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背在身后，置身事外。

    昭錦狂喜：“我這么厲害的嗎？”

    不明真相的軒瑤注視著樹干，大大的杏眼一眨不眨。

    只見樹干中飄出小小光團，拳頭大小，是位晶瑩剔透、發散著淡淡微光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對著仲蕪，蜷縮起身體，捂住臉瑟瑟發抖：“嗚嗚，不要吃素素，素素還不夠塞牙縫的！”

    仲蕪睨眼，往旁邊挪了半分，裝作無辜，恰好靠近軒瑤，淡淡的桂花香傳入鼻尖，他微微撅眉。

    軒瑤并未注意到仲蕪的表情，她彎下腰，伸手去戳小女孩光潔的圓臉。

    如精靈一般可愛的小女孩，任她撫摸，不曾反抗，而是輕輕在她的指頭上蹭了蹭，發出愉悅的聲響。

    軒瑤覺得她心都要被萌化了。

    她溫柔的問：“你身上有一丁點仙氣，可是仙靈？”

    小女孩動了動鼻子，聞見戳她臉頰的手指上有桂花樹仙靈的味道，同類的氣味讓她心安，不自覺想要靠近。

    她睜開懵懂的眼睛，望向手指主人，是一位穿著鵝黃色仙裙的美貌小仙。

    小仙葡萄般圓溜溜的大眼睛正在凝視她，眼神中滿是歡喜。

    她，也很喜歡呢。

    她扒住軒瑤的手，一躍跳到軒瑤掌心，哭喪著臉說：“我叫槐素，是千年槐樹生出的仙靈，馬上便要成為小仙化為人形，誰知前不久，素素的仙力被壞人偷走了……”

    昭錦恍然：“原來是仙力丟失啊，我們還以為這院中有妖物呢?！?/br>
    他伸手學著軒瑤的樣子戳槐素的小臉，槐素絕情避開，一溜煙爬到軒瑤肩上，不愿離開。

    軒瑤輕撫她的小腦袋：“可以跟我說說是誰偷了你的仙氣嗎？”

    既然槐樹非妖，那么盜走槐樹千年仙力之物，必定兇煞無比。

    槐素撐著腦袋，想了半天，弱弱的說：“素素忘記了?！毕闪G失的那一刻，她連心智都回到孩童時期，只知道有壞人奪了她的仙力，至于是誰，又為什么要偷她仙力，她一概不知。

    白芨沒有軒瑤的耐心，她也不想在這棵樹上耗費太多時間，用手懸在槐素頭頂，作勢要將她捏爆。

    她冷冷的威脅：“你再仔細想想?！?/br>
    槐素一聽白芨的聲音，害怕的往軒瑤衣服里躲：媽呀，這女人身上有魔氣，好可怕。

    咦，半晌后，她又覺得不對勁。

    因為失去千年修為，回到剛成為仙靈時的狀態，槐素變得純粹，她感知仙魔之氣的能力反倒比從前更強。

    剛才明明感覺到一股異常強大的魔氣，她經受不住魔氣這才被喚醒，可這女人身上的魔氣很弱，根本不可能將她喚醒。

    不是她，那會是誰？

    槐素鬼使神差往軒瑤身側看去，差點嚇尿：就是這人，魔氣好重！

    她急急扯著軒瑤遠離他們，語重心長地勸誡：“jiejie，他們好危險，你別和他們一起玩，會被吃掉的！”

    踱步跟來的仲蕪看向槐素，眼神不善。

    “??！”槐素嚇得一激靈，尖叫一聲，身上發出耀眼的光。

    下一刻，軒瑤和仲蕪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齊刷刷倒地，失去意識。

    “瑤瑤仲蕪！”發現情況不對的昭錦提劍趕至，浩然劍抵在閉眼沉思的槐素脖子上，“妖孽，你把他們怎么了！”

    12.  葛谷與慕蓮（三）   我摸怎么沒反應……

    熟悉的院墻，同樣的院子，一切似乎都和記憶中沒什么差別，唯一不同的便是那棵院中槐樹。

    槐樹不再死氣沉沉，蒼翠的樹葉為小院在夏日里帶去無限涼爽，看上去生機勃勃。

    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坐在樹梢，晃著腳丫，注視著院外來來往往的苑家人，哪怕沒有一人進小院，她依舊眉開眼笑。

    少女圓圓的臉蛋赫然就是槐素plus版，軒瑤篤定：“仙力已至千年，定是槐素沒錯?！?/br>
    仲蕪環顧四周，警惕心起：“我們到了槐素的回憶里?！?/br>
    軒瑤點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繼續看。

    少女槐素的生活平淡而溫馨，覺得無聊時，會數數院子里有多少顆石頭，又或者與遠處其他的樹仙聊聊天：“大叔，今日這天氣真好啊?！?/br>
    某樹仙：“明日也是一樣的好天氣?！?/br>
    即便聊天內容日復一日，她仍是笑眼彎彎，似乎她是這世上最幸福之人。

    一天，平靜被打破。

    院里來了位四十多歲的老仆，老仆懷里抱著一個梧桐木制成的方盒子。

    她費力在樹下挖坑，一捧又一捧的灰土堆砌在樹根旁。

    她將方盒子小心翼翼埋入，將土填平踩實，直到看不出有被動過的痕跡方才罷休。

    神色凄凄：“小姐，按您的吩咐，像苑家人一樣埋在樹底，沒讓人發現，愿來生能如您所愿?！?/br>
    做完這一切，她松口氣，臉上的哀傷化為釋然。

    剎那后老仆一頭撞在槐樹樹干上，槐素驚叫著想去阻止，可惜縱然是仙也攔不住一心想死之人。

    老仆干干脆脆，頭一歪，死了。

    額頭上的鮮血滴入土中，隱約有位頭發花白、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婦人魂體出現，轉眼又消失不見。

    仲蕪機敏，反應極快，大跨步沖上去便想揪住一閃而逝的老婦人。

    然而身處回憶之中，作為旁觀者又怎么能左右回憶發展呢？

    軒瑤傲嬌仰頭，輕拍仲蕪肩膀，看著他吃癟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傻了吧，在別人的回憶里還想有所作為，瞧把你能的?！?/br>
    沒能幸災樂禍多久，兩只手腕被人拿捏住，正在迅速收緊，手腕上傳來一股大力，將她往后帶。

    她驚詫回頭，只見仲蕪反手扣住她，腕上用力將她往后一拉，她便被卷入他懷里，動彈不得。

    他斂去一貫的疏離笑意，盯著軒瑤近在咫尺的精致臉龐，瞳孔微縮。

    分明是在槐素的記憶中，感覺不到他冰涼的體溫，軒瑤還是覺得很冷。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如至冰窖。

    手腕上傳來直擊靈魂的劇痛讓她忍不住顫抖，糾結在一起的臉上出現迷茫神色：小天使今天吃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