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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色澤紋路相似,顯然來自一處。雍城這三日陰雨綿綿,而這些石頭卻很干燥,只有可能三日前就備好了?!狈饩皹s淡淡說道,“早有預謀且熟悉各個環節,他們已觀察你們良久了,而你們卻未曾察覺半分?!?/br>“是屬下之過失?!甭牭竭@那三人忙伏在地上請罪。“你們出于苜蓿衛,受過嚴苛的訓練,而隱匿之人卻能遠勝于你們,這樣的人在雍城——”封景榮依舊自顧自地說道,“不多,屈指可數?!?/br>“那三家店鋪都問過了嗎?”“問過了,但他們三家的答復卻各不相同。一個說送來寄存的是名七尺高的名門公子,一個說是送石頭來的是年過半百的老嫗,還有一個說送來的是一個著嫩黃裙子的二八姑娘。這三家店都收了五兩銀子還有一塊石頭,因為這事著實罕見,三家店的掌柜印象都頗深?!?/br>“不露真容,小心謹慎?!狈饩皹s神情陰暗,自言自語起來,“是誰?是他?可是除了那人誰能指使得了他?”“主子可是知曉何人所為了?”那人在旁小心問道。封景榮并未回答,似乎他心里已有了答案,站起身來,“將他們三人令牌收回,之后調離出苜蓿衛?!?/br>“是,主子?!?/br>那三人忙求饒不已,然心里皆滿是絕望,因為他們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說出口的話是不會再更改的。“聽話,你要在府里靜養段日子,學堂那先停下?!蹦腥缩局颊曊f道。洛華抿了抿唇,不知怎么,在這件事上,一向對他千依百順的榮榮卻不肯松口,非要讓他將學業先擱置下來。他分明一點傷都沒有,有何緣由要在府內靜養。這實在太奇怪了。洛華心里很是費解,再想著不久前的受的悶氣,手上的筷子也放了下來,沒有再吃的胃口。“你為何不吃了?”見少年埋頭坐著,一動不動,封景榮也停下了動作詢問道。少年坐在那兒一言不發。“可是今兒的菜不合你胃口?”少年依舊沉默不語。“多少吃一些,不然傷著胃怎么辦?”封景榮接著說道。“我不餓?!鄙倌陳瀽炚f道,“我先回屋了?!?/br>語畢,少年就離了座,跑走了。封景榮嘆了口氣,知少年又鬧起了脾氣,自己默默吃了幾口就也擱下碗筷。洛華憋著氣一路跑回到自己屋里,發現巧紅安然回來,沒有受什么傷,心里的一塊石頭也算放下了。巧紅也是嚇得不輕,之前她瞧著主子神色可怖,還以為是要對小公子安危置之不理了。不過眼下瞧著小公子活蹦亂跳地在自己面前,便知是自己多慮了。“小公子,那幾個賊人可有抓到?”“不知?!?/br>“那小公子可知他們是何人?”“不知?!?/br>“那他們在廟里同小公子說了些什么?”“不記得了?!?/br>少年整個人趴在桌案上,神色懨懨,很是沒有精神。“小公子,你這是怎么了?”巧紅問道,以為是少年受了驚嚇,誰想少年說得話卻讓她吃了一驚。“我和榮榮吵架了?!?/br>“這、這是為何???”“我討厭榮榮,我不想再理他了?!鄙倌曛脷獾?,“他先是誤會我,眼下又不讓我去學堂?!?/br>“就因為如此?”巧紅微微蹙眉,“你與主子吵架?”洛華撐著下巴,神情沮喪,“巧紅,榮榮一定是不喜歡我了,對不對?”“怎么會呢?小公子您多慮了。主子向來都是一心寵著您的?!鼻杉t連忙安慰道,“平日里舍不得讓您多受半分委屈,怎么會不喜歡您呢?”“那、那他今日還板著臉與我說話,他、他以前都不這樣的?!甭迦A不由吸了吸發酸的鼻子。“一定是主子太心急了,語氣才重了些?!鼻杉t將自己打聽道的事說于少年聽,“奴婢聽聞,主子知曉小公子被人擄走后,憤怒非常,提著劍像要殺人似的沖出書房,趙管家正巧與之撞了面,更是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求饒。那架勢和活閻王似的,無人敢當,一路策馬就向軍營去了。小公子,主子知您不見都快急瘋了,他怎么可能不在乎您呢?”“真、真的嗎?”少年揉揉眼問道。“奴婢不敢欺騙小公子。主子對您無疑是真心一片,您自己應也是能感受的到的?!鼻杉t不由叮囑道,“莫要因小事誤會,讓這片真心涼了??!”洛華也不是冥頑不化的,他想想巧紅的話確實有些道理。素日里榮榮對他太好,讓他都習以為常了。他今日得救后,一直都在與之置氣,甚至都沒有好好感謝對方的搭救。果然有些事還是要好好說清楚才是。“朝廷當真是養了一幫蛀蟲,竟然連前線軍餉都敢一層層剝削,以填私囊?!弊噍S被男人狠狠摔在地上,發出陣陣陰冷的笑聲,黑影跪在地上不敢多言,“好!很好!終于露出馬腳來了,名單呢?”黑影從懷里掏出一條白布,上面細細記載了地方各個官員受賄孝敬的名字和私吞的銀兩,“其余人等的畫像皆在馬車上,明日便能到府邸?!?/br>“我知曉了,你下去吧?!狈饩皹s慢慢平息了下來,他向來不喜形于色,下面人的小動作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不是不知。只是今兒他卻沒有抑制住滿腔的怒火,一時失了控。“是?!焙谟按诡^應聲,很快消失離開。封景榮手抵在太陽xue,神色煩躁。他頭疼的毛病又犯了起來。這是三年前封景榮生出來的病癥,那時他初理國事,日理萬機,難得休憩時又老是夢見洛華離去的慘狀,心結難愈,夙夜無法安睡,長此以往就烙下了如此毛病。封景榮沒有將這事告訴任何人,也沒有請人診治,雖然作痛時頭疼欲裂,但左右不是什么大病,這些年他也全靠自己意志硬撐了下來。男人緊皺著眉頭,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著,終是無法忍受,長袖一揮,將桌上堆積如山的奏軸統統揮下了桌案。似是察覺屋內動靜,門輕輕被人推了開來。“滾!誰許你進來的!出去!”封景榮心里煩躁至極,話幾乎吞口而出,然當他看到門外的身影時,立刻就如潑了一身涼水,恢復了神志。只見少年正有些不安得扒著門邊,像是被他方才的模樣嚇住了。“洛、洛……兒?!狈饩皹s一下怔住了,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有些力不從心,輕聲說道,“我……不是說你?!?/br>“我、我能進來嗎?”少年像受驚的小獸躲在門后問道。“自然可以?!狈饩皹s松下神情,他放下手,想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溫和些。少年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