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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拿慣了鋤頭見多了莊稼,連最根本的抗戰殺敵之力都忘得一干二凈了?!?/br>軍屯跟民屯不同,少了大量在閑置期間就成不勞而獲的嘴巴,叫他們投入到農耕當中后,固然能極大程度地緩解軍糧的壓力,可長時間脫離作戰體系,也不可避免地帶來了戰斗力下降的巨大弊端,史上的曹魏軍團就不得不在后期咽下了這枚苦果。盡管糧食的積蓄上,在戰亂連綿,瘟疫頻發,災害橫行的東漢末年,永遠是扼住勝利咽喉的關鍵,可對現狀態的呂布勢而言,只要豫揚二州在秋收時無人趕來滋擾,那即使打仗打個一年半載的,都不可能叫兵士們忍饑挨餓。糧已足,就差兵精了。呂布輕輕頷首:“可?!?/br>這時受召的武將已陸陸續續到來了,燕清便抓緊時間,將該過的事情跟最近幾天一直逮不住人的呂布飛快地過一遍,后者雖全部都點頭同意,也偶有發表幾句自己的看法,竟非信口開河,或是不解問詢,而是頗有見地。這要是宣揚出去,那成語怕就不是吳下阿蒙,而是漢下阿布了吧。燕清起初還既驚又喜,到后來就見多不怪了,不禁加快了速度,呂布卻也跟得上。等來得最遲的趙云踏入門檻,他們已是極效率地將這批需呂布親自作出裁決的要事處理完了。諸將齊聚,依序落座,下一刻,卻是包括主公呂布在內,都習慣性地將目光給齊刷刷地投向了燕清,皆是洗耳恭聽的架勢。初次在這種場合列席的郭嘉見此景象,不禁揚了揚眉,也配合著收了坐沒坐相的閑散姿態,規矩地正襟危坐,一雙狡黠靈動,末角微翹的鳳眼則饒有興致地看向了燕清。重光在軍中威信竟是如此之高?燕清對此也是習以為常了,淡定地自座上起身,掃在座之人一眼,開門見山地笑道:“今夏乃起兵之時,諸君可準備好了?”武將聞言面面相覷了一陣,很快就由職位最高的高順做了代表。高順向來言簡意賅,這時的問題也極其爽快,直截了當地問道:“打哪兒?”燕清見他們如此理所當然地就接受了才潰俘黃巾賊眾不久,就要再度帶兵出征一事,不得不贊呂布治軍有道,嚴整聽命至極。倒是謀士之間分歧大一些,所以燕清才選擇先與徐庶郭嘉二人商量,待統一了戰略方針,再找武將來做最后的明確和任務分配。至于領著別駕的俸祿,卻焦頭爛額地cao著刺史心,又遠在豫州許縣的賈詡,無法趕來此處參與商議,就只能得到最終結果的通知了。燕清將飛鴿傳書的內容讀了一遍,慢慢分析道:“賊患心野目異,不可不平,然要將其根除,卻急進無用,只可徐徐圖之。不妨先從揚州邊境一帶活躍的賊眾著手清掃?!?/br>袁術在占下揚州后,派孫策四處征戰,足足折騰了幾年才大致蕩平,更別提孫權接位后跟山越民族的對抗,那是直到吳國末代皇帝孫皓登基都沒完的。憑吳國整國之力,且輕易奈何不得,需派重兵應對,而此時此刻的呂布不過占了兩州之地,倘若小覷了它,不消多久就得被活活拖垮了。哪怕糧草充足,兵力強盛,也得想想強龍不壓地頭蛇一說,深思慎行。呂布目不轉睛地看著燕清,見需要自己表態了,便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掀了眼簾,視線落在孫策徐晃身上:“公明、伯符可愿擔此先鋒?”兩將鏗然領命。燕清卻道:“清斗膽,懇請主公同意,您與清一同前去?!?/br>一是為了更好地執行障眼法,叫外人認為陶曹恩怨與呂布毫無干系,二是這樣一來,才能保證身邊跟著孫策這個極能牽制周瑜的重要籌碼。呂布一聽燕清也陪著他去,而不是準備一個人瞎跑,一顆懸了一會兒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爽快答應了:“便依重光所言?!?/br>燕清點了點頭,走到輿圖了跟前,指著處于徐州與揚州交界處的彭澤湖道:“我等便于此地剿匪,半月之后,子龍再領兵來此會合,鎮守壽春之事,萬萬不得有失,便交給伏義了?!?/br>高順毫不猶豫地抱拳應諾。趙云愣了愣,試著道:“我軍莫非意在徐州?”燕清含笑點頭:“正是?!?/br>趙云凝眉,婉言勸道:“徐州伯并無功過,又未有朝廷旨意,無端聲討,會否……”燕清搖頭道:“到時要大肆入侵徐州的,可不是我們,而是父親遇害的兗州曹孟德?!?/br>他毫不貪功,將這功勞立即還給了郭嘉,也是為了以后要是有了必要,也好叫人知道,運籌帷幄,間接取了曹嵩性命的究竟是誰:“虧得奉孝獻策提醒,陶謙治下不嚴,曹嵩卻家財萬貫,便如稚子抱足金行于鬧市,保得住一時,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一世的?!?/br>眾將便將目光投向燕清口中所指的那人,郭嘉絲毫不知燕清的險惡用心,眉宇間的憊懶神色有說不出的風流味道,展扇道:“此乃嘉分內之事,重光盛贊了?!?/br>待事議畢,眾人散去,燕清亦欲回府一趟,備上幾壇好酒,再找郭嘉從他嘴里問出那一直沒說的計策來,就被呂布給一把攥住了手。呂布習武之人,手勁極大,接觸最多的又都是大老粗的彪形軍漢,這會兒抓燕清的腕子時也很是沒輕沒重,燕清即使痛感極低,也覺得就跟被老虎鉗鉗住了似的半點動彈不得,趕緊站住了:“主公是有何事?”燕清明明沒繼續走了,呂布不知為何依然沒有放手,只好聲好氣道:“布尚有惑,需先生——”話未說完,就有一傳令兵在外叩首求見,道有一姓許名邵的文人求見,曾為汝南郡功曹,盼在此避難,望能得庇護。許劭許子將?燕清對這名字還真不陌生,不就是給了曹cao“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為評語的著名人物點評家,還弄了個影響深遠的叫月旦評的活動出來的,極有聲譽的那個名士嗎?史上的確有提起他避禍揚州,但那不是對陶謙的表里不一感到不安,匆忙間從徐州逃走,為投靠當時的揚州刺史劉繇才去的嗎?燕清對此百思不得其解。隱約有游離世外之感,一腔熱血全奉先給了呂布,一心一意為他謀劃前程的燕清絲毫不曉得,在文人名士眼里,先以奇策立下除董賊大功,又淡泊名利勸得猛虎離京,既叫曹孟德念念不忘、求而不得,又是桃李滿天下、德高望重的蔡中郎的忘年好友,大興學館書院,造良紙,供印刷,重視有教無類,內政清減,輕徭降稅……這一系列燕清自知不過是在拾前人牙慧、從不引以為傲的舉動,早叫他不知不覺地躋身屈指可數的名士行列,不但叫天下寒門士子極為推崇,一些叫離經叛道的高族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