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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雖感理虧,卻也聽著極其不爽。縱使他知道呂布有些不學無術,這比喻也著實惡意過頭了。赤兔再神駿非凡,也只是一匹被呂布騎來騎去的馬兒,怎能將畜牲與自己麾下的首席謀士相提并論?換做旁人,定要視作這做莫大羞辱,氣而拂袖而去。可燕清在生氣之余,卻忍不住替呂布找借口開脫:自個兒的確臨時起意,自作主張、有戲耍主公之嫌不說,還帶著能將張遼跑到長安來面圣;呂布又擺明了正在氣頭上,有些口不擇言也是難免;況且對行兵打仗的武將而言,陪伴著自己征戰沙場的愛馬是最忠貞不渝的戰友,在心中的地位往往比妻妾甚至子女都要高,鼎鼎大名的關羽被曹cao俘虜時,心志堅定,不為利誘,金銀珠寶羅衣美人皆都不要,不也被赤兔所打動,忍不住收下嗎?再者,大丈夫不拘小節,孰輕孰重、孰疏孰親,他個活了兩輩子的人,怎么還能分不清?呂布平日如何待他,除眾人有目共睹外,他也是心知肚明,何必計較幾句盛怒下的惡語,傷了主臣間可貴的信任與和氣?只是呂布發脾氣愛胡亂說話的壞習慣,以后要好好教教,免得在其他心高氣傲的干將面前犯了這毛病,徒惹麻煩。為臣者禍從口出,招致殺身之禍的,在這東漢末年可是屢見不鮮;為主為將對屬下輕辱妄言,招來背叛離棄的,也是不計其數。最典型的就是禰衡先出言不遜被黃祖所殺,后有黃祖蔑甘寧盜匪出身被叛離。燕清自我開解了一番,然而……他還是挺生氣的?。?!燕清正要開口,呂布卻率先忽斂了陰沉的臉色,語氣緩和許多道:“布雖知重光出自一片好意,然自得你離訊后,布日夜兼程,只因恐如肅小兒那回般,叫先生險遭了不測。又實是焦慮不堪,才無意出了羞辱之語,為布之過,定下不為例,望先生虛懷若谷,此次莫究布之失言?!?/br>不但不經提醒就直截了當地承認了錯誤,還保證不會再犯。燕清怔了怔,就跟見到自己一貫調皮得厲害,極不爭氣的孩子一夜之間變得無比懂事,知錯就改的父母般欣慰,那股徘徊不離的火氣,也在恍然之間就悉數散去了。他釋然一笑道:“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雖說事急從權,清此回到底是言而無信,是有錯在先,現不過是挨幾句訓斥罷了,既無從辯駁,也不可能有什么怨言。只是主公日后切莫對他人如此?!?/br>呂布毫不猶豫:“好?!?/br>主臣二人剛有些摩擦,轉眼就冰釋前嫌,燕清還饒有興致地想,這傳出去多半又是一段佳話。結果眼見著這茬就要徹底過去了,呂布卻猛然想起了之前未得答復的疑問,宛若無意道:“可是陛下有新旨要下予重光?”燕清頷首,隨口道:“是,清需往涼州去去,總不能叫馬韓二勢白撿了個官職,卻老厚顏無恥地在其位不謀其政吧?叫朝廷知道尚有可用之人在側,也省得大事小事都要主公施以援手?!?/br>呂布平平靜靜道:“哦?!?/br>主臣兩人說完悄悄話后,沸騰的朝臣也平息下來了。在龍顏大悅的小皇帝興奮地要給他屢建奇功的呂愛卿加官進爵,大加賞賜時,呂布難得好心一回,沒再進一步刺激臉色泛青的王允,謙遜地以自己德才不配來推拒了劉協硬要封他的大將軍一銜,只領了次一級的正二品驃騎將軍,秩二千石,又得封萬年侯。還依然堅持事一了就自個兒回豫州,繼續管他的豫州事務。劉協雖不太樂意,但呂布執意如此,又不禁感其不貪功之忠烈。燕清大約是在場唯一一個感到怪異的了:驃騎將軍可是史上被封給張濟的職位,而萬年侯則是樊稠的。如今雙雙落到呂布頭上,他不但不覺得欣喜,反倒感到有些晦氣。王允則是見呂布如此上道,而奪回玉璽又著實是大功一件,便在呂布闡清袁術的狼子野心后,也附和著記下他的平叛之功,接著在呂布的請求下,知情識趣地就揚州刺史一職正式給出符節,授予燕清。燕清原想著這揚州刺史職給賈詡或徐庶較好,但既然呂布已然做主了,他也唯有接受。結果呂布在告退之前,又干了樁叫燕清眼前一黑,而小皇帝則心花怒放的事。只見他抱拳一揖,鏗然道:“布不才,愿代領一千御林軍,親討卓賊余孽張濟部!”呂布明目張膽地搶自家軍祭酒剛領下還沒熱乎的活干,劉協自是求之不得,哪有不允的道理,不等皇甫嵩表態,就欣然拍案道:“大善!此事托付給呂愛卿,何愁賊兵不退?如此,朕便靜候愛卿拒敵捷報!”第56章庸醫呂布燕清被呂布如此積極地攬麻煩上身的舉動,給氣得在退朝之后,都半天不想跟他說話。他如今算是對史上那屢次勸誡孫策別總獨自打獵的吳國虞翻的蛋疼感同身受了:都有個勇烈無雙,悍勇異常,身先士卒,以攻破敵陣緝拿敵手為己任,熱衷于逞兇斗狠現匹夫之勇的主公。——還不是普通的不聽勸。分明是自己跑一趟涼州就能解決的小問題,干嘛上趕著領個苦差?再一想想,就連劉協也怨上了:不知道一事不勞二主的道理嗎?無論如何,因呂布的亂做主張,導致他們在解決張濟之擾前,不得不停駐在京師了。因不服董卓的那些先被殺的殺,下獄的下獄,在董卓死后,親董卓的一派又被咸魚翻身的王允給屠了個干凈,空置出的官員宅邸不計其數。要不是呂布謝絕,劉協還想正兒八經地把那屠夫出身的大將軍何進住過的大將軍府賜給他。最后選擇的他之前在董卓手下效力時住過的宅邸。作為功成名就后的故地重游,換做平時,不久前還是默默無聞的一介白身、一年不到就一躍成了一處軍閥陣中要員、還得了揚州刺史的任命的燕清或許還會感嘆一下。可現在哪有半點吟詩作對的心情,只面無表情地騎著雪玉驄,默然無語地跟在同樣不發一言的呂布身后。最初張遼在殿外見著主公時,在意外之余,還忍不住感到高興。可在得知真相后,就徹底笑不出來了——此時則明智地只在這一小支隊伍的尾巴上遠遠綴著,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到了官邸,燕清輕車熟路地往之前住過的房間走去,卻不知呂布故意頓在原地不動,等燕清旁若無人地邁開步子,才悶不吭聲地跟了過去。燕清還惦記著要怎么幫呂布解決這個燙手山芋,難免心不在焉,呂布這次走起路又是前所未有的悄無聲息,聽慣對方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就渾然忘了貓科動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