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3
上鮮明的個人印記,成為獨效力于他的基礎和后盾。往后要糾結兵馬,尋機在呂布眼皮底下叛變,亦非難事。唯有對他深惡痛絕的徐州父老,絕無可能聽信仇人蠱惑,忠心追隨于他。郭嘉難得對呂布出的主意點了點頭,道:“這或可行,先試試罷?!?/br>燕清剛要跟著表示同意,就忍不住笑了:“曹cao還在青州打著,我等不過是猜測罷了,怎就想得如此遙遠了?”郭嘉卻不覺得這點前瞻太過多余,信心十足道:“重光不必為此憂心,因今歲荒乏糧,曹cao掠地充饑,已將青州于今冬自保的余力給奪去了,現節衣縮食,亦難以苦撐,已是強弩之末。他縱占下州郡,待冬去春來,余下也不過死城一座。黔驢技窮下,他恐早已生出此意,只無臺階可下。嘉愿去信一封,促成此事,聘他率部歸降?!?/br>郭嘉既自告奮勇,燕清自不反對:“如此,便有勞奉孝了?!?/br>郭嘉跟呂布一直都沒太將曹cao當回事,連他在兗州過得風生水起時,也稱不上看重,更何況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地盤丟盡空漂泊的今時今日了。也就是被燕清的慎重感染,才把局勢往最嚴峻的方面想。燕清其實也被他們的輕描淡寫所帶動,漸漸想開了。這會兒的曹cao,根本不是史上那個創下宏圖霸業、鋒芒畢露的梟雄,只是有些野心、又頑強厲害、行兵打仗和收買人心,都頗有一套的諸侯罷了。試想時勢造英雄,亂世出豪杰,有他幫呂布搶先一步,占盡先機,曹cao到底不是天神轉世,哪怕再擅長抓住機遇、一鳴驚人,在大局漸定時,也翻不起什么風浪了。要是讓他做一郡太守,再有名望,也在可控范圍內,還能將‘治世能吏’的才干發揮出來,看著倒是兩全其美。即使曹cao不是真心實意為呂布效力,也不是多無法接受的事。旁的不說,單是各州郡里的世家大族,不過是因呂布勢大兵強,才順從臣服,甘心聽命,卻不代表,以家族利益至上的他們,就對呂布忠心耿耿了。呂布就像將心懷鬼胎的狼群壓制得死死的兇惡老虎,要是露出半分頹態,頭一個反叛、要取而代之的,恐怕就是他們。當然,為了預防萬一,燕清還是決定選一干合適的人選,秘密監視曹氏一族,若窺得不軌之跡,就立刻殺了。曹cao再驚才絕艷,也是史上將呂布縊殺白門樓的人,一旦可能對呂布不利,燕清下手能比任何人都要狠辣,哪兒會有多余的心去可惜他沒法實現胸中抱負?大不了,這濫殺部下的大鍋,就由他一人扛了。呂布只消負責寫篇悼文,表奏朝廷,即可撇得一干二凈。郭嘉剛要告辭,呂布卻問:“曹cao余下那兩萬兵卒,當如何處置?”打散不成,由他們追隨舊主,也不安心。燕清與郭嘉卻是相視一笑,淡然道:“將士隨他征伐多年,始終遠離故土,難免思念家人,這會戰事暫歇,也當放其返鄉了?!?/br>“無論如何,曹cao最終帶進許城來的,定不會超出五千?!?/br>曹cao心性堅韌,能屈能伸,又善審時度勢,靈活變通,一旦做出臣服人下的決心,為示誠意,只會將一切做得盡善盡美,竭盡所能地取信呂布。豈會帶如此多人,平白惹出猜忌,堪稱自尋死路的舉動來?哪怕不用這個理由,曹cao也會有別的借口將兵馬解散大半。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曹cao不肯屈居人下,打定主意要跟他們血戰到底,來個不死不休,但這幾乎是微乎其微的。要他真肯螳臂擋車,反倒沒什么可糾結忌憚的了,強推殺了即可。郭嘉走后,燕清與呂布也未在此處多加逗留,而是先回了宅邸,要正式洗浴進食。只是剛進內廳,燕清就小驚一下。那四平八穩地端坐在桌畔,矜持優雅地打量著懸在壁上的諸多山水字畫的翩翩少年,可不正是他剛收下,還沒廣而告之于眾的義子陸遜?“父親大人?!?/br>聽到門廳那頭的動靜,陸遜不急不慢地起來,轉過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烏潤的眼眸閃閃發亮地看向燕清。一向舌燦蓮花的燕清,竟被知禮過頭的陸遜給惹得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只微微一笑,一面在他跟前坐下,一面親切回道:“自己家中,不必過于恪守禮儀,我知你孝順,心意領了,只是請安,日后可免?!?/br>他們天未亮就出了去,晌午剛過才剛回來,陸遜就這么死心眼地等了下去。陸遜聞言一怔,眸底那點亮光就一點一點地黯淡下來,他及時垂下眼瞼,回話時仍語調溫和,聽不出任何低落情緒:“是,日后定不輕擾父親?!?/br>燕清自認也稱得上是八面玲瓏、精于交際的老油條了,可一對上看著矜持內斂、其實小表情早將那點崇拜和仰慕給暴露無遺的小少年陸遜,不知為何,總有一種抑制不住的小心翼翼感。仿佛生怕一句話沒說好,將這敏感細膩的少年孺慕之情給碰傷了去,渾然不似在旁人面前那如魚得水的自在。怪異的是,這種新鮮而古怪的滋味,卻并不叫他不喜。見陸遜這心里明明因被他拒了日后請安、少了與他親近的機會而不太好受、偏偏還強忍著不露出來。裝作懂事曉理的乖模樣,燕清就沒辦法當沒看見,微微一笑,道:“雖請安免了,可早膳晚膳,按照家中規矩,卻需一起用?!?/br>想了想,又補充道:“吾兒日后學業上凡有問題,若舍里師長無法替你解決,大可前來書房問我。只要我當時非是忙于公事,定會盡力為你解惑?!?/br>末了強調:“你若一直不來,我反倒覺得,你是不愿與我親近了?!?/br>話說的雖滿,燕清卻做好了心理準備——要是陸遜問的問題,連他也答不出來,就得厚臉皮請教郭嘉去了。盡管運氣絕佳地收下陸遜做義子,燕清既沒那功夫,自忖也沒那本事,要將他留在家里親自教導,而是決定讓他繼續去舍中進學。關于這些,以為要隨軍出征去青州討曹的燕清,都已在昨晚睡前做出了具體安排,也就是念及陸遜連日奔波,今日才讓他在家中好好歇會兒。結果這一番好意注定白費,陸遜根本不是會因為身體疲累,就能放縱自己睡懶覺的人。正所謂三更燈火五更雞,天一亮,他就起了身,接著坐在這兒耐心十足地等著,只因惦記著給燕清請安了。要不是管家勸這極度孝順、卻在這方面額外固執不聽勸的小公子用了早膳,又怕他凍著,自作主張搬來兩個燒得正旺火盆,以陸遜的驚人定力,只怕光捧著手里那兩卷書,置身寒冷廣室之中,凍得口唇青紫,也能安然自得地呆到繁星如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