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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而她始終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反而讓他覺得更棘手了。 “可能不在意嗎?”現在有人突然和她提起孟惜雪,她還是想把陳雋川從車上推下去,讓他凍死在冰天雪地里算了。 陳韞聲為難地笑笑,說道:“可是你也知道,那是他一廂情愿,而且也有些誤會在,從小到大,他也只對你上了心,別的女孩連手都沒碰過。何況孟惜雪現在出國繼續追求她的藝術生涯了,你也不用擔心會……” 寧嬋直接打斷:“我知道,我不擔心?!?/br> “那為什么?” 靠在她肩側的男人睫毛輕顫了顫,寧嬋掃了他一眼,沒有點破,繼續說道:“為什么我一定要和別人爭?他就算再好,難道我就很差嗎?憑什么我談個戀愛還要患得患失,這純屬是浪費情緒,我的世界不會再圍著他一個人轉,就這么簡單?!?/br> 和陳雋川分開,回到醴水鎮的那段日子,她就已經想開了。 越是在意什么,什么就會讓她難過。 車里很安靜,陳雋川貼在她身邊,就連細微地呼吸變化也能被捕捉到,寧嬋抬手在他頭發上胡亂摸了兩把,柔軟的黑發頓時就凌亂了。 “醒了還裝睡?” 陳雋川極輕地嘆息一聲,抬頭看向陳韞聲,眼神帶了幾分怨氣,像是在說“你這人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陳韞聲從后視鏡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嗤笑一聲,奚落道:“聽到了,人家沒那么喜歡你了,少自作多情,把身體作踐壞了可沒人心疼?!边@話進了寧嬋的耳朵,也品出了那么點刺耳的意思。 “我樂意?!标愲h川嗓音沙啞,語氣也帶了點不耐煩?!安粫f話就閉嘴?!?/br> 前座的陳韞聲幾乎是從鼻間發出一聲不滿地冷哼,以此表達對陳雋川見色忘義行為的不滿。 其實剛才陳韞聲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半醒了,只是還想在她身旁多靠一會兒,不曾想兩個人就這么聊了起來。 寧嬋的回答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只是聽見了這些,還是會覺得胸口發悶,就像有什么鎖鏈勒著心臟處。并不是因為寧嬋,而是源于他自己。 源于那個將寧嬋拋在腦后,一次次辜負冷落的自己。 其實他們兩個人的相處,一直以來都是寧嬋在遷就,也是她小心翼翼維系兩人的感情。 而他都做了些什么? 其實不是寧嬋無法釋懷,是他自己不敢回想。 不敢提及孟惜雪,不敢提及過去薄情的自己。 他直起身,卻沒敢看寧嬋的眼睛。 “有一件事,我必須對你說?!睂帇乳_口的一瞬間,能感受到身邊男人的身子立刻緊繃了起來,連神色都變得不安。 又不是宣判死刑,怎么這種表情? 她收回目光,說道;“我剛才遇到程桓了,還有他meimei,關于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程晴?”陳韞聲率先開口,“她又被放出來了?” 陳雋川也皺起眉,仔細察看她身上有沒有哪處受了傷?!八裁磿r候來的,怎么讓你撞見了?有沒有傷到?” 她實話實說,將當時的情形原封不動說給了他聽,包括程桓的話。 每多說一句,陳雋川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到最后已經是一副隱怒不發的神情了。 “她推你了?”他的語氣陰沉得能結成冰。 按照寧嬋的描述,就好像她是被兩個瘋狗兄妹攔在雪地欺凌的可憐小姑娘,不過這樣聽上去實在太慘了,畢竟她不僅還手了,還和程桓罵得有來有回。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她還是不要提比較好。 于是寧嬋默默點了點頭。 陳雋川沉默片刻,將怒火壓了下去,語氣放輕,帶著歉意地說:“我當時讓底下的人看著,不讓外人打擾,不知道程桓他們來過,也不知道你和他們遇上了,我當時語氣不好,對不起,這件事我會解決的,回家我再和你說,可以嗎?” 前座傳來一聲戲謔的輕笑。 寧嬋好整以暇地看著陳雋川,他的臉色霎時間就變了,如果不是她在場,可能陳雋川會下車去駕駛座把人拖出來揍一頓。 —— 陳韞聲按照導航,把兩個人都送回了小區,雖說是一家子,但是都挺不靠譜的,陳雋川身體他并不過問,反而是那些八卦更值得他關心。好像今天不是來探病,而是來看陳雋川吃癟一樣。 大哥喜歡陰陽怪氣看他笑話,meimei是一嬋知秋cp粉,還當著他面剪視頻拉郎的那種,寧嬋想了想陳雋川這段時間過得日子,心里突然平衡了很多。 寧嬋走進電梯,拿著手機頭也不抬地給他念醫囑,準備送他回了家自己去泡個澡睡覺。 等電梯門開了,她就開始掏鑰匙,一回頭,陳雋川還不聲不響地跟在她身后,提著一袋子藥眼巴巴地望著她。 “你干嘛?” 陳雋川:“不是說了和我回家嗎?” 寧嬋指了指自己的家門,又指了指他的門?!澳慊啬慵?,我回我家,懂?” “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标愲h川反應迅速地不像個高燒快三十九度的人,黑沉的眸子就這么直勾勾盯著她,莫名有幾分撩人。 寧嬋聽到這句話,本來冷硬地拒絕都到了嘴邊,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沒辦法輕易說出口。 大概是動容了,因為沒人這樣對她說過,從姨媽家離開,又在趙家無法容身,她當時年紀還小,其實也沒有多少去的地方,多數時候都住在學校宿舍。后來遇到陳雋川,理所當然地和他住在一起,有了自己的房間,也不至于無處可去。 “算了”,她小聲地嘆息了一下,開門讓陳雋川進去。 他輕車熟路地在玄關處找到男士拖鞋,看到是許知衡上次穿過的那雙,冷著臉給丟了回去,然后拿了自己常用的出來。 “客房沒有收拾,要睡自己去鋪好,不收拾就睡沙發,要喝熱水自己燒,我先去洗澡了?!彼宦纷咭宦访撘路?,因為穿得太厚,動作顯得艱難又滑稽。 陳雋川走過去幫她把厚重的衣服給扯下來,將空調又調高了幾度?!班?,你去吧?!?/br> 身體被溫熱的水漫過,全身毛孔放松的舒適感,讓寧嬋幾乎不想起身,她在浴缸里賴了好久才想起還有個陳雋川,于是慢悠悠爬起來擦干身子準備穿衣服。 在寧嬋這里是沒有冬季睡衣這個選項的,就算是冬天也是穿著帶蝴蝶結的睡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