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行游蕩去了,但在朝中還留了一個人,是他的親傳弟子,就是那個禮部侍郎荊懷玉。他可是天子很寵信的人,卻不知道他在天子面前究竟說了什么話。所以,我得有兵馬?!?/br>他頓了一頓,忽道:“手里有了兵馬,就什么都不怕,歸根結底,不管是西迦還是皇上,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br>楊曄側頭看看他,道:“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想問你,如今時機如何?你有幾成把握?!?/br>楊熙道:“一成也沒有?!彼焓殖镀饤顣系囊豢|頭發,在指頭上隨便繞了幾圈:“如今我們只有兵馬,在朝臣子的支持,在野百姓的民心,我們還都沒有。不過事已至此,要活下去,便也由不得咱有沒有了。若是無退路,便只好……呵呵,小狼,你說如何跟他翻臉,才能翻得徹底呢?”楊曄抬頭看著他,片刻后澀然一笑:“哥你放心,我明白的?!?/br>第25章楊熙微微一笑,抬手指著北邊,轉換了話題:“從這里一直往東北走,穿過大草原,就是陰山。在陰山的南側,有一處盆地,水草豐美,牛羊成群,西迦國大半的族人就盤踞在那里。那塊地,是塊寶地?!?/br>楊曄道:“哥,你想把他搶過來嗎?”楊熙道:“搶過來,也沒有什么用。實則我從前也是有志向,有野心的。我一心一意想替大衍王朝開拓些疆土??墒侨缃窨磥?,便是搶占這么多的土地,又讓什么人來管轄呢?若是管理不善,最后還比不上這些韃虜之輩,那么搶過來也沒有什么意義。我想要多多的兵馬用來示威,讓他們覺得咱們也有和他們抗衡的力量,打起來也不輸于他們,但這并不是解決兩國邊境事宜的根本辦法。最好的結果,是讓西迦變成我大衍王朝的一部分。用和親等辦法,用我中原的禮儀來同化他們,融合他們。若是邊疆無戰事,兩國百姓皆安康??墒侨缃窨磥?,所有的夢想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那就是得你說了算才成。小狼,云起,你們說呢?”北辰擎微笑,卻不言語,楊曄點點頭,也不言語。楊熙凝神看著他,看他垂著眼瞼,似乎微微有些走神,便在他肩頭輕輕敲了兩下,問道:“小狼在想什么?”楊曄連忙提起了精神,應聲道:“沒什么。哥,我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在大衍皇朝說了算,但等你說了算的那天,我要跟著享享福,我想過過好日子,我得要什么有什么才成?!?/br>他本來隨口胡侃,但楊熙卻聽到了心里去,微一思索,鄭重其事地道:“小狼想要什么?哥哥答應你,等真有這一日了,就給你?!?/br>楊曄笑道:“我要……我現下想不好,屆時再說。哥你記得別賴賬就好?!彼焐险f得歡悅,心里卻忽然微微有些酸楚,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楊熙一笑,轉頭看看北辰擎:“那云起呢?云起想要什么?也可以說說?!?/br>北辰擎抬眼看看他,眼神清澈溫柔,如一泓春水,卻也稍有羞澀之意。他從來不曾跟楊熙要過任何東西,這次跟著鼓起了勇氣輕輕地道:“我也跟小狼一樣,屆時再說。殿下記得別……別忘了就好?!?/br>楊熙笑道:“嗯,你們都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跟我打埋伏呢。那么云起這就回去準備吧,有備無患?!?/br>北辰擎領命,這日起果然開始整頓兵馬,準備一切事宜。楊曄傷勢未愈,不能跟著cao勞,便將幾十個侍衛依舊先交給北辰擎調遣,自己在營帳中歇息養傷。楊曄的傷勢一天輕過一天,可以下地溜達了,這一日便溜到北辰擎的營帳中,鉆進了他的被子里等著。北辰擎忙到半夜,回了營帳,楊曄在床上應聲而起,道:“云起,你回來了?”北辰擎詫異道:“你躲在我這里干什么?你有傷,為何不早睡?”楊曄道:“睡不著?!彼樕劣?,挑起兩只眼看看北辰擎:“凌疏的枕冰劍在哪里?我聽說你收起來了,給我?!?/br>北辰擎看他一眼,便去一邊的木箱中將劍拿了出來,默不作聲地遞給他。楊曄接過,凝神看了片刻,道:“云起,朝廷的大軍若是開過來,你準備好了沒有?”北辰擎點點頭:“也就是缺一部分糧草,此地太過荒涼,征集糧草很難,現有的都是從前存下的。不過真開戰的時候反倒好,撕破臉了我就帶人去搶一批回來,也不是什么難事?!?/br>楊曄道:“那就好,我出去一趟?!彼文克念?,看到北辰擎案上一個放兵符文書的烏木描金匣子,便道:“那匣子看起來怪值錢的。那個也給我騰了,我也要。你忙了一天,這就睡吧?!?/br>北辰擎便依言把木匣子也給他,楊曄抱著匣子,拿著劍出去。北辰擎看著他的背影隱沒在黑暗中,呆了瞬間,又攆了出去,道:“小狼,你……若不然……”楊曄回頭擺擺手,一言不發地去了。楊熙軍中的戰俘營重兵把守,地牢更是重中之重。由于凌疏這重犯在此,因此這段時期,北辰擎派遣了馬家三兄弟專程鎮守在這里。楊曄帶著自己的貼身侍衛鐘離針和年未到來,自由兵卒恭恭敬敬地打開了牢門。馬天運連忙迎過來,楊曄便問道:“凌疏死了沒有?”馬天運搖頭:“稟侯爺,凌大人還活著?!?/br>楊曄唇角微挑,不知是譏刺還是感嘆:“怎么還沒死?倒是挺能活。還病著沒?肯不肯吃飯?”馬天運便道:“大半時間都不很清醒,偶爾會醒一陣子。飯……不肯吃,天寶趁他半醒的時候喂他,能灌進去一點?!?/br>楊曄點頭,道:“我看看去?!?/br>他沿著臺階一步步往下走,眾侍衛跟在身后,牢中除了他們的腳步聲,余者均無聲無息。楊曄緩緩地走到關押凌疏的牢外,馬天運搶前一步開了鎖,請他進去。前幾天北辰擎讓人往這里送來了一床鋪蓋,凌疏因為發熱畏寒,蜷縮著身體窩在棉被中,猶自昏迷著,只有幾縷黑發散在被外。楊曄俯身揭開棉被,見他手上腳上被上了鐐銬,身上還是那天倉皇逃離自己的營帳時胡亂裹上的衣服,早已臟亂不堪。楊曄低頭看了半晌,道:“來人,把他的鐐銬去了。另去打一盆熱水,把我的衣服拿一套過來。要快些。你們余下的人都出去吧,離我遠些?!彼焓直葎澚艘幌?,眾侍衛會意,自去分頭行事。待得牢中無人,楊曄便蹲下身來,把凌疏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凌疏軟綿綿地靠著他,頭顱枕在他臂彎里,很乖巧很柔順。楊曄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感受到他還在發熱,便喃喃地道:“凌疏,你怎么還沒死呢?實則這幾天你死了也就算了。唉,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沒用。我看你平常衣食住行很講究,今天弄成這般狼狽模樣,也怪我。好歹我睡過你,不管你如何待我,