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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個旋身,反手又是一劍,順著他槍桿削下。真正是兔起鶻落,靈動迅捷,直襲楊曄的手腕而來。他變招如此之快,楊曄無奈下只得隨著劍勢從馬上翻身躍下,伏地一個翻滾,才堪堪避開。兩人在這里走得幾招,凌疏手執寶劍,劍法凌厲,楊曄不是敵手,左躲右閃間未免形容狼狽。恰此時,凌疏忽然聽到左右和后方來路上同時響起了喊殺之聲,他心中一驚,百忙中回頭掃視一眼,卻見一排排弩兵手持弓箭,從三面包圍逼近上來,帶隊的正是北辰擎。凌疏微微一怔,手上頓時慢了,被楊曄挺槍逼退幾步,聽得楊曄笑道:“凌大人,凌疏啊,你中伏了知道嗎?乖乖地扔了劍投降,畢竟你我有一夕之歡娛,無論如何我是不舍得殺你的?!?/br>他把這件破事兒翻來覆去地說,不厭其煩地在人前晾曬,凌疏再一次忍無可忍,胸中一陣氣血翻涌,唇角血線便蜿蜒滲出。楊曄一見,連忙住嘴,卻聽他冷聲道:“中伏又怎么樣?大不了同歸于盡!”楊曄聞言一個忍不住,又嬉笑道:“殉情啊,生不能同寢,死則同xue么?倒是真沒想到你對我情深如許……啊喲……你下這般狠手!”凌疏如狂風驟雨般撲了上來,楊曄左支右絀,顧不得再貧嘴,只得用心跟他周旋。楊曄帶來的兵士已經在領隊的呼喝下兵分兩路,往兩側跑了去。北辰擎帶人逼近,瞬間將凌疏的人馬圍在中間,亂箭齊發的當口,兵士一見中了伏,對方兵馬又多過己方許多,頓時驚慌失措,一邊擋開亂箭,一邊往南側退卻下去。未曾退得幾步,前方的兵士忽然一陣慘呼,竟然陷入了淤泥之中。越掙扎,便陷得越深,困住了動彈不得,后面的不知就里,涌上來接著往里陷,被趕上來的弩兵射殺當場,一時間慘呼之聲遍野俱是。凌疏身后本來跟著董鶉董鴿,跟著羅瀛身邊的幾員副將,但此時已經被沖得離開了凌疏身邊,任憑如何呼喝指揮,也擋不住兵士的一片混亂。這兩三千人馬亂紛紛地前仆后繼,一大半陷入淤泥,被弓箭手射殺當場,一小半回頭拼死突圍,卻敵眾我寡,死傷慘重。北辰擎與混亂中一直在尋找楊曄,忽然看見他和凌疏竟然還廝殺在一處難舍難分,忙帶人擠過來,遠遠地就呼喝道:“快去接應淮南侯出來!”他身后的侍衛和兵士隨著他如狼似虎般搶將上來,便要將凌疏群毆。凌疏長劍一挺,毫不畏懼,迎著眾多敵手就沖了上來,劍到處所向披靡,血rou橫飛。楊曄看死傷慘重,怒得跳腳,挺槍接著過來夾攻。凌疏劍法再高,終究抵不過眾人洶涌之勢,激斗中長劍被北辰擎一刀震飛,遠遠地飛了出去。他一咬牙,忽然迎著楊曄的槍飛身撲上,楊曄驚道:“你你……”手中收勢不及,只來得及歪了歪槍頭,擦著凌疏的肋下刺出,身上一緊,已經被他一把抱住。凌疏借著他的來勢一個翻身,兩人同時飛了出去,遠遠地落在了淤泥地里。北辰擎驟不及防,慌忙下令道:“停止射箭!”楊曄的槍夾在凌疏肋下,回不了槍,只得撤了手,怒道:“你瘋了,還不放開我!想悶死在淤泥地里么?”伸手拼命要推開了他,卻被他死死抓住不放。掙扎撕扯中越陷越深,楊曄驚慌起來,喝道:“凌疏,快放手!再不放手我……我就當著這么多的人做了你!”凌疏恍如不聞,只管緊扣著他不放,楊曄一怒,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下面的扯不到,只把他領口和衣襟扯開了,露出了半邊肩膀來。那肩上,還有第一次凌疏落入他手,被他生生啃了一塊rou去,留下的一個傷疤,兩排齒痕。這齒痕勾起了太多香艷旖旎的回憶,霎時間楊曄心神動蕩,一低頭,就著上次的傷疤一口又啃了上去。肌膚與他雙唇交接時,凌疏通身一陣戰栗,慘白的臉頓時轉為緋紅。這么眾目睽睽之下,又被他這樣占了便宜去,落入泥坑他竟然也不放過任何調戲侮辱自己的機會,當真是令人羞憤欲死。他心中一片混亂,終于松了手,爾后使大力將楊曄往后推了開去,要將這禽獸推離自己身邊。楊曄一呆,抬頭看著他,卻見他身軀往后一滑,越陷越深,原來這河灘地有高有低,淤泥并非都是北辰擎所探得的四尺深,凌疏腳下是一個大坑的斜坡。他這么一松手,就身不由己地滑了下去。這次換楊曄出手如電,抓住了他的衣服,觸手是滑膩的淤泥,幾乎要抓不住,忙道:“凌疏,別松手,快抱著我,我不氣你了!”凌疏怒道:“你松開!我寧死也不許你再侮辱我!”一邊拼命掙扎,楊曄不敢松手,卻被他帶得越陷越深,已經漸漸地感覺到胸悶難當,驚叫道:“他瘋了,他要拖累死我!云起,云起啊,你快來救我!”楊曄的兩個侍衛鐘離針和白庭壁已經趕到淤泥地的邊緣,見兩人大半截身子陷在淤泥里,頭臉上也俱是泥沙,還在撕扯不下,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白庭壁語無倫次地道:“侯爺,你不要亂動,越掙扎會陷得越深。不不不……凌大人,有話好說,快快上來!”旁邊的鐘離針見機快,忙抽出一根長長的套馬索甩了過去,可惜他功力不夠,差了兩丈遠甩不到楊曄的身邊。正焦急間,北辰擎穿過一路刀光劍影搶到,扯過套馬索再一次扔出,準確無誤地套住了楊曄的身體,運力往外拉扯。他一人扯兩人,還有一個是不肯配合的,因此頗為費力,但也無法言明讓楊曄將凌疏放開,便是說了他也未必肯放,心中未免好一番感慨萬千。楊曄依舊抓住凌疏不放,他沒想到要放手,實則放手也就放了,楊熙這邊少個敵人,楊燾那邊少個寵臣,他楊曄沒有任何損失。但他就是不肯放,一邊扯著他一邊哄勸道:“你聽話,跟我出去。死在這爛泥里不憋屈嗎?這滾得跟豬一樣,你難道不嫌臟?回頭你陷進去,羅將軍連你的尸體都找不到,白活了二十多年,一副棺木都混不上,不覺得很虧?”凌疏身邊不遠處許多被射殺的羅瀛部下兵士,他看在眼里,知道自己一時沖動誤了大事,導致這次的中伏,心中未免后悔。想來被楊曄扯出去,自己成了他的俘虜,接著受他侮辱不說,羅瀛投鼠忌器,會更加被動。因此只不答話,努力要擺脫楊曄的手,掙扎撕扯中他胡亂幾掌打在楊曄的肩頭可胸口,楊曄被打得血氣翻涌,沁出了一頭冷汗,罵道:“你這狗日的,老子難得發一次善心,你擺什么譜?要不這樣,出去我就放了你,我說到做到,你乖乖地聽話,別再掙扎!”羅瀛失去了凌疏的蹤跡,一路策馬追趕一路收羅自己僥幸逃出的殘兵敗將,恰此時趕到,和北辰擎部下一片混戰。羅瀛遠遠地看到北辰擎,張弓搭箭連珠炮般射來,鐘離針和白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