馬車這些代步工具。不過還沒高興兩秒,他臉色又垮了下來,“可是這樣,不是就趕不上晏止瀾了嗎?”南宮子儀恨鐵不成鋼的拿扇柄在他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就算御劍前去,我們也不一定趕得上。何況,晏止瀾會走哪條路我們又不知道。如今天寒地凍,越往北邊去,風雪越大,他就是御劍前行也是艱難,有時候還不如馬車行程快一些?!?/br>祁璟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果然自己還是太嫩了,什么都不懂。南宮子儀說完,頓了頓,道:“今夜過了子時,我來尋你。你且在寢殿安心等著?!?/br>祁璟重重的“嗯”了一聲,歡天喜地道:“謝謝表哥?!?/br>南宮子儀眼里染上一抹笑意,轉身瀟灑的離開了。剩下祁璟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激動的心情之后,開始著手安排離宮之后的事情。其實說來也沒什么緊要的,祁望山身子骨硬朗的很,年前還在搶著幫他處理事務,雖然后來他從福佑那里得知其實是為了給他甄選君后才如此cao勞的,不過祁璟篤定祁望山老當益壯,區區一些朝中小事不足掛齒。他唯一感到內疚和愧對的人是福佑,也就是他的大舅。雖然清楚若是跟福佑明說此事,興許會有一半的可能性取得他的贊同,引他陪著自己一起去,而且有福佑陪著,將會順利方便許多。然而即便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他也不敢賭,福佑雖然疼他由著他胡鬧,但更關心他的安全。對于未知的危險區域,他不用想就知道,福佑絕對不會讓他去的,搞不好還會跟祁望山一起,加強戒備看守他。最好的結果就是把他留在宮中,福佑親自前去探查,把查到的消息如數傳給他。不過這卻不是祁璟想要的。時至今日,祁璟捫心自問,深深的陷入了茫然,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么了。起初只是想救活晏止瀾,借著晏止瀾曲線救命,避免以后被靳黎殺死的結局;然而事情的發展卻一路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而去,甚至與他所知道的原書劇情南轅北轍,讓他更加不知所措起來。他仿佛一步步的自己走進了被人精心設計的局里,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壓的他透不過氣來。祁璟非常厭惡這種被別人牽著走的感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要親自去查出來真相,把那個幕后之人給揪出來,不這樣做,難以消他心頭之氣。祁璟很快捋順了自己的想法,在案桌上攤開紙,給祁望山寫信。沒辦法,誰讓他做傳音符的技術不熟練,上回做了好不容易做成了三個已經是走了狗屎運了,現在時間緊迫,哪里還有空慢悠悠的做傳音符?干脆用最傳統最原始的方法留信好了,反正效果都是一樣。寫完留信,祁璟捻起信紙吹干上面的墨跡,折好往信封里一塞,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開始準備自己要帶的東西。雖然南宮子儀說了他不用帶東西,祁璟想了想,還是將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小印貼身藏好帶上了,以防萬一。畢竟他們要去的是北疆,北疆是大月軍隊所駐扎最多的地方,幾乎有一大半的兵力都是扎在那里,萬一需要用上軍隊的時候,他們又對北疆將領不熟,少不得要拿出身份憑證來命人做事了。祁璟忙活了半天,自以為已經安排妥當了,便放心的等著跟南宮子儀約定的時辰到來。期間福佑來了一趟,像是有什么事情,跟他照了個面就匆匆走了。本來祁璟是想叫住問他發生什么了,見他來去匆匆的身影,話到嘴邊又忍住了。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靜,祁璟坐立難安的來回走動,忽而聽到一聲輕響,忙躡手躡腳的跑到窗邊打開窗子。南宮子儀一身黑色勁裝隱沒在夜色中,沖他低聲道:“都安排好了,走?!?/br>祁璟手腳麻利的從窗戶跳出去,四下一看,殿前守著的人都低垂著頭陷入了昏迷之中。兩人一路有驚無險的繞過宮中守衛,來到祁璟重建的碧海青天前方。祁璟上前繞到其中的一根柱子后面,沖南宮子儀招手:“這里?!?/br>他重新碧海青天的時候,就早早的做了打算,在這里挖了個暗道,原本是想留著自己哪天心血來潮想要出宮去玩的時候,好偷偷溜出去,沒想到今日派上了大用場。而且當時他思慮到陣法需要啟動且不可靠,萬一陣眼會破壞,陣法就不能用失效了,不如用最簡單也是最笨的方法,直接挖個暗道。這樣即便修為多高深的人前來,在不知道機關的情況下,也很難發現異樣。祁璟帶著南宮子儀走進暗道,暗道里面的墻壁上裝了長明燈,即便不打火把也看的清清楚楚。他得意洋洋的對背后的南宮子儀道:“怎么樣?這個暗道可是除了你我,連晏止瀾都不知道呢!”“是嗎?”走在身后的南宮子儀聲音有些悶悶的,跟早上來的時候不太一樣。不過祁璟對于即將出去這件事情太過激動,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繼續眉飛色舞道:“是??!雖然之前我帶晏止瀾來祭拜過我娘,但是這個暗道的秘密我卻沒有告訴他。除我之外,你可是唯一一個知道這件事的,是不是倍感榮幸?”說完這句話,感覺到前方的光線瞬間黯淡了許多,祁璟心神振奮:“快出去了?!?/br>說著他加快腳步往前走去,背后的南宮子儀卻忽然嘆了口氣。祁璟忽覺不對,這個聲音……一股寒意立時從腳底涌上心頭,他極緩極慢的轉過身,看著背后的南宮子儀,警惕道:“你不是南宮子儀?你是誰?”南宮子儀看著他,伸手慢慢揭下了臉上的易.容.面具,面具下露出福佑那張略顯兇惡的臉,他嘆息著道:“阿璟,你真的這么想去北疆?”祁璟高高吊起來的心倏地落地,他拍著胸口重重呼出口氣:“佑叔,怎么是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以為是誰?”福佑笑著打斷他,往前走了一步。明明還是那張臉,笑容卻是無比詭異,驚得祁璟不由連連后退,磕磕絆絆道:“佑、佑叔,你怎么了?你怎么這么看著我?”“我怎么了?”福佑逼近他,與他如出一轍的黑中帶藍的眼睛注視著他,似笑非笑道,“阿璟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