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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命他們將要收攏的物品攤開,只隨意一掃,就點出了缺少的那幾樣物品:呂布好rou食,為去腥味,從西域商人處購來的小瓶胡椒沫就顯得必不可少了;南方瘴氣厲害,由華佗張機調配的防疫良方、驅蟲藥草也當帶上一些……在燕清的眼里,哪怕是在雞毛蒜皮的瑣事,放在他最重要的主公身上,就變得至關緊要了起來。將親兵們使喚得腳不沾地后,燕清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一個孤零零地躺在一邊,與一旁的跌打傷藥、纏帶護臂一比,顯得格格不入的香木畫軸上,不由將它拿了起來,奇道:“這是何物?”親衛們哪兒有膽量去偷看畫軸里的內容,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道每回主公出征,都慣了將它帶上,卻未當著旁人打開過。燕清:“……”要說他原先只有一兩分想打開看看的念頭,被呂布那連遛鳥都狂放得大大咧咧的人所難得表現出的遮遮掩掩的態度一渲染,眨眼間就變成了九分。只是燕清所擁有的自制力非同一般,那強烈而旺盛的求知欲,硬是被理智給控制得半點風浪都翻不起。既然主公不肯示人,那自己為人臣子,自當秉忠貞之志,不該仗著那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而妄自窺探秘密,免惹猜忌。“既是主公心愛之物,便妥善收好,絕不容有所閃失?!?/br>話是這么說的,可燕清心里到底被種下了一枚好奇的種子,加上此行牽扯眾多,導致他被折騰了半宿,睡得不太安穩,一早就醒來了。剛梳理洗漱完,走出房門,一看著極其眼熟的兵卒便跪在門口。他手心躺了一只小巧玲瓏的繡花錦囊,顯是奉了郭別駕之命而來的。經昨夜之事,燕清已對它鼓鼓囊囊的肚子里所包藏的禍心與惡意一清二楚,哪怕知曉郭嘉精于拿捏分寸,不可能叫戲舉誤了正事,這次的定是真貨,也暫失了一探究竟的興致。應該說,光是看著它,就叫夠他眉心直跳不已。燕清面無表情地接過,隨手揣進襟內,淡淡的語氣里混了幾分只有他自己清楚的咬牙切齒:“回稟你家大人,這番用心良苦,清自當銘記在心?!?/br>宿衛不知內情,立即應了退下。燕清長吁一聲,揉揉太陽xue,起身往廳里去了。早膳擺上時,他不出意外地沒見到自家主公的身影,想來是天還沒亮就往兵營去了。燕清在叮囑下人做幾份呂布喜愛的糕點,放在灶上熱好后,就心安理得地開始享用這大概是未來幾月中,最后一頓能稱得上可口的早飯了。畢竟身在軍旅,呂布雖是無rou不歡,卻不講究吃食精細,大體上是個能做到與普通兵卒們同甘共苦的典范,他為軍師祭酒,自當也做表率,哪兒能有那么多講究?尋?;锸车脑?,那便是干餅配稀粥,頂多加點rou末,管飽足矣。不過有弓馬過人的呂布在,行軍途中定會順手獵上一些野味,改善一下伙食,倒不必太過擔憂。好在燕清已提前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只消吃飽就能出發,又因起得比平日要早得多,細嚼慢咽也不會耽誤事。然而剛出廳門,就遠遠瞥見府邸門口杵著個極其熟悉的身影。“……奉孝?”燕清下意識地加快了步子,在確定那懶洋洋地斜倚著門邊,朝著自己瀟灑隨意地揮了揮手的人的確是郭嘉后,整個人都瞬間愣住了。郭嘉慢吞吞地走了過來,一邊嘆氣,一邊埋怨道:“為何要挑這么早出發?嘉此時頭還痛得厲害,起身時不知有多艱難?!?/br>燕清麻木不仁地掏出還沒焐熱的錦囊,毫不留情地拍到眼前這張恬不知恥的俊臉上:“你來做甚?”郭嘉嘴上說自己頭痛欲裂,閃避的動作卻靈敏無比,如此近的距離,又是事發突然,硬是沒被砸中。只聽他笑瞇瞇地將扇一橫,讓它擋在自己與燕清之間,振振有詞道:“古有羊左之交,今便有嘉舍命陪君子。嘉昨夜左思右想,自忖既為別駕,自當隨行,任重光驅使,為您分憂解難,怎能一昧在后方安坐渡日?”要是沒有那幾枚錦囊的戲耍在前頭擺著,燕清只會被帶著憶起昨夜的推心置腹,定要被這番堪稱感人肺腑的話打動。這時再聽,就只漠然一笑,旋即毫不遲疑地挽起袖子,不顧下人勸阻,也哪里管得上這是名垂千古的鬼才,非得揍個屁股開花不可。作為先驅的孫策與徐晃二將已連夜拔營出兵,呂布意氣風發地整頓好了軍隊,雄赳赳氣昂昂地提戟上了愛馬赤兔后,聽得人報燕祭酒已到,不自覺地嘴角一彎,催馬去迎。第91章郭嘉隨行郭嘉哪怕看著浪里浪蕩,沒個正形,偏偏執意在這條不正經的小路上馬不停蹄直奔到底,又是寒門出身,卻也薄有家產,到底是接受過正統的官學教育,而不是老天放養出來的。這也就意味著,郭嘉作為個根子歪得有點的君子,毫無意義是該精通“禮、樂、射、御、書、數”這自周朝起,就被定為君子六藝的幾項技能的。哪怕他跟賈詡一般體質孱弱,或要端端文士高人的架子,那也該乘車坐輿。然而郭嘉卻坐實了不走尋常路這點,且以“被心狠手辣的重光打得不良于行”為借口,哪怕燕清愿將呂布賜下的那匹溫馴平穩的雪玉璁借出騎一會兒也不妥協,非跟他同乘一騎。燕清不愿耽誤時間,唯有妥協了,仍抱著一會兒勸他改變心意的念頭,命人備好代步用的車駕在旁邊跟著。等郭嘉像灘水一樣軟乎乎地靠在他背上,雙臂松松地環著他的腰肢,細長的腿垂于馬身兩側,隨著雪玉璁不緊不慢的步子輕微的顛簸……不過片刻功夫,燕清就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呼吸的韻律從快到慢,再到規律的和緩的變化了。燕清:“……”感情這是心安理得地要拿他做個舒服減震的靠墊,兼安全穩妥的司機,利于補眠,才非賴著跟他同騎一匹???郭嘉入睡功夫了得,眨眼就安逸地進了香甜夢想,卻苦了馭馬的燕清。他一邊得控制速度減少顛簸,一邊得留心免撞著路上行人,一邊還得騰出一手來拽著郭嘉換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免得他一個重心不穩栽下去,鬧出個宿醉落馬、享年二十三歲,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然而這對燕清所真正糾結憂心的事而言,還只稱得上是不足掛齒的小小麻煩。有被譽為‘才策謀略,世之奇士’的郭嘉主動要求同行,哪怕就跟他故意放出的煙霧彈——那幾個錦囊秒策一樣,到最后什么實質上的事也未曾做過,在燕清心里,他都是根再強大不過的定海神針,再有效不過的定心丸。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