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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時澗這一整天拍戲時總不自覺就想起溫沚來,休息的幾分鐘里也要盯著手機,生怕錯過一條短信,一通電話。但溫沚一直沒有回音。時澗隱隱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恐慌,他不敢想象如果溫沚真的出了事,自己未來要怎么辦。債務的事倒是能清了,但時安的藥錢和福利院的開支都是不小的問題??蓳臍w擔心,但他除了原地等待,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距離溫沚說回來的那天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里就連錢伯也不知道溫沚什么時候回來。時澗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始終沒有等到他。不過時澗等到了元風秋發來的照片。元風秋一共發了三張照片,一張比一張清楚,一張比一張讓時澗覺得冷。照片上那個牽著另一個身形纖瘦,長發齊肩男人的人,正是那個三天前說要回來,卻遲遲未曾歸來的溫沚。看著照片上二人十指緊扣的雙手,時澗覺得有些好笑。溫沚從未這樣牽過自己的手。倒不是時澗嫉妒,他只是想笑。時澗知道,那個人就是溫沚圈養的這些金絲雀的原型,是那只真正的孔雀。元風秋的電話打來時,時澗沒有拒絕。電話那頭的元風秋沒了往日囂張的氣焰,只有無助的嘆息。“照片看到了嗎?!?/br>時澗點頭,“看了?!?/br>元風秋自嘲得笑出了聲,“我的對手從來都不是你,而是那個男人?!?/br>“你知道嗎,先生兩天前就回國了,他帶著那個男人住在了市區的房子,那棟房子連我都沒有去過?!?/br>如果說那三張照片已經讓時澗心冷,那么元風秋此刻的話就是最后一瓢冰錐子。他以為溫沚沒有回來,卻沒想到他早就回來了,只是不會來見自己而已。因為自己在老宅,他竟連老宅都不愿回。著實委屈了他捧在手心的明珠。元風秋以為時澗震驚到了,他長長得嘆了口氣,“你看出來了嗎,我和你都像那個男人?!?/br>“他才是活在溫沚心里的人,是我們誰都沒辦法打敗的?!?/br>時澗覺得自己很累,頭也很疼,他不想再聽到和溫沚相關的一個字,甚至連此刻的老宅他都無法待下去。時澗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些喘不上氣。“為什么告訴我這些?!?/br>“可能是像同情我自己一樣同情你。我不知道你是為了錢還是為了人,但我是真的愛他,我花了四年才走到他身邊,我以為我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可惜,一切只是我以為,一切只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你看他多么冷酷多么無情,可對他真心愛的人,他又是這樣溫柔?!?/br>“時澗,你說我們為什么會活成這樣?!?/br>時澗搖頭,“我也不知道?!?/br>是的,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此刻如此難受,那顆心像是被人用尖銳的利器劃傷,從鮮血淋漓的傷口中,時澗窺見了自己模糊的血rou。時澗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疼痛是因為那張照片上緊握的雙手,還是出于對未來的擔憂。時澗什么也不想說什么也不想問。他只是覺得這幾天自己的等待像個笑話。而自己過去那些自作多情的猜測更是最大的笑話。時澗掛了元風秋的電話,發了條短信給趙朗,很快他便打包好東西走出了老宅。錢伯試圖留住他,卻被時澗面如死灰的神情嚇到了。時澗想從嘴角擠出個笑來,卻只剩下嘲諷。“錢伯,我走了。你告訴先生,這段時間的住宿費我會按照酒店的價格打到杜經理那里。他可以放心回來了?!?/br>時澗說完便上了車,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趙朗來之前已經替時澗安排好了房間,原本是沒房間的,但白知山的助理給空出了一間,剛好時澗可以住進來。從接到時澗電話的時候趙朗就知道大事不妙,但此刻看著時澗閉上雙眼靠在后座的模樣,他能感覺到時澗灰暗的心情。趙朗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很心疼。他明明笑起來那么可愛那么動人,可年輕的面孔上卻總是讓人悲傷的無助。時澗離開老宅的事錢伯很快便告訴了杜禾,杜禾看了眼那扇亮著燈的窗戶,嘆了口氣。“知道了?!?/br>錢伯心里難受,難得多說了兩句,“杜經理,您會告訴先生嗎?”杜禾晃了神,“應該會吧。時機合適的話?!?/br>“我希望您告訴先生。我不想先生后悔?!?/br>“我老了,知道后悔的滋味,我不想先生跟我一樣?!?/br>掛了電話后,杜禾在樓下抽了半包煙。之后他打給了溫沚。杜禾以為溫沚不會接,倒是沒想到他很快便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溫沚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很歡喜。“什么事?!?/br>杜禾深吸了口氣,“時先生從老宅搬走了。這一陣子的住宿費也打到了我賬戶?!?/br>溫沚在電話這邊愣了幾秒,眉頭也漸漸蹙在了一起。“什么時候的事?!?/br>“剛剛?!?/br>溫沚的手緊緊攥在一起,片刻后他才出聲。“知道了?!?/br>手機里只剩下忙音,杜禾頭一次覺得這忙音這樣冷漠。和溫沚一樣冷漠。蘇梨從浴室出來,見溫沚站在陽臺抽煙,他走過去從后面抱住他的腰。“不是戒煙了嗎?!?/br>溫沚愣了下,將煙丟在地上碾滅,轉過身來推開他。“洗好了?!?/br>蘇梨點頭,將手里的毛巾遞給他。“替我擦頭發吧。以前你也經常替我擦?!?/br>溫沚看著那塊潔白的毛巾,突然想起了那天夜里那只小手遞進來的浴巾。也是一樣的白。見溫沚出神,蘇梨踮起腳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下。“想什么呢?!?/br>溫沚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從他手里接過毛巾,輕柔得替他擦著滴水的濕發。卻一言不發。躺在酒店的房間里,時澗竟忍不住想起溫宅。想起溫沚寬敞柔軟的床,想起昂貴的羊毛地毯,想起窗簾上的花紋,想起浴室里的那兩只牙刷,想起他。時澗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他翻了個身,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卻怎么都睡不著。時澗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在擔心剛剛劃走巨款的賬戶,還是擔心不知能否負擔起的藥,還是別的什么。漆黑寧靜的夜里,如果有人仔細聽。便能聽到他深夜的嘆息。第二天一早時澗出了門就撞見了白知山,一早就看見白知山那張笑意盈盈的臉,時澗原本暗沉的臉也忍不住亮了些許。“小時,早啊?!?/br>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