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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兗州,西接豫州,南接揚州,東臨大海,也就北還沾了些青州的地界。等兗州落入掌中后,就意味著大半個徐州都將被呂布的地盤緊密包圍,完全不會愚蠢到叫曹cao發揮那身厲害本事,去將徐州發展成第二個兗州,而是一開始就把這點危險的苗頭扼殺在萌芽之中。等到那時,曹cao就算想跑,也不可能跑得掉了。不過燕清剛激動了不到半秒,就猛然想起來,或是因他的蝴蝶效應作祟,本該早逝的那位奇謀戲志才還活蹦亂跳著,定會權衡局勢,不叫曹cao犯下蠢事吧……沉浸在大起大落的情緒當中,燕清隱約捕捉到了什么,也導致他恍恍惚惚地睜開眼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是真的醒來了。他是誰?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燕清呆呆地盯了帳頂一小會兒,萬千念頭便鋪天蓋地地襲來,再沒法這么優哉游哉地躺下去思考甚么哲學問題了,立即掙扎著想坐起身來。他這一覺究竟睡了多久?仗打得怎樣了?荀彧程昱有耍什么花招嗎?攻城器械有起到想想中的作用嗎?袁紹派兵來救了嗎?曹cao那邊的動向又如何了?……最重要的是,主公這喜歡身先士卒,橫沖直撞,在敵陣耀武揚威的性子,沒在他昏睡的這段時間里受什么無可挽回的致命傷吧?不知是餓得渾身發虛,還是臥床不動太久導致關節生銹,哪怕是被牽掛著的萬千事情賦予了不可思議的意志力的燕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叫額前也沁了一層薄汗,才艱難地坐起身來,眼前昏花。大概是這連骨折都只會傳遞微痛的特殊體質的緣故,他并未感到有何真正的不適之處,只怪異地提不起什么力氣來,竟比上回為照顧呂布不眠不休數日的轟然垮下還要糟糕,就跟猛然間大病了一場似的。關鍵時刻掉鏈子,得虧呂布現大有長進,又有郭嘉這鬼才在,否則這耽擱的功夫和可能導致的差錯,他就真萬死難辭了。燕清一動不動地坐著緩了緩,這帳中無人,外頭也靜悄悄的,透出十足的詭異,要不是他篤定呂布絕無可能丟下他,光看這情景,簡直像被拋下的孤營一樣……不過只要稍稍將視線一移,看到矮桌上放著的茶壺嘴還在往外冒著騰騰水霧,就知道這猜測離譜得可笑了。再將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燕清又發現不知誰替他換了身寬松柔軟的布袍,身上也清爽得很,顯然被精心照料過,心里就定了大半——要是真陰溝翻船,不慎吃了敗仗,他恐怕早被呂布綁在赤兔馬背上帶著奪命狂奔了,哪兒可能有這樣的養病條件?無論如何,先吃個桃補補氣血再說吧。燕清不假思索,正要以指尖于袖中輕輕一彈,卻在下一刻就忍不住“咦”了一聲,趕緊住手。在出征之前,燕清為備不時之需,專程避了旁人,獨自對著那院中木樁拿“殺”牌亂用一氣,才刷出兩張桃,一張閃和一張樂不思蜀來,一路上也有意不動用手牌,將它維持成這狀態。等它們在這時該派上用場了,卻不知何時給悄悄摸地刷新了一遍。桃只剩下了一張,樂不思蜀倒是完好如初,可另一張桃和唯一那張用不出去的閃,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變成了之前從未刷出來過的“順手牽羊”和……“赤兔”?順手牽羊倒好理解,從其他那些錦囊牌的尿性來判斷,多半就是離得近時能用出的一個一次性扒手技能。可對這張名為“赤兔”的裝備牌,燕清就只能猜測了。難不成將它用出后,就會憑空出現一匹跟呂布愛駒長得一模一樣的馬兒來嗎?就在燕清胡思亂想,只恨不好驗證的當頭,忽聞外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下一刻果然就是他家主公掀簾而入。呂布大步流星地跨入,面無表情地抬眼一看,登時渾身劇震,徹底呆在了原地。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在燕清看來,自家主公著實清減了幾分。按理說他是該心疼愧疚一番的,然而呂布這虎目圓睜,傻愣愣的模樣著實有趣,他竟是不合時宜地被逗樂了,瞬間將卡牌的事都拋到了腦后,強忍著笑意,溫聲道:“勞主公掛心,清甚愧之?!?/br>呂布卻跟泥塑木偶似的,依然一動不動。“主公?”燕清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斂了笑,再喚一聲。郭嘉顯是之前在跟呂布商議著什么,就跟隨在后頭,只步子邁得不如人高馬大的呂布開,才落后了不少,這時掀簾進來,意外地見到燕清坐在床上,也驚了一驚,旋即大笑著迎了過來:“你可算是舍得醒了!”燕清長嘆一聲,滿懷歉意道:“叫你們受累了?!?/br>呂布猛然回過神來,卻只虎著張臉,在床畔的胡椅上坐下,郭嘉則毫不客氣地坐到他枕頭邊上,嘖嘖有聲地打量著他蒼白的臉頰:“你才是得著緊看好自個兒身子,莫只將旁人的當回事兒。仲景道你是虧損過度,才導致昏厥不醒,想必上回開的那些藥后來也未曾吃過吧?”燕清:“……”那些為治療不孕不育,卻碗碗苦得離奇的藥,他個連老婆影子都沒有的半基佬吃個什么勁兒?觀他神色發生的微妙變化,郭嘉就將答案猜了個準,不由得幸災樂禍地搖了搖扇子,又合在一起,口中哎呀呀地感嘆著,輕佻地挑起燕清那精致漂亮的下頜:“良藥苦口利于病的道理,不還是重光教會嘉的,怎自個兒卻說一套做一套?多虧有主公分神照顧于你,才將那些個藥湯灌下,又知你恨苦,特意差人買了蜜餞浸水潤之。這般恩澤,你怕得以身相許,才可回報了?!?/br>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燕清又正是防守薄弱的時刻,冷不丁地就被郭嘉毫無遮攔的玩笑話給戳中不可告人的齷齪心思,頓時極不自在地瞟了面容漠然的呂布一眼,才肅容撥開那扇柄,斥道:“凈說些胡言亂語!清這是睡了幾日,那戰事進展又如何了?”郭嘉笑了出聲:“就知你只對此牽腸掛肚。那你不妨猜猜看,自己現正在哪兒?”燕清心里一動,眨了眨眼:“這難道不是帳中?”郭嘉聳了聳肩:“你率人做的那些器械將城墻都打垮了大半,不少居民的房屋也遭了害,連這城內也一時半會騰不出我軍住的地,唯有委屈你再住住軍帳了?!?/br>“好極!好極!”燕清激動難耐地擊了擊節,雖可惜自己錯過了最精彩的一幕,可只要戰事順遂,沒因他無端倒下就出甚么岔子,他就心滿意足了:“文若與仲德可逮著了?”郭嘉剛要回答,一直黑著臉悶不吭聲的呂布就倏然站起身來,邁近一步,跟一樽鐵塔似的,涼涼地睥睨談興正濃的倆先生。他只礙于禮數沒開口趕人,郭嘉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