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在空蕩蕩的第一排挑了個位置坐下。

“一中的兄弟來了啊?！眲倓偙票七哆兜哪猩埔娏烛旉柹砩系男７?，嬉皮笑臉道：“看看人家，一中，看什么都沖在前面?！?/br>
他旁邊幾個捧場的三中學生哈哈笑起來。

笑得沒什么真情實感，像鴨子叫。

“兄弟?！绷烛旉杺冗^身，“勸你一句，說話陰陽怪氣是得挨驢踢的?！?/br>
“把爺整笑了，”男生樂了，“哥們兒，你屬驢？”

砰的一聲響，后排賀鈞直接把椅子摜倒了。

“喲，這是沒理了就要打人??？”那男生顯然也不是個老實玩意兒，站起來就薅袖子凹姿勢，“一中也就這點兒能耐了，來干架??？”

他是狂野，但旁邊圍著他的人里有倆慫逼，見狀趕緊往后退了兩步，生怕殃及池魚。

“慫樣兒?！辟R鈞笑了一聲。

“不是沒理了要打人，”林驍陽也站起來了，“是你嘴太臟，我幫你刮干凈，弱智?！?/br>
……

等段邯進來的時候，戰局已經接近尾聲。

林驍陽不常干架，但不代表他不會打架。跟他一道的賀鈞初中時候是個小社哥，在以一打多方面很有心得，不落下風。

周圍沒幾個人敢過去拉架，膽小點兒的姑娘已經帶著東西去了后排，遠離戰場。

那位逼逼叨叨半天不停的哥們兒給林驍陽壓在地上錘，剛圍著他當小弟那幾個挨了兩下就紛紛退散，生怕再挨幾拳痛的。

賀鈞站旁邊靠著桌子下結論：“絕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br>
林驍陽對他的話表示肯定。

“人丑就得多讀書，菜雞就要多學習?！彼砰_手下那男生，“打不過人就別嘴欠少傳謠懂嗎？”

“去你媽的，”男生臉上硬挨了林驍陽一拳頭，紅了一塊，看著慘得很。他捂著臉從地上站起來，瞅見門口立著的段邯，氣焰立馬又上來了：“cao，學生會主席終于來了——段邯你說兩句啊，就干站著看三中的被外校欺負??？”

段邯看著他，眉毛揚了起來，沒吭聲。

“你他媽是啞巴嗎？”男生不樂意了，一張嘴又扯到傷口，抽著疼。

段邯看向林驍陽：“你打人？”

“他賤?！绷烛旉柼谷换卮?。

“哦?！?/br>
段邯答應了一聲。林驍陽以為他還有什么話要說，左腿微微松勁曲起，做出個放松的姿勢預備洗耳恭聽。

剛干完架的男孩兒額頭上還有點兒汗，頭發一縷縷黏在兩鬢，身上的校服也是亂糟糟的，被扯大了的露出頸子和一片光潔皮膚。

“你坐哪兒？”不料段邯這廝不按常理出牌，轉頭便問了林驍陽這么一句。

林驍陽有點兒愣了，傻乎乎地指了指自己位置。

段邯點點頭，在林驍陽位置旁坐下。林驍陽跟那個三中男生還是愣愣地在那兒傻著。

一個在等他說點什么，另一個也在等他說點什么。

“站著干什么？”段邯似乎很不解，上上下下看了林驍陽好幾回，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評價道：“姿勢很帥?！?/br>
林驍陽：“？”

林驍陽：“謝謝？”

他倆氣氛過于和諧，仿佛剛剛那男生點名cue的人不是段邯一樣。在場的學生都有點沒反應過來，包括那位現在臉火辣辣的疼的三中學子。

“段邯你什么玩意兒？”男生氣急敗壞道，“一中買題還是劉老師說的，你沒聽到？你他媽沒點學校榮譽感??？狗屁學生會主席，真是……”

“李喬，臉皮厚不是你滿大街丟臉的理由，明白嗎？”段邯笑了笑，“我沒集體榮譽感，你是個鐵憨憨？”

“再說了，一中買題這事兒辟謠一年多，你村剛通網？”他又慢悠悠補了兩刀，“就這點兒沒影子的破事兒也能念叨一年多，你也挺堅持自我的?！?/br>
“是唄，表面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本質還不都是沒入圍的酸精?！绷烛旉柪浜?。

男生：“……”

偏偏段邯還不放過他：“不是沒入圍，他二十九?！?/br>
男生：“？？？”

“……草?！绷烛旉栴^回見著賣隊友賣得這么毫不猶豫且直白的，一時沒忍住，有點兒樂。

他算是發現了，嘴欠這些都是分等級的，譬如段邯這種的欠和這哥們兒的賤，那就是本質區別。

就算林驍陽有時候會很想暴揍段邯，但那都是玩笑性質，他絕不會付諸實踐。

說到底，一個是嘴欠，欠歸欠，本意是不壞的；至于另外一個，那叫嘴賤，賤就是賤，自己討打。

能站在這兒的都是各個學校的物理尖子，聽了段邯的話頓時笑出聲了不少，整個教室氣氛都樂呵了。

四百滿分能考二十九，失敬。

他們笑起來可不管當事人在或不在，李喬氣得臉紅脖子粗，卻愣是罵不出來什么。

等老師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一教室的快樂學生以及一個站在教室中間，衣衫不整臉上帶傷的狼狽李喬。

“怎么回事？”老師問。

李喬：“一中的打——”

“剛剛這位同學平地摔了一跤，”段邯打斷他，“我們就笑了兩聲?！?/br>
他轉向李喬：“不好意思，同學?！?/br>
李喬給他一手saocao作晃了腦子，一時混亂：“啊，沒事?！?/br>
段邯立馬轉回老師那邊：“老師您看，他原諒我們了?！?/br>
老師有點莫名：“哦，那就行，那趕緊回位置啊，我們馬上上課，不要愣著，租場地很花錢的?！?/br>
說著他拿出了教案，一眾吃瓜學生也趕緊回歸座位，賀鈞滿臉嘆服，林驍陽一臉懵逼。

他也有被段邯的saocao作晃到腦子。

“同學們坐好了就別亂動了，以后都按這個位置坐，聽見沒有？現在我把書發下來……”

競賽班的教材是老師統一發放。把厚厚一摞練習冊遞交給后排后，段邯敲了敲林驍陽桌板：“沒想到你還挺能說啊?！?/br>
林驍陽還沒回轉精神，也咂摸不出來段邯這話是褒是貶，遂選擇沉默。

“不理我？”段邯拿出筆，“怎么了，不會這么記仇吧，還想著微信給我發錯消息的事兒？”

林驍陽：“……啊?！?/br>
要不是段邯提起來，他都快忘了。

“行了，我逗你的，哪還能真威脅你啊?！倍魏矝]想到林驍陽真能把一件小事兒記這么牢，一時有點哭笑不得，從兜里摸出個什么東西塞到林驍陽手里，權當精神損失費。

林驍陽低頭一看，是塊認不出牌子的巧克力。

“這什么??？”

“巧克力啊，學校門口最貴的那款，我是不是很大方？”

段邯理直氣壯。

學校門口一塊錢三塊的巧克力，超級貴。

林驍陽信以為真，十分感動，趁老師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