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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頗重,詭計多端。他說的話半真半假,不可不信,又不可全信?!?/br>祁璟好奇問道:“那怎么分辨出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祁望山的目光落在晏止瀾身上,緩緩說出一句話,頓時令祁璟如遭五雷轟頂一般,整個人都懵了。他說:“幻象是假,傀儡陣是假,沉朔死于他手是真?!?/br>祁璟半晌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去看晏止瀾。“不可能!”晏止瀾瞬間臉色慘白,幾乎是下意識的吼了回去。祁璟簡直不敢想,要是沉霜沒有中傀儡陣,對于晏止瀾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別說晏止瀾,就是他作一個旁觀者,都心生不忍,不忍去站在晏止瀾的角度去想得知真相的他該如何自處。祁望山眼里閃過一抹沉痛之色,沉聲道:“不管你信不信,事實確實如此。沉霜若是真的中了傀儡陣,孤怎會放任不管?”晏止瀾身形一顫,雙唇囁嚅著想要說什么,卻沒有發出聲。祁璟看不下去,代他問了出來:“可是沉霜臨死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中了傀儡陣,懇求晏長平殺了它。若非如此,她為何要尋死?”祁望山微微搖頭:“其中曲折如何,孤也不得而知。孤能肯定的是,沉霜確實沒有中傀儡陣?!彼D了頓,接著道:“因為以江旭的能力,他根本不能布陣?!?/br>“為什么?”祁璟曾經看過傀儡陣的布陣圖,上面所寫的布陣方法同晏止瀾所說的一模一樣,都是以生人活祭,以怨靈為引,取午夜子時,引人入陣。除了生人活祭有些麻煩,其他的似乎根本沒什么難度的樣子。他將心中的困惑說與祁望山,祁望山看著他緩緩搖頭:“那本不過是孤年少之時拿來消遣的東西,當不得真。真正的傀儡陣法沒有那么簡單?!?/br>祁璟眼睛瞬間瞪的溜圓,對祁望山欽佩不已。在他印象里,祁望山一直是個頑固不通嚴厲死守的人,沒想到人年輕的時候這么厲害!真是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br>他耳邊不斷回蕩著對方輕飄飄的那幾個字“拿來消遣的東西”,頓覺祁望山在他心中的形象高大起來,與之相比,自己簡直是朽木一截。祁望山自然察覺到了祁璟眼神的變化,被兒子飽含敬意和崇拜的目光這么一看,身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心情也隨之變得好起來,難得的耐下性子解釋道:“真正的傀儡陣法,是由魔界之主擾夜所創。擾夜此人,天賦極高,性子極傲,從不講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所創的陣法也是如此,并非人人皆可習得。除了你所看到的那些表象,還有一個極為嚴苛的條件?!?/br>祁璟忍不住脫口而出:“什么條件?”祁望山沉聲道:“魔界以血統為尊,他們的血統不僅是身份的象征,同時也意味著他們的修為能達到哪種地步。擾夜所創的傀儡陣法,若非純正血脈的魔族,根本不能布陣成功?!?/br>“純正血脈的魔族寥寥可數,都已被封印在魔門之內。即便有遺漏,因著他們身上掩飾不掉的魔息,也遲早暴露在世人面前被世家剿滅?!?/br>他的目光看向晏止瀾,“而江旭,則是一名魔族與修士所生的后代,半人半魔的血脈,注定了他布不成真正的傀儡陣?!?/br>祁璟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之前晏止瀾跟他說半人半魔的時候,他還嗤之以鼻,覺得距離自己太遙遠,沒想到時隔數百年,竟然還有半人半魔的存在。祁望山似乎毫不意外,接著道:“江旭既然布置不成真正的傀儡陣,沉霜自然也不可能受傀儡陣控制。何況,江旭已死,布陣人一旦身隕,陣法自破。若是據你們所言,江旭死后的十幾年,沉霜仍然受傀儡陣折磨,毫無可能?!?/br>祁璟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呆呆的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江旭沒有死?”“不可能,”祁望山斷然否定,“江旭死后,沉霜親自將其尸首挫骨揚灰,骨灰就灑在北疆,被暗衛親眼所見,做不得假?!?/br>祁璟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混亂成漿糊了,一連串的問題一股腦問了出來:“要是他布不成真正的傀儡陣,有沒有可能依葫蘆畫瓢做成半真半假的傀儡陣?還有,他這么大費周章的非要殺掉跟自己關系密切的沉朔做什么?甚至連沉朔的家人都不放過?不然他身份也不可能暴露。他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圖?”祁望山皺眉道:“半真半假的傀儡陣?”祁璟也是突然想到晏止瀾身上的傀儡陣,如果傀儡陣只能被純正血脈的魔族布成,那是不是意味著晏止瀾身上的傀儡陣還是有希望破掉的?想到這個,他抬頭問祁望山:“據父君所言,這世上擁有純正血脈的魔族都被封在了魔門之內,沒有遺漏。那有沒有可能,隱藏在修士中的那些魔族,重新修改了傀儡陣的布陣方式,做出了新的布陣圖?既然江旭能隱藏在修士中數年不被人發現,那是不是有更多的跟他一樣身份的人,隱匿在我們當中?”祁望山贊賞的看著祁璟:“你所言之事,孤當日也曾設想過。只是半人半魔的血脈特殊,除非他們自身露出馬腳,否則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發現。若是如江旭那般隱藏極深的,以沉朔的修為都無法察覺,對于其他人更無可能。此事事關重大,為了避免引起百姓恐慌,孤數年來只能暗中查詢?!?/br>說到這里,他臉上現出落寞的神色,“然收獲甚微。除了江旭之外,另抓捕了兩三個毫無修為的普通半人半魔,便一無所獲?!?/br>英雄遲暮,令人嘆惋。祁璟忍不住出聲安慰道:“畢竟那些半人半魔的身上不僅有魔族的血脈,還流著人族的血。這么多年過去,世代繁衍,那些魔族血脈已經不如當初,或許更多的半人半魔,只是想安安穩穩的做個普通的修士過日子,并不想像江旭一樣身懷野心?!?/br>祁望山搖頭:“魔族血脈里帶來的兇殘和暴戾,非一朝一夕所能改變的?!?/br>一個問題沒解決,更多的問題涌了出來,祁璟哀嚎一聲,覺得腦子快炸了。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晏止瀾,突然出聲道:“也許沉朔將軍所看到的,并不是江旭所說的幻覺?!?/br>祁璟扭頭看過去,晏止瀾唇角的血跡已經被他抹去,眼里的痛楚也已退散了大半,眼神重新變得冷靜清明。在祁望山和祁璟齊齊看過來的目光里,他不緊不慢的將自己所推測的事情一一道來:“據老君上之言,沉朔將軍曾與老君上提過半人半魔之事?!?/br>說到這里,他抬眼看著祁望山。祁望山略一點頭:“不錯?!?/br>晏止瀾接著道:“沉朔將軍不可能無緣無故提出此事,必然是發生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心有觸動,所以想要探探老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