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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瀾不驚,老實巴交地重復同一句話:“重光有過交代,莫與旁人提起此事,望主公莫再與云難了?!?/br>呂布一聽更是怒不可遏,直接揪住趙云的領子,將他拎了起來,惡狠狠道:“布做了旁人,你卻是哪門子的內人?!”趙云也不掙扎,就順從地任呂布對他怒目相視,只是因被領子勒得氣都喘不太順了,將一句簡單的話也變得斷斷續續了起來:“先……生……與云……皆……尚未……娶……妻……并無……甚……么……內人?!?/br>呂布:“……”誰他娘的在關心你這個?呂布額角青筋一跳,冷哼一聲,將趙云粗暴地松開,又冷冰冰地盯著他看了會兒,見死活是撬不開那嘴,沒辦法指望從趙云口中掏出答案了,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他悻悻然地踹翻了放在一邊的胡椅,煩躁地開始踱步,思索對策。結果絞盡腦汁地一想,還真被他想出一記妙招來。見順利瞞天過海,初次在狡詐如狐的燕重光手里占到點便宜,呂布心里是既興奮又得意,又因知道口舌笨拙、不擅說謊的高順拖不住生出懷疑的燕清的腳步多久,翻箱倒柜起來極其迅捷。好在他跟著董卓四處征戰時,戰后做得最多的就是搜刮財寶,打家劫舍,此時也沒忘卻多少,做起來無比駕輕就熟,很快就翻出了想找的東西。——那是一沓雪白的薄紙。呂布為了將它從最底下的柜子里原樣取出,放到案桌上也形序不亂,可謂是小心翼翼得無以復加,接著才開始仔仔細細地檢查。燕清有個鮮為人知的壞毛病,那就是在著急書寫時,總忘記要將底下的其他紙張移開,而是直接墊在上頭落筆。墨是上好的墨,紙也是上好的紙,可再好也不能這樣糟蹋,每次燕清回過神來,就發現底下好幾張都被墨給深深地滲透進去,根本沒法再用了,再心疼也唯有將最頂上的、也是受害最嚴重的幾張丟進火盆里作廢焚毀。而只是落了些零星墨痕的那幾張,寫新的文章時稍注意點就能覆蓋在上頭掩飾過去,燕清就不舍得丟了——尤其他的書房乃重地,有專人日夜看守,堪稱密不透風,連只野貓都不可能溜得進去,也不怕會走漏了什么機密。不曾想今日就溜進去一頭塊頭極大的老虎。呂布身為為數不多的知道這個壞習慣的人,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把它們給找出來,果不其然,上頭墨香猶在,顯是剛干不久,他硬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親自提筆將那些零七八糟的墨點黑線連起來。盡管遠談不上完整,可也足夠。至少呂布在連蒙帶猜下,能叫大致意思一躍而出。讀著讀著,呂布的臉色就由成就感爆炸的眉飛色舞,變成了蹙緊眉頭的驚疑不定,再到徹底了解事情經過的烏漆墨黑,最后是眸底放空的怔怔出神……倒喚起了他在此次出征前,與嚴氏的一段對話的記憶。因呂布抽空去了一趟,嚴氏一頭霧水之余多問幾句,才知道魏氏竟膽大包天至此,一面滿心愧疚,對滿臉不悅的呂布誠懇致歉,保證日后當多加約束魏氏的言行舉止,一面跟他提了提女兒呂玲綺的近況。道她已是金釵之年,卻不愛讀詩書,也不愛做針線,終日逼親衛教她舞刀弄槍,脾性還剛烈霸道得很,她個做母親的怎么勸都勸不來。對自己唯一的子嗣,呂布還是頗溺愛縱容的,聞言緊繃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嚴氏就趁熱打鐵,把她籌謀了很久的事與呂布說:“再過三年,綺兒也該及笄了,而她的婚事,夫君可心中有數?”人人皆對虎子稱羨,卻對虎女敬而遠之,要是任呂玲綺就這么發展下去,等到了適嫁之齡,怕不會有出眾的青年才俊愿意求娶。呂布遲疑片刻,卻是問道:“夫人如此問,可是有心儀的婿選了?”嚴氏不想呂布如此敏銳,一下就叫她的小心思無所遁形,尷尬地笑笑,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頷首承認道:“只是妾身究竟是婦道人家,見識較夫君遠遠不如,還請夫君也幫著留心一二?!?/br>呂布詫異道:“竟是吾軍中之人?”嚴氏笑道:“夫君睿智,可不正是備受您寵信的那位軍師祭酒,燕重光大人?!?/br>這時主公會愿將女兒下嫁給極仰重信賴、又有大功的臣子,好叫雙方關系更為牢不可破,并不罕見,就如牛輔與李儒之于董卓。嚴氏之所以見著燕清漸漸勢大,也半點不慌,不似恐自家弟兄就此被冷落的魏氏般自亂陣腳,頻出昏招,理由就在于此。只是滿心以為呂布會認同這個好主意的嚴氏,卻在下一刻就見呂布一臉驚怒莫名,斬釘截鐵地吼道:“簡直一派胡言!絕對不可!”嚴氏毫無防備,被吼得心跳驟停了一瞬,當呂布是嫌棄燕清出身寒門,配不上呂玲綺的身份尊貴,卻戰戰兢兢地還想爭取一下:“夫君息怒,可——”呂布不耐煩地一揮手,陰沉著臉,斷然喝住她的話頭:“綺兒的婚事,布日后自有打算,此事休得再提!”嚴氏噤若寒蟬,連連點頭,而呂布也喪失了與她再聊幾句的念頭,漠然拂袖而去。她只有懊惱地看著他難得來自己院子一趟,卻鬧得不歡而散了。——攥著紙張,陷入沉思的呂布在聽到親衛匯報顧家族長顧曦求見燕清時,雖不徹底了解來龍去脈,也知燕清是拒絕了顧家欲結秦晉之好的意愿,哪里猜不出顧曦多半是要算賬來了,就靈機一動,二話不說,輕手輕腳地將被翻亂的東西復原,大搖大擺地出去了。婚事未成,卻可以暫時借來一用。呂布站在比燕清還矮大半個頭的顧曦面前,居高臨下地看去,即使唇角微揚,也具有天然的威懾力,顧曦原本洶洶的氣勢就褪了大半。呂布客客氣氣地代主邀他上座,顧曦縱不情愿,也只好假裝欣喜地應了。然來意他不好說,好在呂布也未提,話題從頭到尾就只圍繞著這官邸的主人燕清轉了幾圈。但顧曦是個心思極細膩的聰明人,哪里聽不出呂布對燕清極為激賞倚重,話語中還若有若無地透了幾分或有意讓獨女與燕清訂婚的意思,那股殘存的火氣一下就煙消云散了。他始終不愿懷疑自己會看走眼,將敗壞的腐木錯當成高潔的青竹,現見呂布有流露出幾分要嫁女的意愿,那燕清作為根基淺薄的臣子,出于各種考量,會猶豫應承就變得萬分情有可原了。甚至質疑起自己之前對燕清品行的揣測,說不定他在首飾鋪里與小女的偶遇并非精心設計,而當真是一場巧合罷了。說到底,顧曦之所以會勃然大怒,主要是懷疑燕清是故意設計著與顧詩見過一面,卻因嫌她品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